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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惹出来的事 第2页

作者:天都水月

“我没空跟你抬杠啦!既然是你答应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处理?”

“小悠的老家真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我在这里住得很舒服呢。找时间你也来玩玩?”方柔有意无意地答非所问。

乐群隐忍不住再次重重地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啊!我还想在这继续住一阵子呢,那位唐大哥来住的事就麻烦你了。”

“你!还真让我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你别担心,那位唐大哥应该值得信任,他不会对你怎样啦!记得帮我跟小悠向他问好,我要是能回去就尽早回去。”

是老妈老奸巨猾,先博得方柔的支持,连一向谨慎沉稳的小悠也不反对!

房子的主人都同意了,她这房客还能怎样?只好不甘不愿地放唐士祺进来,像现在这样地瞪著他瞧。

原来如此呀!难怪她一直脸色不豫,原来不是他惹人厌的关系。

唐士祺心里当下恍然大悟。

但乐妈妈也真是大胆,这是别人家的房子,竟然没先跟他说明,许是怕他顾忌吧,连他问起每个月该付多少租金,乐妈妈也直说不用了,他觉得不好意思毫无代价地住在人家家里,乐妈妈却安抚他说是她拜托他的,照顾乐群就是他付的代价,以致于他一直以为这房子是乐家的。

不过,既然乐群不欢迎他,怎么刚才还让他进门呢?

房子主人知道他来住的事吧?乐妈妈有霉得主人的同意吧?

应该是有的,否则乐群不会让他进来。

几个问号连番在唐士祺心里划过,他最终还是向乐群提问:“你大学同学同意我来住了吗?我愿意付房子的租金。”

“哼!她才不贪你租金!”乐群很下情愿,但还是回答了唐士祺的问题:“如果她不让你住,我也下会让你进门来!”

丙然如此!

“那么是你去问过她的意思,还是乐妈妈?”

“是我妈!她不知道怎么跟方柔讲的,居然让她答应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气,但她更气自己干嘛他问什么自己就乖乖回答什么。

气不过,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招来一记白眼的唐士祺,心里暗自地吐舌头。他猜得到乐群不可能代为徵询主人的意见,但总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现在,他还想再继续问个问题。

“方柔就是你的同学?这房子就是她的?”她刚刚提到“方柔”这个名字,他有点好奇。

“对!”该死!她又回答了!

这回,她气得撂下一句话:“请自便!不打扰啦!”

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甩头就走。

唐士祺怔楞地自言自语:“她还没告诉我这房间之前是谁住的呢。”

三房两厅两卫浴的格局,有点老旧的公寓,是乐群大学四年的回忆。

方柔——乐群的大学同学,父母早逝,这栋房子是他们留给方柔的遗产之一。

四年多前,方柔恰巧考上这附近的大学,便从亲戚家搬到这里住。后来,相继认识同学乐群、小悠,她们离乡背井北上求学,于是,方柔找她们一起来当室友,好有个照应。

四年来,她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感情好得像姊妹。

那段日子里,有笑有泪,揉合著大学生的轻狂与率性,该笑的时候有人陪著笑,哭的时候也有人在旁边捧著面纸盒,尤其在期未考的前一天晚上,三个人一起点灯熬夜苦拼,共患难的革命情感更是一瞬间加热上升,那种一路定来,始终有人在旁陪著的感觉,最是让乐群无法忘怀的感动。

她个性叛逆,对家里没有什么眷恋的情感,但这里却让她再次体会到“家”的温暖。

只是,大学毕业之后,小悠决定回老家,而方柔也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台北,乐群又下愿意回家里整天受她老妈的轰炸,于是一个人继续赖在方柔的房子里。

少了方柔与小悠的房子,有些时候,她还真感到寂寞哪。

“你在想什么?”

乐群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看著声音的来源。

又是这个烦人的家伙!

“你手里拿著什么?”她恶狠狠地瞪著唐士祺,一眼瞄到唐士祺手里拎著一袋东西。

“喔,这个啊,这是楼上陈妈妈要送我们吃的芒果,听说是她亲戚从乡下寄上来的,可是从产地来的喔!”唐士祺兴奋得像个献宝的小孩。

但是,他的模样,乐群看了就有气!

她有点挑衅地说:“想吃芒果自己买就可以了,干嘛拿别人家的东西?”

“是人家的好意嘛!推辞也不好意思。”

“你三不五时就去打扰人家,怎么就不会不好意思啊?”这个唐士祺,来了三、四天,整天就只会串门子,整栋公寓十户人家,他几乎都混熟了。乐群大学时代时,就连主人方柔也没跟邻居走得这么近,后来只剩她一个人住时,她更是懒得去跟邻居打交道。

“我看陈妈妈一个人挺孤单的,丈夫死了,儿子到美国留学,女儿嫁人,她家里就只剩她一个,我才想多去跟她聊天嘛!”唐士祺前几天见陈老太太一个人提著一袋重物爬楼梯上楼,好心帮她提东西到她家,因而得知她家里的情况,于是这几天有事没事总会到她家关照一下。

“你就这么闲?怎么,你不是到台北来工作的吗?就看你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我下礼拜才开始上班,所以才想趁这空档多认识环境。说到工作,你是做什么的啊?我看你这几天都是傍晚出门,很晚才回来,是为了工作吗?”

他真的闲得没事干,连她出入的时间也要管!“关你什么事?”

“我担心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晚了还在外面……”

“我是你的谁啊?你担心个什么?简直是多管闲事!”

唐士祺本想说是乐妈妈拜托要好好照顾她,但后又一想,乐妈妈提醒过他,乐群个性刚烈倔强,绝下可以告诉她乐妈妈拜托他的事,所以他转口说:“你是我的室友,我们同屋共住,我关心你也是应该啊。”其实,即使撇开乐妈妈的特别交代,他也会很自然地关心与自己同住的室友。

见乐群又想反驳,他又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毕竟我还是住进来成为你的室友,而且短期之内,我也不太可能再另外找房子搬出去。我知道要你跟我好好相处,实在是难为你了,但是我诚心希望你能够坦开胸怀好好认识我,我自信我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我们一定可以共同生活得很愉快,否则总不能每次你看到我不太爽快,我见到你也觉得难过吧?”

正想再冲撞一句要唐士祺别多管闲事,他后来的话却像是槌子似地敲了一下乐群的脑袋;她发觉自己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从跟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带著十足的火药味,甚至这几天一见面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认真想起来,其实她对他算是迁怒吧!

从他听到这房子是方柔的反应来看,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他来还是老妈主动的邀约:再说,她心里气的是老妈的自作主张,甚至还有些恼怒方柔她们丢下她独自一人;虽然他是导火线,但这几天她对他的态度,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可是,要她一下子就接受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进入她视为“家”的领域,她也难以心平气和面对;她觉得困窘、别扭,局促不安,或许就是这样,她面对唐士祺时,就变得像张开羽毛示威的公鸡,非得以强悍来武装自己的懦弱。

而反观唐士祺,从第一天就释出极大的善意,每次见到她,无论她对他如何恶声恶气,他总是好言好语地对她嘘寒问暖,对邻居们也是热络地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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