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从葛宏居手上救出爸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他以爸爸来威胁她,她该如何是好?
梆宏居那恶魔一旦掌握住爸爸,那么我……贺怀嫣轻叹了口气,届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到要回密警别馆的路上,她仍是心事重重的想着香菊的话,以及葛宏居会做出的种种卑劣行迳。车子平稳的行进着,来到密警别馆门口时,前方距离二十公尺左右停了一部加长型的凯迪拉克,由车子步下了一个西装革履,却一脸煞味的戴墨镜的男子。
“葛宏居?”坐在车子里的贺怀嫣瞪大了眼。他……他给天借了胆?这密警别馆他也敢来,是不是恶人当惯了,胆子也就增大了?
看来者是葛宏居,车内同行的密警都提高警觉,正打算打电话上报时,赫然发现跟在后头的车子正是楚飖的座车。
楚飖步下了车,摘下了墨镜,看着葛宏居的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混得不错嘛,兄弟。”以前葛宏居是和他兄弟相称的,如今见了面虽已无兄弟情分,他仍叫得顺口。
“没你好就是。”他淡淡的说,“今天到这里来,有事?”这笑面虎攻于心计,对于真本事他自然不怕葛宏居,至于花样他也能洞悉,怕的就是葛宏居紧捉着他的弱点不肯松手,逼得他游戏尚未开始就得认输。
他的弱点是怀嫣,这男人一向清楚。
“没事就不能来叙叙旧吗?”葛宏居哈哈一笑,“兄弟,咱们一别数载,好久没谈谈了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飖摆明不吃他那一套。
“你好无情啊。”
“我一向不是个多情者。”倚着跑车,他好整以暇的从容态度惹恼了葛宏居。
梆宏居冷笑,“不是多情者,却是深情者,是吗?啧啧,像怀嫣这样的女人也的确是叫人无法忘怀,我都忘不了了,更何况是你?”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的对话,坐在车内的贺怀嫣听得一清二楚,葛宏居的话令她不由得望向楚飖。
他不是该恨她的吗?而且,这段时日他所表现出来的,也真的好像恨她入骨的样子。怎地?
由楚飖冷漠的表情中根本无从知道葛宏居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压低眼睑看着地面,“你今天来这里作啥?”没耐心和他多耗时间,楚飖想听重点。
梆宏居没回楚飖的话,一双邪目看向端坐在车内的贺怀嫣,“怀嫣,一段时日不见,你愈发地娇艳动人了。”
“不是前几天才见面?”那天他不才想掳走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他笑容可掬地看着她,然后说:“后天就是我正式上任门主的日子,你会来参加,是不?”
“不!”她没商量余地的拒绝。
再踏入天煞门,她有机会再走出来吗?上一回有女乃妈帮她,这回,她不认为还有那么幸运可以逃出他手中。
“不?!”他不怒反笑,然后胜券在握的说:“聪明如你,相信我上任的日子你一定会来,不但会来,还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他笃定的语气,不禁令楚飖看了一眼贺怀嫣。
“我不——”她所害怕的事实发生了!原本白皙的脸在此刻苍白得叫人害怕。
“怀嫣,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说着,葛宏居又好像怕她忘了什么似的提醒她,“人的生命只有一条,禁不住作错误的判断的。”
“你真是卑鄙!”她咬着牙,不想为此而屈服,可是……她没选择了啊!
谁来救她?楚飖?这个时候又怕他也帮不上忙。
“我卑鄙?若卑鄙的人老是当胜利者,那么就算卑鄙又如何?”葛宏居完全没有愧疚之意的笑着,“后天就是黄道吉日了,我想,你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他张开双臂,“来吧,怀嫣,我今天就是为此来带你回天煞门的。”
贺怀嫣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看了一眼楚飖冷沉而无波动心绪的表情,在心中幽幽一叹。
在这时候他是冷眼旁观的,可见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多愚蠢啊。她竟为了葛宏居的一番话而燃起了希望,期待楚飖仍是爱他的!
贺怀嫣下了车,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看着葛宏居刺眼的笑容,她恨声说:“我跟你回去,你放了我爸爸。”
“等我们结了婚之后,还怕我不放了他吗?他可是我的岳父大人哩。”他笑着看着地,然后又看了一眼楚飖,“为了表示你是心甘情愿地当我未婚妻心甘情愿地随我回天煞门,没有半点违反心意,我要你吻我,算是给我一点表示。”
“葛宏居,你……”
“怎么,要我的未婚妻吻我有啥不对?这表示你是真心爱我的,不是吗?”葛宏居要让楚飖知道,这辈子也许他什么都不如楚飖,可是想要的东西,没一样可从他手中跑掉的,权位是如此,女人也不例外。
“你别太过份!”贺怀嫣咬着牙。
见她仍一动不动,葛宏居说:“女乃妈很想你呢,你不会想回天煞门时已见不到她了吧?”他暗示着她不在楚飖面前吻他会有啥后果。
贺怀嫣激动得直想落泪。
老天,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吻着一个不爱反而恨得入骨的男人,多么……多么绝望的感觉!
别无选择的,她只得照他的话做。踮起脚尖正要送上吻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往身上带。
“楚……楚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步,她被他推入原来的轿车中,然后对司机说:“贺小姐累了,送她回别馆。”
车子驶进密警别馆后,楚飖也上了自己的车。
“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葛宏居怒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我要的女人谁也逃不了。”
“是吗?”楚飖傲然地看了他一眼,“记得多年前你不也恶狠狠地诅咒过我,说你想要谁死,谁都没法子活下来?怎么,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不要以为好运会一直跟着你。”
“夜路走多了从来没遇过鬼,我很期待呢!”给了葛宏居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放心,我保证很快会遇到的。”葛宏居恨透了楚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明白这男人何以在情况明明不利己,却仍能一身从容。相形之下,他就显得十分狼狈,纵使像在目前这种他明明胜券在握的情况。“这回,我保证怀嫣一定是我的。”
“纵使她根本不爱你,你也要娶她?”这是什么心态?算了!他没资格那么说,他自己不也如此?“想得到她除了她本身吸引我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是你楚飖钟情的女人,就凭着这点我就非得到她不可。我要证明你想要的东西要不到,而我却要得到。”像他那种天之骄子是不会知道活在老是赢不了人的窘境中的人的心情。
“也就是说你娶她的目的不是因为真爱她,只是满足你那可笑又可悲的心态而已喽?”
梆宏居突然笑了,“那又如何?得到她和毁掉你其实是同样的道理,楚飖你是天之骄子,完美到几乎零缺点,可是偏偏你有一个永远挣月兑不了的弱点。本来嘛!英雄难过美人关,毁在怀嫣那样绝色手中,也许你还能欢喜地面对‘牡丹花下死’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不爱她了呢?”
梆宏居敛住了笑容,正色的说:“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吗?有那么一日的话,可能吧。”他狂笑,“可是,可能吗?”
楚飖发动了引擎,踩下了油门,把他的笑声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