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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爱将军 第15页

作者:文心

他绝不让罗裳离开他!

谁?是谁在唤她?那声音听起来好焦急、好惊慌、好忧伤,连她听了心都快碎了。她好想安慰他要他别伤心,想用双手回拥他要他安心;可惜她的手抬不起来,她的声音发不出来;她只感觉到眼眶热热的、湿湿的、心里头酸酸的。

她好想睁开眼看看他,要他别难过,因为从今而后,她再也不会感到痛了,再也不会……不会了……

出现了,她最想见的脸。

她笑了,笑的虚弱却满足。

原来,死一点都不可怕,至少她见到了她想见的人,她心愿已了。

靶觉到口中被塞入东西,罗裳呛咳了一下,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但那东西仍是吞下了肚。

自月复间窜起的一股清凉,让她迷离的神智清醒许多,幽幽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忧戚眼瞳。

“尧……”她想伸手去触碰他的脸,柔弱无力的柔荑却在半空中颓然垂下,落入一只温厚的手掌中。

掌心的温度透过手传到她的心,让她感觉不再那么地寒冷无助。

是他吗?是真?是幻?她不愿意多想,就当他是真的,真的有人陪她走完最后的一段路。

后来,黑暗带走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彷佛在一团黑雾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不知道找了多久,直到一声声悲切的呼唤带她走出迷雾。

用力撐开眼皮,罗裳看见了熟悉的环境与不舍得离开的人。

“你终究不忍心继续折磨我,愿意睁开眼看看我了吗?”封邑尧沙哑的嗓音中有责备、有狂喜。

罗裳咬著唇,感觉到痛,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并没有死,成串如珍珠般晶莹的珠泪滚滚而下,烧烫了封邑尧的心。

拭著罗裳灼烫的泪,知道她已月兑离险境,封邑尧终於放心地笑了。“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我,你记得吧!”

当他偷偷潜入擎北王的地盘后,发现罗裳早已离开了,焦急地四处寻找,方找著几乎奄奄一息的她。

见她生命如此危急,他的心仿佛被人重重一击,疼的喘不过气来。

幸好,幸好有灵双珠,幸好她命不该绝,幸好老天垂怜。

“你……好霸道。”罗裳喘著气,惊讶於他难得的霸道,也庆幸自己能死里逃生。

“是,我是霸道!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就算是阎王也不成。”

现在封邑尧才发觉,他的生命里根本不能没有她。

之前他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喜欢她陪在身边的感觉,把她当成一个可以交心的红颜知己,他错了!

他不只要她当他的红颜知己,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还想要她爱他,永不离开他。

罗裳欣喜的笑了,笑他的狂傲,笑他对自己的在乎。足够了,有他这番话,她心甘情愿为他而死,为他而活。

“假的……布兵……图……”罗裳微颤的唇,吐露出她的心急,她得赶紧告诉他擎北王的阴谋。

“我知道,你好傻!”

罗裳笑著摇头。“我不想杀你,也不要……你有事,我……”

“如果真为我想,你应该和我商量,而不是私自行动,你这么做太自私了!”封邑尧狠狠地拥紧她,眼里满是怨怼与不舍。

“尧……”泪水一下子又蓄满罗裳的眼眶,她从不轻易掉落的泪在今日彻底溃堤。“对不起。”

温柔地吻去她淌落的泪,他不要她的道歉,他只要健健康康的她。

一个会同他争吵、赌气、甚至想杀他的她!

“嘘!这句话我要你复原之后再对我说,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罗裳柔柔地笑了,她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他任何惩罚,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眨眨眼,她倦了,封邑尧的俊颜在她眼前开始摇晃,看不清了……

“你累了,睡吧!别担心,有我陪著你。”

罗裳的眼垂下了。“尧,小心……袭营。”

“我知道!”封邑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事实上,擎北王的军队已经攻来了,现在正由姜子宇指挥作战。

确定罗裳的性命保住之后,他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上战场了。

“擎北王,我要你付出代价。”

偌大的军营里,“人”影幢幢、草木皆兵,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要明辨敌我并不容易。

敝——这个字来形容今晚的战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只见整个军营里的士兵部在奔跑,整齐迅速的步伐彷佛在操兵。士兵们尽量避免与已侵入的敌军做正面的厮杀,他们能绕便绕、能躲就躲,躲不过的也采取拖延战术打带跑,似乎只顾著完成某种命令而视敌军为无物。

一个巴掌打不响,没有对手的仗根本无从打起,如此诡异的情景反教敌军如同丈二金刚,模不著头脑。

“怪!太怪了!”身为擎北王左右手的札木,著实觉得不对劲。

当他领兵势如破竹地攻入营地时,他还沾沾自喜,不但庆串不费吹灰之力夺得的布兵图发挥其效用,也期待“北冥”在他脚底下求饶的模样。然而,随著时间的流逝,情况似乎有变。

他们是侵入了人家的地盘没错,可却连人家的一兵一卒都没动到,反倒像是被请君入瓮,再被瓮中捉鳖似的?!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勒马,快退兵,咱们中计了。”札木找来与他一同披袍上阵的夥伴。

勒马冷哼一声。“札木,你是紧张过头啦。就算中计又如何?以咱们的军力,还怕打不过吗?况且咱们现在已经侵入核心了,不一会儿我要『北冥』吓得屁滚尿流。”

他就是不服气世人对北冥将军的称颂,他今日要他的威名扫地。

“可咱们攻了大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太不寻常了。”札木扬颈张望。

“那是他们贪生怕死,不战而降。我今日非得会会『北冥』不可。”勒马握紧刀、瞪大眼,找寻封邑尧的踪迹。

“在那!”勒马兴奋喊道,全身筋脉绷紧。

一处不显眼的空地上,封邑尧正握著鼓棒击鼓,有一声没一声,似无心却有意地敲击著。他的眼神肃穆,鹰隼般的眼横扫全场。

“大难临头了,还有时间击鼓?”勒马对封邑尧诡异的行径嗤之以鼻。“拿箭来!”勒马手向后伸,随侍连忙递上弓箭。

“勒马,你是想……”

勒马幽幽冷笑。“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他要靠此战一举成名,赢得名望与富贵。

架箭、拉弓、瞄准。

“咻——”淬著剧毒的箭划破空气发出剠耳的声响,往封邑尧心脏直射而去。

急射的箭在半空中突然转向,往下坠落,此戏剧化的转变直教人瞧傻了眼。

“呃?”勒马惊愕地揉揉眼睛,难不成风大箭射偏了?“再拿箭来。”

一连射了五六箭,情况还是一样,勒马睁眼细瞧才发现封邑尧的四周布上一张刀枪不入的蚕丝网。

“勒马,别再射了,人家早有准备了,咱们快撤吧。”

勒马愤怒地朝札木吼道:“要撤你自己……”

“启禀爷,东军战况告急,我军的行动被『北冥军』的弓箭手牵制住了!”

“启禀爷,西军落入北冥军设下的陷阱,动弹不得!”

“启禀爷……”另两名探子灰头上脸地回报,方开口,见著勃马欲弑人的凶恶表情,到口的话又硬将它吞回肚子里。

勒马咬著牙,自齿缝进出一个字。“说!”

探子肩膀瑟缩了一下。“启禀爷,北军和南军已经……已经……”

“嗯?”勒马重哼一声,大掌一伸,将探子的衣领整个提起。

“已经被缚了!”

勒马连退三步,原本狂傲自信的脸瞬间转为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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