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怔怔地从唇瓣间吐出三个字:“救救我!”
雨水与泪水交错混杂,但艾惟汶的眼眶确实红了,他把我当成易碎水晶般轻轻地搂进怀里,“别怕,我来救你,带公主远离暗无天日的城堡,挣月兑恶魔的束缚,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说。平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护你,永远,离开仓铭。”
好温暖的怀抱呵,我闭起眼睛,耳畔似传来仓铭温柔的笑声,他许诺会保护我,直到永远。我满足地紧紧回抱他,低喃道:“仓铭,救我,不要离开我。”
与我相拥的身体瞬间僵硬,伴随着一声怒吼,突然倒下。我茫然地后退,看到艾惟汶倒在地上,而仓铭雨点般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直到渗出鲜血。珩琪在尖叫。
然后仓铭走向我,拽起我的衣领。他眼中闪着可怕的光芒,冷凛到能置人死地。我害怕地撇过脸,等着承受他的拳头。未料仓铭用着与强硬拳头极端的温柔声音问:
“他--就是你一直在想的那个男人吗?”他的脸孔在微笑,眼神却在哭泣,“他--就是夺走你热情和温柔的男人吗?”
我糊涂了!这些问题不是应该我问的吗?背叛婚姻的人不是他吗?我颤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仓铭得不到答案,闭一闭眼,缓缓地放下我,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平筱,我们--离婚吧!”
他说完后,大步跨了出去,那么从容。一步,二步,三步,突然,他倒下了,毫无预兆,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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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从度假村回来后的一个星期,仓铭约我出去喝咖啡,然后我的手指上就多了一只闪闪发光的钻戒。
“嫁给我!”仓铭温柔地笑。
“你你你……”我刚入嘴的咖啡险些喷出来,“我们甚至还没有恋爱,就结婚?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你愿不愿意为我做饭、洗衣?”
“愿意!”
“你愿不愿为我生孩子?”
“愿意!”
“你愿不愿意与我?守终身,直到天荒地老?”
“愿意!”
仓铭温柔地吻我的指尖,“那我就愿意娶你!”
虽然我还是觉得没有得到答案,但望着纤纤手指上的钻戒,理性早被感性踢出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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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狄珩琪一起在急症室外等候,艾惟汶则被强行拉去清理外伤。我紧蜷指尖,盯着闪烁的红灯。
“谁是平筱?”医生推门而出,问道。
“我!”我跳起来,“医生,他怎么样?”
“状况不佳!全身神经紧绷,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并且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刚刚替他检查时,他嘴里一直喃喃低语两个字--『平筱!』你是他的什么人?”
“妻子!”
医生考虑了一下,“若是这样,恕我冒昧,你们夫妻是不是出了问题?很显然,他有心病,心里有结打不开,久而久之的郁闷导致精神折磨,最后牵连身体崩溃。我现在惟一能做的只是替他输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健康,但病之根本,却在于精神健康……”
“他会死吗?”珩琪插问。
医生犹豫,“暂时倒不至于,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
不等医生说完,我转身揪住珩琪,“告诉我,她的地址。那个女人,能慰藉仓铭的女人的地址。”
珩琪怔了怔,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肯面对她?为了仓铭,你愿意面对她?你仍关心仓铭,对不对?”
“说!她的地址!”我哽咽。别再问,否则刚摒除的杂念、压抑的私欲又会回来。求求你,别让我崩溃。
“武石路七十一号。”珩琪抱住我,喜极而泣,“平筱,现在你是惟一能救仓铭的人。”
我挣月兑她,转身冲了出去。如果是我在拖着仓铭下地狱,那么现在放手吧,让我独自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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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石路七十一号?我有没有听错?望着眼前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我傻眼了。
“平筱?”一辆车停靠在我身后,试探的声音在叫。我转头,车窗里有一张严谨的脸在微笑。卢勒!“啊,真的是你,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我找人!”我支吾,心里却不怎么确定,卢勒的脸上也闪着问号,可不是吗?在这片废墟里找人?找鬼还差不多。但珩琪给的确实是这个地址啊。
“这里原本是幢厂房,一年前被房产商看中,拆了准备造别墅,但临时遇到资金问题,所以一直被耽搁到现在,上个星期他们总经理找我帮忙,所以今天特意来现场探查探查。”
“这里……一年前就被拆了?”我瞪大眼。
“嗯!一年前!”卢勒笑得开怀,“来这里找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好了,你去哪里,我可以顺路载你。”
我报了医院附近的标志物,也不多言,一心想着珩琪告诉我错误地址的意图。卢勒借机闲聊,
“你似乎很喜欢逃跑,两次见面,都以不告而别的方式结束,我甚至没机会说『再见』!”
“呃……”我有些难堪,“对不起!”
他望我一眼,又笑,“上次请你喝茶,本想介绍我妻子给你认识的。我们在瑞士结婚,前不久才跟我归国。那天仓铭顺路,所以拜托他载她过来,谁料开场白还未说完,你调头就跑,吓了我一跳,但仓铭的反应更吓人,我从未见过他那么愤怒的表情。”
我吃了一惊,“你妻子?坐在仓铭身边,波浪卷,鲜红套装的女子是你妻子?”
“原来你看到了!”提起妻子,卢勒的表情温柔多了,“她也是仓铭的大学同学,啊,她弟弟不知你认不认识,和你同家公司,叫艾惟汶,是个漂亮的男孩。”
我快晕了,是世界如此之小,还是缘分?我疲惫得轻抚额角,灵光一闪,突然尖叫起来:“她喜欢仓铭!”
卢勒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仓铭说的?”
仓铭从不向我提及往事,他的过去对我而言是空白,不知对他而言是不是!“我认识艾惟汶,他说的。”
“喔?”卢勒意外地瞥我,“看来你与小汶交情颇深喔,很少见他与女孩深交。但喜欢……或许说得浅薄了些,大学四年,她是爱他的,只是仓铭伤得她实在太深,以至由爱转恨,恨比爱更激烈。”
“发生了什么事?”
“毕业前,他们同组做科研实验,近尾声,只因小馨的口误,泄露资料给了别的组,结果被人盗用……严格来说奉不算大事,但仓铭的脾气却认定这是背叛,结果实验半途而废,仓铭更砸了硬盘,当众羞辱小馨。”
我能想象小馨当时的悲哀,“对仓铭而言,大概是爱之切,所以恨之切,手段才如此狠绝。”
“错!”卢勒摇头,“从头到尾都是小馨单恋,仓铭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而且依仓铭的个性,一旦真正爱上了,再被背叛,他会恨,但恨自己会更胜恨对方,折磨自己也会更胜折磨对方。其实,他才是最脆弱的人。”
我几乎停止呼吸。为什么?成为仓铭最亲密的伴侣近两年,对他的了解竟不如一个大学同学?我忽略了什么?心里被某样东西牵绊住,隐隐地烦躁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