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天也不是白痴,不需要这么大声向天下宣告他一点武功都不会,不然等着瞧好了,他的小命一定很快就没了,谁教这江湖上仍有不少正义人士誓言逢魔必诛。
幸好老天爷不想让他太早去作伴,在前往南宫家的路上风平浪静,也没出现什么拦路人。
只不过他觉得态度高傲的欧阳晴望向他的眼神相当怪异——就像……他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令她无法不凝望着他,那股淡淡却难以忽略的注视,又像是夹杂期盼他做什么表示的感觉,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记得前年第一次上欧阳家时,她对他的注视还没到想吞了他的地步,这一年年下来,是愈来愈严重了。
好嘛!他承认自己长得还不错,斯斯文文、和蔼可亲,也不像一般武林人士粗犷的外表,但应该没到能把人迷得晕魂转向的地步。“欧阳姑娘,你要点水吗?”
“嗯,谢谢陆公子。”
像这样,明明他俩的对话不多,她的视线却总是黏留在他身上,就连把水杯给了她,她仍是一脸痴迷的望着他。
受不了!
他打算离开,欧阳晴又蹦出一句话,看他的眼神多带了一点哀怨。“陆公子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他根本没话可以跟她说好不好!一路上,陆天要应付两个调皮的小表,还要回应那种无聊到极点的对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以为把两个麻烦送回南宫家,他就可以打道回府,谁知他真是太天真了——麻烦如果不叫麻烦就不麻烦了,小表头一回到家,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与家人拥抱在一起,哭诉自己三个月来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事,惹得南宫大家长南宫无极好是心疼。
可在陆天眼里,他觉得那两个小表明明玩得很开心呀!
结果,就在两小表讲述这些天的遭遇时,南宫无极注意到陆天的存在,惊讶之余却听见孩子称赞陆天这几日的帮助;当下眼神转为复杂,再由欧阳晴在一旁推波助澜,说明了陆天的身分,并解释他不像江湖上讲的爱摆架子和难以应付,南宫无极这才卸下防备,并邀陆天住上几日,以表护子回来的感谢。
因此,陆天就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挽留下来;随和的好脾气让他怎么拒绝就是拒绝不了,只有答应小住几日。
“晚辈想向南宫老爷打探一下,可曾听过暖玉这宝物?”既然留下,不如多多利用这些人脉,搞不好可以找到爹要的贺礼。
“陆公子指的可是那块如卵石般大小,放在掌中可以取暖的乳玉?如果是的话,老夫正好有一块,不过放在渖南的宅邸。”
“晚辈正是想找这个暖玉,不知南宫老爷可否割爱……”
“放心好了,既是陆公子要找的东西,老夫这就派人去取来给陆公子,以答谢你带我孩儿平安回来,不过这一来一往问,可能需要大半个月时间。”
陆天思付了一下,“如果南宫老爷不嫌弃,晚辈就在此打扰一段时日。”就这样,他住下了。
没想到欧阳晴也跟着住下,隔着一座小庭园,两人几乎天天见面;面对欧阳晴那抹注视,陆天是真的受不了,更不知为什么,那位南宫家的小姐——南宫璇,另一个骄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表也莫名其妙看上了他。
明明一个娇艳可人、一个绝美动人,应是属于男人喜欢的类型,但这两个女人他就是觉得烦!
只有当每晚夜深人静,躺在空荡荡床上时,那个令他心中失落和想念的女人才能顺他的眼。
害他每日清醒,总会对着身边的空位发愣片刻,然后苦笑着劝自己别想太多——既然走了,还想什么呢?
尔后趁那两个女人尚未出现,陆天马上整装好溜出南宫家,省得撞见她们心更烦。
这日,陆天如同以往早早溜出南宫家,带着南宫老爷特地安排在他身边的小僮仆到市镇上去逛……不,是去躲人。
只不过虽然避开了那两个女人,陆天却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那抹视线好像是恨不得把他剥了皮似的。“小童。”
“陆少爷有何吩咐?”
“我们出门时,你家小姐和欧阳姑娘真的都还在睡吗?”
“是,小的再三向伺候小姐和欧阳姑娘的丫鬟询问过,两位小姐确实都还未起床梳洗。”
是吗?陆天皱眉,那真是他的错觉了。
“陆少爷今日想上哪逛去?”小童掩嘴偷笑,他知道这位少爷是在躲那两位黏人的姑娘。
“去市集吧!”
人来人往的清早市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陆天一方面惊讶这里的人潮如此拥挤,一方面也怕身后的小童走失,可才一眨眼工夫,他的担忧就已成真。“小童!”
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上,哪还有小童的身影?真是糟糕,陆天紧张的东张西望,忽地,他眼尖发现一抹身影钻入拐角巷内,那抹背影、衣衫、个头,似乎就是小童……
“小童!你往哪里走?”不疑有他,陆天立刻追过去。
可这巷子里哪还有小童的身影?“小童!你在这里吗?”又往更里面定进去,拐了个弯,竟然是个死巷。
咦?才觉得不对劲,他的后颈又遭到重物一劈——这已是他第三次后背遇袭了!
黑影笼罩眼前,在晕过去的那一刻,陆天在心中不断暗骂……该死!下回一定要叫爹教他如何在后脑长眼睛,三次都是遭人暗算,绝对不能再有一次……绝对不能!
“唔……”他的后颈好疼。
“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陆天努力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昏暗的房间,隐隐的光线从桌边传来,这样的情景令他想到几个月前他被人掳绑,而方才那个声音……
陆天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那个黑影——他梦中想念的人,梦中成了亲的娘子,出现了!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才找到你,哼哼!你挺会跑的嘛!”来人咬牙切齿道:“早料到你会随同那两个死小表来这个什么狗屁南宫家,果然不出所料,我在这等了十几日终于等到你,哼哼!我看你这一路上玩得很爽嘛!”
等等,不是这样子的!“呜呜……唔?”陆天一愣——为什么他发不出声音?
当然啦!嘴里塞着布,是要怎么发得出声来?他想起身,手脚却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不会又来了吧?
蜡烛让人拎到床头,照亮他那张狼狈的脸庞;烛光那头是笑得阴森森的徐阿瑛!
陆天意外发现到她的脸上洁净无瑕,是什么原因让她忘了把胎记画上脸?
她冷着声,一字一句仔细道:“你答应过我不会逃走的!”叛徒!
“呜呜……”我不是想逃走呀!
“我把你当作自家人的信任,你却欺骗我,欺骗整个山寨的人!”
“呜呜……”我没有!
“徐六婶说要做你喜欢的大饼给你吃,四哥还说要去猎只山猪给你补身,好把你养壮点,三哥也说要去镇上买好的布料给你做新衣裳,你把他们的关怀都扔到后面去了!”
“……”
“小宝也说你要教他放风筝,当他兴高采烈来找你,却发现你跑了,你让他有多失望和难过?”
你也难过了是吗?男人不再挣扎着想解释,他的眼神放柔了,可怒火满头烧的徐阿瑛却没注意到。
“不!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一点都不知道小宝有多难过,好几天他都因为想你想到睡不着,甚至哭闹着说要出来把你找回去!”徐阿瑛愈说愈激动,好像口气中的小宝就是她自己,“你这个没良心的混帐王八蛋,哪里值得小宝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