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捕头,”一见到欧阳绍波的到来,那个名为戴军的守城连忙赶上前。“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这都快成小表城了!”
“此话怎讲?”皱眉环顾着四周,欧阳绍波纳闷地问道。
听到问话后的裁军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四处张望着,直到确定无外人在后,才悄悄附耳至欧阳绍波身旁:
“岭南王前两天把人马全塞进城里了,城里居民吓得跑的跑、逃的逃,剩下的也都不敢出门了!”
“这岭南王也太胆大妄为了!”欧阳绍波剑眉一横,冷冷地说道。
“您可要小心呀!”裁军忧虑地说。“现在城里四处都是岭南王的手下,一个不小心,就要着了他们的道!”
“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能拿我怎么样?!”冷哼一声,欧阳绍波纵马就要往前迈进。
“站住厂突然,一个急速飞过来的石头伴随着一声大喝一起冲向欧阳绍波等人。
“来者何人?”欧阳绍波剑光一闪,霎时石头便被斩于剑下。
“岭南段青衣!”一个身着青衣,手摇纸扇的男人由城墙上缓缓地飞降下来。“哪位是顾先生?”
“我是!”
还来不及阻止,顾怜影使出声回答,萎时,欧阳绍波及撒兰磊立即纵身将她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
“保护得还真是密不透风啊!”段青衣挥着扇子笑容可掬。“只可惜还不知是更是假!”
“是真是假都用不着你管!”撒兰琪儿大叫。
“非也,非也!”段青衣依然笑着,但眼神中射出一抹诡谲的光芒。“在下可是受岭南王之托来一探究竟的,你们说这事我管得管不得?”
“你想怎么样?”撒兰琪儿上前踩了一步,恶狠狠地问。
“也就是请顾先生至府上喝喝茶、聊聊天罢了,姑娘何必如此惊惶,莫非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想请顾先生还得看你过得了过不了我这关!”撒兰琪儿不顾撒兰磊的阻止,抽出鞭子就要飞身而去。
“哦,是吗?”段青衣冷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往后挥去,萎时间,一群人由四处民房顶上冒出。“那我就只好……”
“谁敢!”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随着话音由众人身后传出,引得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回身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便装、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骑在马上不停地打着呵欠,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似是护卫的黑衣人,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则有一大群官兵正静静守候着。
欧阳绍波诧异地望着来人。“您是……令狐存曦大人!”
“是我啊!”令狐存曦又在马上伸了一个懒腰。“上头说让我来益州反省反省,哪知才刚进成都城,就遇上这等有趣的事了!”
“令狐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替在下主持主持公道。”这哪是遇上,根本是授命前来!段青衣虽心中不乐意,但看着他身后那群剑拔弩张的官兵,只能尽量挤出笑容,并示意手下们退下。因为毕竟岭南王的势力再大,也还没大到敢跟官府公然敌对的地步。
“什么公道啊?”令狐存曦淡淡地扫了段青衣一眼,神情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这件公案的前因后果令孤大人想必早已知晓,而在下的意思是,若不先察探察探,怎知这顾先生是真的顾先生,还是欧阳捕头在路上随便找来,权充作伪证的人呢?”
“说得好,”令狐存曦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被众人包围着的顾怜影,眼光突然一闪:“顾先生您看如何?”
“好!”顾怜影知道若不同意,岭南王则有充足的理由拒绝勘尸,而这将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为今之计除了接受再无它法。
“怜影!”一听到顾怜影答应了,欧阳绍波气极败坏地低唤。她怎能同意得如此快速?这其中必定有诈啊!
“少侠放心,怜影自会多加小心。”顾怜影低声说。
“你一个人如何小心!“欧阳绍波听到她这样平淡又疏离的回答,心中一急,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腕。
“少侠就别多问了。”
彼怜影轻轻卸去欧阳绍波的手劲,别过眼神,不想让他再为她担忧;但此举却只让欧阳绍波愕然,当下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欧阳绍波与顾怜影两个人的神情全看在令狐存曦眼中,他清了清喉咙:
“我看天色尚早,要不这么着吧,申时过后城中广场比试。嗯……念及先生体弱,特准一人在旁照料;至于怎么测试嘛……就由岭南王方面自行出题了,以两场为限。”
说完这话,令狐存曦晃悠晃悠就进城去了,段青衣一甩袖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欧阳绍波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个来搅局的老家伙是谁啊?”撒兰琪儿气极败坏地问。
“不可无礼,这可是朝廷命宫,总管西南的令狐存曦——令孤大人!而且他一点也不老!”欧阳绍波低斥道。
“啊?!”川是那个传闻中成天泡在酒缸里,又被东贬过来西谪过去的令狐大人?”撒兰琪儿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
“听说他亦正亦邪,却断案如神,不知由他来办这个案子究竟是好是坏……”撒兰磊想得较探,一时间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凝望着欧阳绍波。
“是好是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叹了口气,欧阳绍波只能这样回答。”待会儿顾先生由我来照料,你们帮着在外头多留意点情况,知道吗?”
“谁敢抢你的位子啊!”
撒兰琪儿嘟嚷着,但被欧阳绍波一瞪,却只能乖乖闭嘴。
“怜影!”回过头,欧阳绍波走到马前轻轻将顾怜影抱下马来。“等会儿千万小心,不知道岭南王还要搞什么鬼。”
“我想在城内少侠还是叫我顾先生吧。”
望着眼前人沉思半晌后,顾怜影下定决心般地开了口:
“毕竟少侠身份特殊,我们不能让有心人借此大作文章。”
默默地站着,欧阳绍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及矛盾。
他知道她说的都没错,但听在他的耳中却怎么也不舒坦。她可以称撒兰磊为撒兰大哥,也可以让撒兰兄妹称她为影姐姐、怜影姑娘,可至今,除了少侠,他从未听过自己的名字在她的口中出现,现在,她索性连名字都不让他叫了。
难道她非得对他如此疏离吗?如果只为公事也就罢了,为何连私底下也非得如此?
“走着、先走着!”看着这僵住的气氛,撒兰磊一把拖着欧阳绍波便往前走去,低声在他耳旁说:“男人多情最要不得了,你懂不懂啊?这对付女人啊,哪能像你这样?要若即若离、若离若即!我说了半天你到底懂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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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申时,广场前已挤满了人,一些胆大、不怕死、闲着、没地方去的人,全聚集到这儿来,目的只为一个看热闹。
“哟,老李,你怎么也来了?不早听说你在岭南王手下一进城时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谣言、谣言!我老李什么人啊,怎么会怕什么岭南王!喂,你听说了没有?他们说长安名仵顾先生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啊,有美女再加上好戏,我怎么能错过?”
就在这种人声嘈杂的情况下,一身汉家女装束的顾怜影与欧阳绍波一同出现在广场中。这对璧人一出现就吸引住众人全部的目光,根本没人注意到段青衣的姗姗来迟,以及跟着他后头一堆不知由哪儿冒出来的人。
“安静,”令狐存曦一看主角全到齐了,大喝一声,然后满意地看着四周霎时间由菜场变成公堂。“第一场比试开始,段青衣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