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沙终于回头看她。很少有人在他的掌握之外,叶垦就是其中之一。从小她便去美国读书,独立有主见,坚决不依靠家族的力量。以德拉的声望及惊人的财富,叶星理应从小饼优裕的生活,上名校,开名车,穿名牌一一况且,德拉极宠爱这个惟一的外孙女。但她不要,一切唾手可得,别人眼中不可求的物质财富统统被她拒之门外,小小的怪异脑袋里装着强迫自己磨练成人的主意。
她的坚持令所有人束手元策,德拉只得下令暗中照顾,至少不能让她饿着。直到半年前,修完所有学业后,才回到他的身边。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寒暑假她也未必会回苏丹,宁可在美国打工赚钱,用她的话讲,这也是磨练之一。偶尔,叶之会飞去与她共度,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兄妹四人中,他们两人的感情是最好的;而他,出差到美国视察公司业务时,也会去探望,看看她过得可好,每一次,她都不曾让他失望。也许,他了解惟一的妹妹,她的心比她的人更像男生。她一直都希望能像三个哥哥一样,继承外公的血液。所以,他更加宠爱她。
他已不能沉默,这是叶家人的特征,如果要证明一件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那就看他的眼,若非兴奋,他的眼决不会的亮。
现在,叶星的眼睛就闪着光芒,亮如星星。
“毕业有半年了,除了每天游玩闲晃外想于些什么?”叶沙揉她的短发,脸上的刚硬线条有一瞬的缓和。
他是她哥哥,却不曾尽职照顾她,她回苏丹半年了,雷萨与她相处的时间比他更多,“或者,先给些族中以往的资料你看,熟悉的同时也可试着帮我。”
叶星立刻叫:“拜托!我可不感兴趣。”
叶沙挑眉:“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学校的主修课好像是金融商贸。”没兴趣,不是很奇怪?
“也是最差的一门。”她咕哝,只要一接触与数字有关的书籍,她的脑袋立刻变成浆糊。“我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比如路拳、击剑、射击、棒球……呃,金融嘛,备不时之需,以防万一啦。”叶沙的前沿大将多得排队等上任,这家族重任到死也落不到她身上,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预备什么?防什么?等我垮台的一天?”叶沙取笑她。
“叶沙!”
叶星跳脚,瞪着难得有戏滤心情的大哥。
再沉默一阵,叶沙开口问:
“叶星,想到香港住一阵子吗?”
“德拉会生气。”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叶星变了脸色,退一步,警觉地看他。
“不!”
“叶漠打电话,每次都会提起你。”
提到叶漠,叶星板起脸,叶沙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消失了。踩着墙上的石块,蹿上了二楼窗台,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扬起,卷起沙,吹皱了叶星才拉过的衣袖。叶沙抬起头,看她消失的窗台,神色黯然。叶星的轻盈身手是叶之教的,她爱叶之,也爱他,不知为什么,偏偏拒绝叶漠。即便有仇恨,那也是上一代的事,叶星没有理由恨爱她关怀她的二哥。
他要拿她怎么办?他惟一的妹妹。
忽然,爽朗的笑声又响起,叶星又从窗口探出头,眨眨眼睛。
“卡米拉已经摆好餐桌,可是你的女人还在睡觉。”
他的女人?他的!
世界各地,专属他的财产数不胜数,专属他的女人却一个也没有,要想冠上他的姓氏并不容易,会是她吗?
叶沙轻轻坐在床畔,她依然睡着,却睡得不安稳。
娇小的身子蟋缩在被单下,警觉而易醒。叶宅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设备,夜晚甚至不需要守卫。那么,她占着他的床一天一夜,防备的该是他——她怕他的侵犯?这个想法立即让叶沙拧起眉。
他一把掀开被单,手指还未沾上她的衣边,缨臻像只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她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退到了离他最远的床角。叶沙的怒气更大,伸手擒住她的小腿,拖至身边,瞬间,手已没人她的发问,完全控制住她的行动。
他要她明白,只要他有意碰她,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元用。
“你怕我?”他扯痛了她,她眼神如此显示,却一声不吭,但太过倔强对她没有好处。
“我敌不过你的力量。”缨臻只愿承认这一项,自我惯了,争取绝对自由,就必须自私一点,人与人本就平等,她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是,为什么在他的怒火闪烁之下多了一丝丝介意呢?他要扯断她的头发吗?
叶沙盯着她一阵子,沉默问,忽然勾起一方唇角。
那笑,化开了所有他脸上的刚硬线条,原来他是英俊的。
“也许你真的不怕我。”他放开她,自他的衣橱拿出一件黑色的长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满意地看她的身子在宽大的外套下娇小瑟缩的模样。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带下楼梯。长袍太长,她不经意踉跄了一下,立刻被叶沙抱起,她惊呼一声,却惹来叶沙低沉的笑。
这个男人可真是不避嫌,他要带她去哪里?他是族长,抱着女人四处闲晃合适吗?至少,他该检点一些吧。走进大厅,才发觉天色已沉,是晚餐时分。叶星坐在桌旁,看到亲密情景,毫不掩饰地笑,卡米拉也在,垂手而立,眼中的幽怨更多了几分氏他将她安置在身边的位于,卡米拉开始上菜,叶沙则分了好大一块肉在她的盘子中。卡米拉立于他身旁时,他的脸又变得刚硬而不易亲近。他怎能如此?在征服了一个女孩的心之后,再将她舍弃。以前,他定十分爱卡米拉,否则,她怎肯甘心做他的女仆?“我不饿。”缨臻推开盘子,口气有些冲。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让她极不舒服,再加上昨夜的牛女乃已让她的胃极不舒服,头也昏昏的,想必是水土不服的关系,此刻,她更需要休息。“吃一点。”叶沙停下动作看她,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吃饭问题上浪费时间?“不!”
“现在不吃,又想半夜游荡,好吓昏了,被人抱上床?”叶沙也火了。
缨臻怔住,这个卑鄙的男人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脸面,非得扭曲事实,瞧叶星与卡米拉的表情,她不是荡妇。
“你……你不会认为我故意倒在地上,好有机会接近你吧?”
“不是吗?”
真……真是恬不知耻,他以为自己是谁?缨臻被气得说不出话,倏地站起的同时也撞翻了椅子,激烈的举动元疑是在挑衅。叶星变了脸色。叶沙则深沉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是个危险时刻。
“这儿的食物不适合我,生活也不适合我,我要回香港。”
“什么?”只是两个字,火山即将爆发。
“明天就走。”
“我不允许。”
炳!她没听错吧?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他不能总用强迫的手段来处理人际关系,她不属于他。噢,去他的!
“我不听从野蛮人的指令。”她转身。身后有盘子跌落的粉碎声,缨臻还来不及回首,已遭到钳制。叶沙的动作迅速而利落,轻元声响。一个箭步,他将她按在墙上,缨臻双脚腾空,与她对视的眼燃烧着火焰,他的力道大得骇人。
“难道缨建秋没告诉过你,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就是我的妻子。”
缨臻冷笑以对。
“你以为你是谁?叶沙,像你这样粗鲁的男人,我保证,除了你的族人敢委身下嫁,没有人会亲近你。”
他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真的好痛!努力挣月兑不开,缨臻本能地曲腿撞他的肚子,一声低吼,怒火烧毁了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