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也没听说太子身子好转呀!”关秀梅摇着扇子,不理刘妙莲的眼色,只掩口打了个哈欠。这没日没夜的法事,害她连睡觉都梦到骇人的鬼怪,哪里还有精神?
“郑贤妃没有召太医为太子会诊吗?”曹锦瑟轻喟一声。那臭道士哪会治病呢?
“管他呢!反正只有娘娘的儿子才是真命天子呢!”关秀梅笑着,惹得曹锦瑟和刘妙莲一齐皱眉。正待说话,忽听门外有人道:“娘娘,墨将军求见。”
“咦!墨将军呀!”刘妙莲正要撩起珠帘,突见曹锦瑟突变苍白的面色,不觉惊道:“娘娘!”
“我没事,请墨将军。”定下心神,抿了抿鬓角,曹锦瑟温然而笑。缓缓旋身,自晃动的珠帘间窥见他昂首阔步的身形,一颗心似碰撞的珠玉摇摆不止。
她妩媚的面容在摇晃的珠帘后若隐若现。即便是努力压抑,仍是止不住的心跳。
一抹淡淡的苦笑自唇边一间即逝,他深施礼,“墨窸参见端妃娘娘。”
望着他低垂的头颅,曹锦瑟只幽幽地笑了。挥了挥手,她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皆退下,她沉默了好久,终于道:“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要见我了呢!我的墨大将军!”
墨窸沉默,终于沉声道:“墨窸带了一个人,想请娘娘见一见她。”
“什么人?”曹锦瑟扬眉,故意轻批地笑,“若是要引见你的新婚夫人,就大可不必了。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大煤人呢!嗯,说真的,你真该封个大红包好好谢我这个媒人呢!”
“锦瑟!”握紧了拳,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合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娘娘,此人事关重要,您一定要见。”
抿紧唇,她猛地旋身,“既然你一定要让我见,那就让她进来好了。”
曹锦瑟没有料到墨窸让她见的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爆女,不觉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谁?”
“奴、奴婢是郑贤妃身边的婢女,叫小兰。”她半抬头,又惊惺地垂下,止不住惊慌。
“郑贤妃!”猛地抬头,惊诧莫名,曹锦瑟茫然地望着墨窸,“到底是什么事?”
“你很快就会知道。”墨窸冷静地望着她,淡漠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关切。这世上,她是他不能不关心、不能不保护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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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也听到陶真人的话了。若非有人施巫蛊之术诅咒皇儿,他又怎么会久病不起呢?”郑贤妃扯着皇上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痛,却无法再打动朱厚熜。
“皇上,皇儿不仅是臣妾惟一的依靠,更是大明未来的支柱,这包藏祸心阴谋害皇儿的人胆大包天,罪该万死!皇上,求你快救救皇儿吧。”
陶仲文扬眉,适时上前道:“只要皇上下令在宫中上上下下搜查,臣定可找到那个施法害太子的人。”
朱厚熜沉吟片刻,终于道:“准卿所奏。”
“遵旨!”陶仲文施礼,与郑贤妃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唇角翘起一丝冷笑。
一行数十人在宫中走走停停,各个宫殿、院落都搜了个遍。看似仔细,却不过是在做个样子,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只有一个——曹端妃的融馨宫。
“贤妃娘娘,陶真人带了这么多人来我这融馨宫,莫非是来看望本宫?”曹锦瑟淡淡笑着,眼里尽是嘲弄。
“本宫是奉皇上口谕来协助陶真人搜查阴谋暗害皇儿凶手的,端妃莫非要抗旨吗?!”郑贤妃扬眉冷笑,得意非常。
曹锦瑟浅笑,却道:“既然各宫各院都搜了,小妹又岂敢不遵呢?不过,若要搜我这融馨宫,除非皇上在场。要不然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小妹我岂不是有嘴说不清,有冤无处诉了吗?”
交换了个眼色,郑贤妃、陶仲文异口同声道:“好!这就去请皇上。”纵使这贱人再好猾,也逃不出他们早就布好的局。
“不必了,朕已在此。”朱厚熜缓步走来,身后是面目阴沉的墨窸。
“依朕看,这融馨宫根本就不必搜查。端妃绝不会做出那种事!”
“皇上,怎么能不搜呢?”郑贤妃急道,“不是臣妾怀疑端妃妹子,只是宫中只剩下这融馨宫未搜,若就此罢休,怕各位妹子也不服呀!”
“这宫中好像不止是这儿一处未搜吧?”曹锦瑟悠悠道,“不是还有郑贤妃的住处未搜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儿子?!”郑贤妃喘息着,怒道:“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曹锦瑟也不动怒,仍是慢条斯理地道:“只怕那人要害的不是太子,而是另有其人吧!”
“你什么意思?”郑贤妃急了,色厉声在地叫:“你想说是我要栽赃嫁祸你是不是?别以为自己怀了龙胎就恃宠而娇,冤枉好人。”
“我何曾冤枉过你?!”看着突然顿住声音的郑贤妃,曹锦瑟嫣然浅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说自话,与我何干?”
怔了怔,郑贤妃突然哭着跪倒在地,“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
“够了!”不耐地断喝一声,朱厚熜眼中掠过怀疑。
“皇上!”陶仲文上前,沉声道:“臣以为端妃娘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是!我是故意拖延……哼!”曹锦瑟冷哼一声,“皇上,您还是让陶真人他们搜搜得好,要不然锦瑟可要落个奸妃之名了!”
朱厚熜道:“既然要搜,就一起搜好了。为公平起见,就由墨窸另带一队人前往贤妃住处搜查好了!”
“是,皇上。”墨窸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他的背影,曹锦瑟唇边浮上一丝温柔的笑。因为有他,才能逃过一劫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待永远是最令人烦躁的煎熬。尤其是看见手下人垂头丧气的模样,郑贤妃和陶仲文的脸色越发难看。
“怎样?陶真人,朕早就说过端妃不是那种人了。”
“是是……”陶仲文小心赔着笑脸,却一直流着冷汗。
曹锦瑟连连冷笑,眼角瞥见匆匆行来的墨窸,笑意更深。
“皇上,这是在郑贤妃床下发现的。”奉上桃木偶人,墨窸嘴角是难以察觉的冷笑。他一向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何况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何愧之有?
“这你如何解释?!”目光如电,狠狠瞪着郑贤妃,朱厚熜满腔怒火,“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女人,竟诅咒自己的儿子!你枉为人母枉为人呵!”
望着掷在面前的桃木小人,郑贤妃尖叫:“不可能!我……”猛地回头,她怨毒地瞪着应站在她身后的小兰,突然扑通跪在地上爬到皇上面前,“皇上,臣妾就算再坏,也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呀!这一切都是他们陷害臣妾的!”
“陷害你?”朱厚熜一脚踹倒她,“就算锦瑟与你不和好了,那墨窸呢?他又有什么理由害你?”
“一定是曹锦瑟许以重利收卖了墨窸昧着良心来害臣妾和皇儿,以谋取太子之位。”
“你错了!”朱厚熜摇头,痛心疾首,“朕多次曾表示要改立太子,但端妃却一再拒绝。如今,又怎么会害你们呢?”
郑贤妃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癌身拾起桃木人偶,曹锦瑟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见了这种写着生辰八字,钉满细针的东西,却也禁不住心惊肉跳。
“皇上不要生气了。虽然发生这种事让人很不舒服,但锦瑟不相信只凭一个小小人偶就可致人于死地。我想只要召太医会诊,太子的病很快就会好的。至于郑贤妃,她也不过是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饶了她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