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飖?他何时进来的?
“你忙吗?”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过来。
她摇了摇头,“找我有事?”这段日子她习惯有他相伴,却也习惯在他面前伪装冷漠。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想自己深陷了。虽然他说,今生他再也给不起爱,不过,他对那位叫葛兰的小姐若是真喜欢,假以时日,他会撤去心防学会去爱人的。
届时,她希望心中不会有太大的包袱,能真心地祝福他和葛兰。
为了那天的到来,她不能深陷、不能表现出她的在乎,在他面前,她要扮演好他们热悉的角色——一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
“在这里,你显然已经被葛宏居的眼线盯上了,我想你需要再换一个地方安顿,那个地方密警别馆那些人进不去,可……以你的性子是不会乖乖地待在里头吧。”
“这回又打算把我往哪儿塞?”
“冥王门。”
“假使我不去呢?”
“我说的话算数,由不得你。”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咱们之间有的只是合作计划,待你替我解决了葛宏居,咱们……就不再有交集了。”贺怀嫣最末一句话中透着不自觉的伤沉。
“听着!”楚飖把她别开的脸转向他,“不管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一旦你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我支使着我的女人,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的女人?不!咱们只有合作关系。”
“在‘合作’关系中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是夫妇不是?在你还是我妻子的这段时间,你得无条件地全听命于我。”他太了解贺怀嫣,命令式的相处方式令她想反抗;放任式的,那更是不智之举。后者在多年前他试验失败了,他只有别无选择的选前者。
“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不是夫妻。”她提醒他。
“你在提醒我该给你一张证书吗?那也容易,隔几天咱们就去公证。”
他是玩真的?!原以为他说要娶她为妻只是开玩笑,怎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娶我?你之前说的理由太牵强,我无法接受。”为了使葛兰死心?要使她死心的方法太多,没必要这么做。“你这辈子欠我的东西太多,成了我的妻子之后我会要你慢慢偿还的,这样答案,你可满意?”
“你是为了想折磨我才娶我?”这才是真正原因吗?
“是又如何?”楚飖脸上没有笑意,瞅着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没多说话。“怎么,你怕了吗?怕的话现在后悔仍未得及。”
“来得及吗?”她冷笑,“这么想报复我,就算今天我真后悔了,你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挺了解我的。”他讽刺的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门没锁,进来。”
“楚飖。”来者是葛兰,她说话的对象是楚飖,眼睛仍往贺怀嫣身上飘去。
好一个冰山美人!这冷得不近人情却又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风华的女子就是令楚飖魂牵梦萦的女子吗?
“葛兰,你怎么来了?”他看了下表,“咱们约定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是不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我弄了一些法式饼干,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它好吃,这才送了一些过来。”她对着贺怀嫣一颔首,“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聊吧。”
梆兰正转身离开时,楚飖叫住了她。
“葛兰,谢谢。”
她摇着头一笑,“两个小时后见,我想把地点改在‘老地方’好了。”
“就依你。”
梆兰走之后,贺怀嫣说:“很甜美的女子,她就是葛兰?”由他们的对话听来,他们该是很亲密的。一句“老地方”仿佛把她这外人摒除在他们世界之外了。
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可……她有什么资格嫉妒?是她仍深爱着楚飖,抑或楚飖曾深爱过她?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可笑狼狈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因为他不知道她问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
“她和你其实……很相配的,你何需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与其报复我,何不放手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她说这些话时的心情是沉重的,然而却真挚。
爱情不能勉强,而她也不想勉强,她只希望楚飖活得快乐,其他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是如此想,可听在楚飖耳中可就不舒服至极了,这更令她不爱他的事实多了样铁证。
试想,她若真爱他,会鼓励他去爱别的女人?
楚飖冷鸷的眯起了眼,声调仿佛来自黑夜般阴沉。“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你即将成为我的新娘,为你曾经的残忍无情付出代价就行了。”他冷冷的一笑,“在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他冷然地转身离去。
贺怀嫣又火又气,在他身后大吼,“满脑子都只有仇恨!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这白痴。”
“后悔?”他回身冷笑,“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这两字如何书写,惟一令我尝到个中滋味的就只有爱上了你。”
从他口中透露出的感情太浓太烈,贺怀嫣心中不由得一震——
这就是他的后悔?为什么语气中没有后悔该有的悲绝、恨绝?
那执着不悔的深情是她感觉错误了吗?目送着楚飖离去,贺怀嫣的心乱了起来……
???
结婚之后,就得搬到冥王门去了。
距离婚期只剩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结婚是许多女人的憧憬,而她竟一点也无法憧憬啥幸福的未来。
住在别馆的这段时间,她接受了外出时有密警伴随的建议,不想再给楚飖惹麻烦了。
繁华热闹的街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可这比在密警刖馆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好得多了。
坐在二楼咖啡厅里靠落地窗的位子,这位子很适合将外头的景致净收眼里。在天煞门时她就有发呆的习惯,到了密警别馆之后更为严重,看着窗外的景物,她又陷入了冥思。
“小姐?!真的是小姐!”一名女侍忽然走到她面前,一连叫了两次小姐,见她仍兀自发着呆,这才又唤了一次,“小姐,我是香菊,你忘了吗?”
“香菊?”她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跟在女乃妈身边帮忙的天煞门佣人。“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女乃妈……她……她好吗?”她十分担心女乃妈,女乃妈为了救她,不知被葛宏居怎么对付?
“我已经离开天煞门了,女乃妈……她……她还好,在我要离开天煞门之前,她要我一定要我到小姐,并且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女乃妈还好就好了,其他不重要了。
“女乃妈说……门主还活着,只是被葛宏居控制着罢了。”香菊说这些话时根本不敢看贺怀嫣,而贺怀嫣在极度惊喜中也未曾多注意。
“爸爸他还活着?”她随即又一摇头,“不可能,爸爸的车是被葛宏居逼下山崖,我亲眼看到尸体的,那尸体焦黑不可辨……”焦黑不可辨?她忽地明白地瞪大了眼。
莫非,这之间又是葛宏居故弄玄虚?
“香菊,女乃妈她曾亲眼看到我爸爸仍活着吗?”
“应该是吧,否则女乃妈怎么会托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的,女乃妈这人做事最谨慎了。”
“嗯。”在惊喜中,她甚至没多想她和香菊的相遇太巧合了,巧合到仿佛有人安排好了。
看她想着事情,香菊说:“没事的话,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还活着!爸爸他还活着。她将脸埋进手中,落下了欢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