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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五十坪大的个人书房,贺怀嫣第一次感到处于那么大的空间仍觉得有压迫感。
她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在书房内跺着步。
“不行!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要去救女乃妈。”她喃喃自语的说着话,然后往门口走去。
忽地大门被推开,楚飖铁着脸走进来。
“你要去哪里?”
“找葛宏居,女乃妈和我爸爸都在他手中,我担心葛宏居会对他们不利。”
“你还不属于他,你老爸和女乃妈暂且不会有事。”走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还有,关于你爸爸的生死问题,我觉得葛宏居的话不值得相信。”
“不!我爸爸一定还活着!”她相信……相信他还活着。“跟在女乃妈身边的女佣香菊也这么说,她要香菊把这消息传达给我。”她把巧遇香菊的事说了。
“你太轻易相信别人了。”所谓关心则乱。直觉地,他并不认为事情就那么简单!“葛宏居想置你父亲于死地,他可能不杀了你父亲?他若真的要以你父亲作饵,早该用这法子了,彼时不用,却到现在才用,这根本就是针对你而编的谎言!”
“不管怎么样,我宁可相信我父亲仍活着。”
“那家伙针对这一点看准了你。”偏偏有人就吃这一套,不是?
贺怀嫣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说:“其实,方才你不必……不必如此的。”楚飖该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她,何需管他吻过谁?就算那不是她愿意的,除非……正如葛宏居所说的,他仍爱她。
方才他那有力的将她往他怀中一带……
她记得!一直忘不了那霎时的感觉,在他怀中短暂的数秒钟她似乎……似乎可以感受他保护她的心情。
他……爱她吗?仍爱她吗?
在她二十多年来被父亲控制得想爱而不能爱的心,竟背叛了她所有的理智,只想不顾一切地问他一句——还爱我吗?并且告诉他——楚飖,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可是,这会不会落得自作多情的下场?
楚飖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一劲地看着地。
禁不住内心煎熬的等待,她开口,“告诉我,为什么?”
楚飖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落在水中随波流动的落花。
“你想知道什么?”他一直都爱得小心翼翼,没勇气再像数年前一样对爱情再豪赌一场。万一输了呢?上一回差些把命赔了,这回又要赔上什么?
对怀嫣的爱是曾经、是惟一,却也是致命,也是未知的可怕!
“你……爱不爱我?”她几乎是头着声音在讲话。
她脆弱的心总是掩饰在坚强、冷漠的面具之下,在遇到这些年,这么多事之后,她真的已经脆弱到没法子再端得住坚强面具的地步。
在楚飖面前她想卸下面具,可……
他会再愿意当她的精神支柱吗?
会吗?
“你的记性一向不差,前些日子你不才问过同样的话?”他的理智驾驭了感情。
她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利用他曾对她的深情再拼凑出一点点勇气。“我……可不可以有不同的答案?”楚飖一直都背对着她,只要他肯转过身来,他会惊觉她眼中的乞求,他会知道她对他的深情不亚于他、他会知道……
可他终究是以背拒绝了所有的了解。
楚飖淡淡地说:“我……喜欢葛兰。”
“也就是说……我再也……再也……”她偷偷地作了几回深呼吸,可泪水仍不听使唤地在眼眶中打转。“再也走不进你的世界了,是不?”
“你还是聪明的。”
贺怀嫣凄绝的脸上绽出了笑容,那笑容是苦绝的,由后头,她用手环住了楚飖,将脸贴近于他,轻嗅着他身上惯有淡雅的古龙水味道。
“你……”楚飖对于她突来的温柔举动有些不解,那有力的拥抱……
他想转过身瞧瞧她的脸。
“不……不要转身,我想抱抱你……一下下就好,只要一下下……”她要求的不多,只想用心、用身体、用她的一切去感受他曾在她怀中的感觉。
她会记住这一切——在她再也无法这样放纵、恣情地拥住他的时候。
“楚飖,我……我……”在心中幽幽一叹,仍没勇气把后头的“爱你”两字说出口。
那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种负担,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楚飖纳闷,她在“我”之后,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没了下文?
“你想说什么?”今天的怀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似乎在压抑什么,也似乎利用这拥抱想传达些什么,抑或想记住些什么。
收拾了所有的心情站直了身子,立即转过身向门口走,不想让楚飖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你今天有些怪。”楚飖站在原地看着正拉开门要走出去的贺怀嫣。
“只怪这么一次,以后……不会了。”她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带上了门离去。
她今天是怎么了?楚飖浓眉不由得锁紧了。
不知为什么,她的“反常”令他十分不安,一颗平静的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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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葛宏居为自己倒了杯洋酒,透过杯缘看着坐在对面的贺怀嫣。
这女人真是国色天香!敝不得楚飖会对她如痴如狂、念念不忘。
“我想见我爸爸和女乃妈?”她这一次回来是认了命了。外头没有她留恋、追寻的东西,所以,没有再逃出去的必要。更何况,葛宏居手中控制着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只有认命的份,谁也帮不了她。“我知道你会对我有所要求,我也不会吝于答应,可先决条件,我要先见到他们,若他们皆平安,什么都好谈。”
“是吗?”葛宏居用手摩挲了下巴,笑了起来,“你现在已经在我手中了,姿态仍是摆得那么高,我若坚持不让你见他们,你又奈我何?在我的势力范围,你以为楚飖有法子救你?”他走到她面前,“你一向予人精明的感觉,怎么想法那么天真可笑?”
“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生死与他何干?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爱你。”
“像你这么精明狡诈得像狐狸的男人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吗?”一个人把生死抛诸度外,什么事都变得不可怕了。“他爱我的话,可能让我独自回到这里?”
“他知道你要回这里?”
贺怀嫣没打算回答,她冷冷的瞅着他,“你到底让不让我见我爸爸和女乃妈?”
“我先让你见女乃妈,至于你爸爸嘛……嘿嘿,见到女乃妈之后,你也就见得到他了。”他的手轻佻地抚上她的脸,“你要我做的我可是样样替你办到了,明天就是我的就任大典,届时我想把我们的喜讯告知大家,在典礼上替你套上订婚戒指,你,不会不答应吧。”
“我说过,只要他们两位老人家平安,一切事情都好谈。”这回她已豁出去了。
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嫁谁都一样。
“希望你言而有信。”他一拍手,外头走进来一属下。“阿忠,带大小姐去见女乃妈。”回头又对贺怀嫣说:“你许久没见到女乃妈了,和她好好聊聊吧。”
阿忠领着贺怀嫣走在她既熟悉,又仿佛陌生的长廊,到了尽头的一间房屋,阿忠停了下来。
“大小姐,女乃妈就住在里面。”他为贺怀嫣拉开了门。
里头……怎么这么暗?四周围的帘子都是拉上的。因光线的关系,有数秒钟地根本看不到里头的东西。尚未等眼睛适应,迎面就飞来一不明物,接着是一苍老的咒骂声。
“出去!姓葛的,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贺家这样待你,你恩将仇报,报应近了!我诅咒你出去就被车子撞死,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