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果然老奸巨猾,一定有什么事要徒儿效劳,但是懒得上慕园,所以找了个信差来。”慕小小坐下来与师父对饮,将师父的心声说得丝毫不差。
“我就说,我的徒儿个个聪明盖世,就像是我肚里的虫子。”这四个徒弟,对他都是了若指掌。
“肚里的虫子?小小为师父开帖驱虫药吧!”慕小小的嘴角俏俏扬起,不小心泄漏想整师父的意图。
“免了免了!”这—口茶差点给呛到。被这徒弟下了药还得了,除了他传授的医术之外,她自创不少独门的怪药奇毒,连他这个师父都得大费周章才能解。
“事实上,是无天那个老糊涂拜托我治严希的病,我的『三不医』就这样毁在他头上。严希从小我医到大,就是无法根除他体内的毒,而徒儿青出于蓝,想必可以成功。”无极老人抚着胡子点头道。
他这三不医是太老不医、快死不医、看不顺眼不医,而严希属于快死的那一种。
“师父呀!您可是出了大难题给徒儿,连您老人家都柬手无策,小小又怎有办法?无天老前辈的病可痊愈,这里不需要小小了,小小回慕园去啦。”当她看完无天老人的病后,就发现事有蹊跷,必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
慕小小转身正欲离去,无极老人随即补上一句:“徒儿可知回家的路?”
咚!正中红心,分明是朝她的弱点狠狠—针给它剌下去,害她只得转回身子,气得牙齿猛磨擦,眼睛斜斜地瞥向师父,乖乖地坐回位子上。
“我的好徒儿,你的神医盖世天下无人能及,天下除了你,恐伯没人救得了严希了。”无极老人大力赞许加谄媚。
“师父呀!您老人家有啥利益可图?”慕小小瞬间变脸,微微一笑,显出她难得精明的一面。
师父这人不爱名、不贪权,但会“有利可图”。只是他的“利”在别人眼中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他却乐此不疲。
像上回,不过为求一位隐居的老琴师弹奏一曲,竞向焚梦要了“福音引神”的佛像双手奉上,那个至少价值十箱黄金。
“嘿!嘿!”无极老人陪笑两声,自己真正的企图既然被识破,索性说个明白。
“诚如慕儿所说,无天那老糊涂的病师父的确会治,谁叫他下棋老耍赖皮,所以为师的我不想治,反正又不会死人。而且正好让他拿这个当藉口,让他那个孝顺的徒弟去带你来。”
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好像自己帮了什么天大的忙。
说别人赖皮,师父还真有脸说!师父赖皮的程度依她看和她的路痴有得拼!年纪都一大把了,还童心末泯!慕小小心里想着。
“事实上,真正要拜托你治病的人是无天那个赖皮的老糊涂。对于严希的病,师父的确尽了最大能力,他的命捡回来算是奇迹了,是老天爷给的,至于什么时候收回去,没人说得准。”
“小小若是治好小希的病,师父您可以图到些什么?”这么爱说话的个性真是一点都没变,讲了半天,师父还没说到重点。
“无天那个老糊涂说呀,如果慕儿可以治好严希的病,他愿意带我上天雪山顶去泡天水池。打从我年轻认识他就听他说过了,但是那个老糊涂小器得很,死也不肯带我去,哼!这一次,我偏偏就要上去泡给他看。据说天水池寸以养颜美容,仰望天地于池水之问,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呀!”一想到那个情景,仿佛此刻的他已置身于天水池里,整个人已经飘飘欲仙了。
她就知道!
“所以这一次我势在必得。”无极老人对慕小小充满无限信心。
“小小可没把握。”慕小小浇了他一盆冷水。
“慕儿,你知道天雪山上种满雪果吗?现在正好是雪果出产的季节。还有天山冰蚕好像正在吐丝,毒岩花也差不多要开了……”无极老人拉拉杂杂列举数十种奇珍异草。“天那么冷,我想徒儿是没什么兴趣上山去看看了。”
“师父呀,这儿的天气暖和得很,一点也不冷,正好是上天雪山赏玩的好时节,再也没有比这种天气更宜人的了。”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回呢?暴殄天物会遭天谴的。
“那严希的病……”
“小小必当全力以赴。”她握住师父的手,两眼绽放出火光,誓死达成。
又是一个“唯利可图”的人。
“好!就当作是你最后的试验吧!”一直想不出要给慕儿什么试验的题目、举凡到她手上的病人,甚至连起死回生她都行,不如就拿严希来当考试的题目,也正好可以完成他一泡天水池的愿望呀!丙然一举数得,他真是天才呀!炳哈哈!
传来的痛楚令无天老人直喊疼,手心额头冒出颗粒大小的汗珠,脸上不时抽动的嘴角,教敦他痛苦难耐啊!
“前辈,药吃下去会让您舒服些。”慕小小闻声进来安慰老是叫个不停的无天老人。
“希儿人呢?”他勉强地起身张望她身后。
“他在帮您熬药。我给了他另一帖药,可以让您补身子。”她细心地扶他坐好。
无天老人看了一下,才放心的转过头来,
“老前辈,您的病不碍事,药只要按时吃,很快就会好的。”
“正如你所说的,我其实并没什么大病,主要是对慕姑娘有一事相求。”
“叫我慕儿就好,我师父都这么叫我。”
“慕儿,我想无极那个老赖皮应该告诉你了吧!”无天老人坦然道出。
“是的。”
“无极那个笨庸医,治了那么多年就是治不好,他说或许你会有办法。但是慕儿足不出户,而老人家我又有病在身不克前往,只好派我徒弟去将你请来。”他说明原委。
“老前辈别这么说,小希中的毒很特别,是小小从没遇过的。”一想到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让她一辈子想忘部忘不了。
“不愧为当代第一神医,竞看得出来希儿是中了毒。”无天老人不由得对她生起一股钦佩感,因为严希平时与常人无异,只有在发病之时才显异样。
“那是因为……”慕小小把事情经过说给他听。
“原来如此。”
不过她也很厉害,才见过他发病一次,竞断得如此准。也许,她真的可以治好希儿也不一定!无天老人满怀希望。
“我来说个故事给你听,也许对希儿的病情有帮助。”无天老人深深叹一口气。
“这不是个令人舒服的故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慕小小有预感,这个故事和严希的身世似乎有关。
“话说十多年前,住在南方有—个声望很高的家族,姓严……”
今天严家庄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大宴宾客。适逢严家主人严正庭四十寿辰,所邀宾客之列,不乏小有名气的江湖侠士,或者达官显要,全冲着严正庭的面子而来。
严家是南方有名的富商,其所来往之范围四通八达。正因严家有此大江南北通行的本事,因此,不管是江湖人士或者达官显要都想攀亲带故。目前当家正是第二代严正庭,为人正直又重义气,结交了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所以这次生辰便邀请各路英雄齐聚一堂,明的是庆祝生辰,事实上,是为了共同商讨关于冥域,酆都一事。
严家上上下下约莫百人,全员出动,各司其职,尽力准备晚上的筵席,有个十岁的孩子调皮地趁大夥儿不注意,模了几个肉包子,兴匆匆往外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