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说呢?”卓野瞅著她。
唯唯俏皮地扮个鬼脸,漫不经心地道:“我哪知道自己这么有名啊!何况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也没有告诉我他的名讳,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医术不错的老师父而已,刚刚听你们讲,才知道师父有个外号叫做叫‘圣手鬼医’,怪不得师父老是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原来是怕被我取笑呀!这么俗不可耐的外号,也难怪师父他老人家引以为‘耻’,现在竟然‘连累’到我身上,改天遇到师父要好好训他一顿才行。”看来鬼医也被唯唯吃得死死的,否则不会养成她这种没大没小的个性,一点尊卑观念都没有,连鬼医颜天宇这种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老前辈,都被她嫌弃到这种地步。
行青高兴地冲到唯唯面前,牵起她的手,道:“唯唯,原来你真是颜前辈的高徒!那姊姊我不是有救了?”
“当然,一切包在我身上。”唯唯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道。
皖尧开心得直咧嘴呆笑,原来这小泵娘的本事那么大呀!他真是有眼无珠,差点儿得罪了未来的小恩公。
“唐姑娘,等会儿吃过午饭就麻烦你替青儿诊断看看,好吗?”
“好啊!”唯唯爽快的答应。
第六章
“师父教我看病不外乎望、闻、问、切四种,其中问诊是最重要的一环,因为疾病的形成是多方面的,与地方职业、生活起居、饮食习惯都有关联,只有通过问诊,才能对病情作全面掌握。”唯唯这个非常骄傲的小家伙,就连替人看病都不忘卖弄。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包括躺在床上的行青部深感到幸运。小花儿则深感愧疚,原来唯唯这么高明,自己真不该以黄大叔那次错针的小小错误,就认定她的医术很烂!
“不过……我的医术没有师父那么好。”唯唯语气顿了顿,大夥儿的心情开始沉到谷底。“可以由人的脸色、呼吸来判断病情,所以邵姊姊你先全身放松,让我慢慢替你把脉。说实在的,邵姊姊真是幸运,成了我的第一号病人。”
皖尧惊呼出声,“什么?你以前从未替人治过病?”你这是什么大夫啊!后面这句话他没有笨到月兑口而出,他老婆的性命现在全掌握在她的手上,他哪敢不敬呀!
“也不能这样说,以前我也替岭上的丫环小春、黄大叔和老家的祖女乃女乃治过病,可是他们的病,就算是一般的大夫,都治得好,我这神医根本是大材小用嘛!而邵姊姊这个怪病非得我这个神医出马不可,其他庸医跟本比不上我这个专攻疑难杂症的小神医,所以,我才说邵姊姊是我第一个病人。”其实唯唯这个“半吊子”神医连一般小病都治不好,更别说这样奇异的怪病了,小师妹你自求多福吧!卓风在心里替她补充这一大段话,显然信不过唯唯的医术,不禁为他师妹行青感到忧心忡忡。
众人听到这段“臭屁”的话都无言以对。在这节骨眼有心情自吹自擂的人已经不多见了,无奈眼前就有一个。
唯唯右手轻轻按住行青右手腕“寸、关、尺”的部位,静静感觉脉象,以测知行青阴阳气血的盛衰、内脏精气的虚实。过一会儿她放下右腕,换过左腕仔细地探行青的脉象,然后探过身去打开行青的眼皮,又叫行青“啊——”的伸出舌头,唯唯侧著头仔细打量良久。
唯唯一脸沉思地望著众人,对於其他人的急切视而不见,只专注地瞅著皖尧著急激动的斯文俊脸,忽然开口,以沉稳平静的语气问:“吕大哥,邵姐姐的大小解有无异状?”
“没有。她只除了每日固定疼痛外,其他都与常人无异。”皖尧摇著头说。
唯唯看向卓野,对著他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邵姐姐的气血是弱了点,大夫要她吃补品是没错,但气血虚弱并不会导致胸口疼痛啊!她胸中似有异物,但脉象又无显现,似乎是——”她突然不语,好像被吓住了。
皖尧著急地问:“是什么?”
“中蛊了!”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怪不得唯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泵娘会被吓住。蛊,这种神秘恶心的苗疆毒物怎会在北方出现呢?众人心里泛起这个疑问。
“小姐,蛊是什么东西啊?很厉害吗?”小花儿虽然没听过“蛊”这怪异的名字,但看到其他人脸上那种吃惊的表情,再听那令人浑身发毛的怪名,用她这不太聪明的脑袋,随便猜想也知道“它”绝不是好东西。
唯唯皱起可爱的俏鼻,扮个鬼脸道:“相传苗人养蛊炼毒之说并不正确,只有那些心术不正、心怀邪念的坏人才会用蛊害人。至於苗人养蛊之事我也不太记得,只知道他们把百虫置於瓶中,一年之后打开瓶子,打败众虫独活的那一只毒虫将被他们视为最毒的虫,然后每日喂自己的血使其心意相通,不久,这蛊虫就能隐形作祸害人了。”等克服了对蛊的恶心感后,唯唯又恢复了活泼爱笑的本性,换句话说,就是爱炫耀臭屁的劣根性,因为她不给人插嘴的机会,又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是依照邵姊姊每日固定胸口疼痛,最近又加剧的情形判断的,哪有怪病会那么巧固定在午时疼痛,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以咒语催动邵姊姊身上的蛊虫,让她痛苦不堪。照这样推测下去的话,邵姊姊气血虚弱的问题也得到答案了,那些庸医开给邵姊姊的补药根本就是在喂蛊虫,把蛊虫越养越大,所以邵姊姊疼痛的次数才会增为一日三次。幸好你们遇到我这个明察秋毫的小神医,否则依邵姊姊的病情不出三个月就没命了。”语毕,她仍不忘替自己的伟大医术宣扬一下,这样才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哇!好可怕哦!”小花儿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唯唯笑得好得意、好骄傲,显然为自己刚才滔滔不绝的解说感到万分满意。
终於有人看不过去,出面制止太嚣张的唯唯。
“唯唯,别闹了。小师妹的病有没有救?”卓野拍拍她的头问道。
她点点头道:“我现在既然知道病因了,自然就有方法救她。不过,老实说解救的方法是困难重重,我姑且说来给你们听听,你们听完再决定好了。第一当然是从下蛊的人著手,从那人身上取得解药;抑或是杀了那个人,因为人蛊心神相通,人亡自然蛊虫就会死去。”唯唯自觉得有点儿血腥,停下来喝口热茶。
“第二个办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容易,但实际上却更为艰险。相传在天山山脉的绝顶玄冰圳内,生有一种稀世的千年晶蚊,通体晶莹剔透,是天下至毒,但其胆囊却是解蛊毒的圣药,只要能取得,邵姊姊的病就有救了。”
这是什么烂办法嘛!有说等於没说一样,皖尧忿忿不平地想著:第一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下蛊的人?第二就更夸张了,举凡解毒圣品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哪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说寻就寻得到的。
行青愁眉苦脸地,将目光转向还有闲情逸致跟卓野撒娇的唯唯。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唯唯,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卓野替众人问出最想问的话,这小家伙似乎别有意图,一直在吊大家的胃口。
她噗哧笑了出声,贼兮兮地开口:“哎呀!你们干嘛想得那么复杂,其实只要找到下蛊毒的人不就可以了吗?虽然江湖中人多得如过江之鲫,但熟识你们夫妻俩且跟你们有深仇大恨的人一定不多,只要从那些人过滤下来,差不多就可找到了;另外下蛊多半是从饮食中著手,故我敢大胆推测,此人一定是与你们极为亲近的人,而且可能是女人,只有心胸狭窄的女子,才会故意每日让邵姊姊痛上一次,从不间断,如果是男人即使是深仇大很,大都一刀杀了仇敌就算了。这样的推测,下蛊的人不就呼之欲出了吗?”她这一段推论,著实让大家傻了眼。她这么简单就猜出下蛊之人的性别、个性,显得在场的人有点儿“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