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你要上哪儿?”眼尖的严夫人叫住他。
“娘!”他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对她咧嘴一笑。
“怀里揣着什么?”严夫人看向他。
“肉包子!”他小声地回答。“听说这是有名的狗不理包子,所以想去喂喂后门的野狗,看是不是真的。万—是假的,爹会不高兴的,所以希儿先去试试。今天是爹的生辰,不想惹爹不高兴。对了,娘要不要一块来?”
“你这小表头!小心你爹知道打你。”明明想去喂拘,却又理由一大堆。
“娘会舍不得爹打希儿的?”捉到严夫人的弱点,知道她疼惜自个儿,才不会去告密。
“就只会欺负娘。”严夫人宠溺地模着儿子的头。
“希儿才不敢,会被爹打死的。”爹把娘放在手心上疼,他才没那个胆。
“希儿,要去偷偷去,喂完了快回来,免得你爹找不到你。”
“是的,娘。”严希开开心心地去后门喂狗。
殊不知当严希走至后门没多久,家中发生剧变,严家庄闯进了两名不速之客。
“请问二位是……”在门口接待的仆役有礼地询问。虽然宾客们要傍晚才会到,现在也才过中午,但毕竟来者是客,他可不敢怠慢。
眼前一男一女看来像爷爷带着孙女,男的满头鹤发慈眉善目,带着安详的笑容,看来约莫六十;女的娇艳美丽柔润妖娆,带着几许轻蔑傲慢,大概只有十六。
“冥城·酆都,我们奉了冥王的命令,特来祝贺严庄主四十寿辰。”那美艳女子回答道,
“敢问庄主人在何处?”老人笑容可掬地问道。
“这边请。”
仆役虽没见过二人,但是来者是客,便请进大厅。
“壮主,这二位是冥域·酆都来的客人。”
严正庭听完之后,示意仆役下去,脸色稍稍微变。
“严庄主,我乃冥王座下四大冥使,人称月望老人。这位是蛇灵仙子。我二人代表冥王祝福你寿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月望老人向他拱手作揖。
“谢谢!”
“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主要是要严庄主的一句话。”美艳女子直话直说。
“多谢冥王的美意。实因严某人只是做生意的,对于江湖上的事并无涉足,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所以恕难从命。请代为转向冥王致谢他的厚爱。”严正庭婉转却坚决地拒绝冥域·酆都的邀请。
他听过太多关于这个邪教组织的传闻,冥王野心勃勃想一统江湖,所以他极力拉拢江湖上有影响力的人。说好听点是拉拢,实则是臣服,他严某人为人刚正,不屑与宵小为伍。
“这么说来,严庄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蛇灵仙子说话毫不客气,眼露杀气。
“二位若是赏脸就用过膳再走,若是现在要走,严某人可以派人备车。”他礼数依旧。
就在那女子想再说什么时,月望老人开口:“严庄主不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那好!冥王有令,若是严庄土执意如此,那么,我们只好取下严家庄全部人的性命带回去交差了。”月望老人谈笑风生,似乎只是在谈件吃饭的事这么简单。
“严某以礼相待,不要逼人太甚。”严正庭也动了肝火。
“那就让我看看逼人太甚会如何?”蛇灵仙子说完便动手,朝严正庭发出五枚银针,虽然严正庭是躲过了,可是送茶来的仆役中了一针,全身发黑,当场立时毙命。
“你……竞下此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让严某来教训你这个小娃儿。”说完便拔起剑和那女子交手。
听闻打斗的声音,许多仆役全都赶来。平时他们练武除了防身之外,当有人闹事也可出手共抵外人。只是他们都还没近身,原先面带慈祥的老人目光杀机一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双掌左右开弓,瞬间夺走近十条的人命,且招招阴狠致命,死前个个痛不欲生。
此时,严夫人正好进来,蛇灵仙子朝她发了一针。
“夫人小心!”严正庭用自己的身子为她挡去一针,伤口处立刻变黑。“这针有毒!”
“庭哥你没事吧?”严夫人惊慌了。
“让你们一起下地狱做亡命鸳鸯。”蛇灵仙子向来最见不得别人恩爱,狠毒地再射一针,一仆役护主心切,甘心为主挡毒针。
“希儿……要保护希儿!”这是严正庭脑中的最后想法,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严家唯一的命脉要保住。
严夫人只希望儿子贪玩晚点回来,只要再晚一点、再晚一点……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蛇灵仙子眼光竟是冷漠而残忍,一点也不手软。
月望老人盯着地上的严正庭。“如果你肯接受冥王的美意就不会这样了,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我可以把解药给你。”
“我严某人仰不愧于天,俯下怍于人,死又何足惜。”他不屑地答道。
“就算把严家上下的人命赔进去也无所谓?”月望老人轻轻一笑威胁。
“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严家庄上上下下近百条人命呀!
“我是可以放过他们,可是蛇灵仙子嗜杀成性,见人就杀,或许解决得差下多了。”月望老人又恢复笑脸。
“爹,娘!啊!”严希喂完狗儿,走进庄园竞见一路都是倒地的仆役,吓得失声大叫。
“希儿!”严夫人立刻跑过去护住他。难道天要亡他们严家吗?
“原来还有一个活口。”
见月望老人眼中杀机再现,严正庭用他毕生的功力护住他们母子,挡下月望老人阴毒的一掌,严正庭当场死亡,而严夫人抱着孩子各吐了好大一口鲜血,当场昏厥奄奄一息。
蛇灵仙子如玩耍回来般,脸上带着笑。“全都解决完了。”
“我们走吧!”
二人以胜利者的姿态步出严家庄,严家上下近百条的性命竞在一盏茶的时间全部消灭。
“当我到严家庄时,到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我冲到大厅时,我的好友严正庭已死,剩下一口气的严夫人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并临终托孤,要我帮他们照顾孩子。我一探孩子身上虽犹有一口气在,却非常微弱,于是我便带他回来,正巧又遇到你师父来找我。”无天老人想起那天的情景,至今仍感慨万千,如果他早一点到,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一旁听着故事的慕小小早巳眼泪哗啦啦地掉。原来严希有这么可怜的身世,难怪他从来不笑!年纪这么小就发生这样悲惨的家变,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思绪至此,她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为他感到痛心。
“本来我们也以为没救了,他却奇迹似的活了下来,只是月望老人在他身上残留的余毒,竞让他在每个满月的晚上发作,痛苦不堪,唉!”也难为了这个孩子,或许,若不是因为这样山高水深的血海深仇,他恐怕早和父母在九泉之下团圆了,但那又何尝不好?瞧他现在活得如行尸走肉般,过着没有知觉的人生,连身为师父的他也为徒弟心疼。
“好可怜喔!呜呜呜!”慕小小最见不得人家可怜了,同情心一起,慕小小的眼泪就会掉个不停。
“所以,我想请你治好他的病。”无天老人将一切的希望全寄予在圣手神医的身上。
“我会尽力的。”擦乾泪水,慕小小决心医治严希,下管再困难,她都会全力以赴。
治好严希的病是一回事,无天老人更期望她可以治好他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