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最后一个“谁”字拉得又尖又高又长,歇斯底里地朝冰蕊挥动双手。
“夏竹……”
如同眼见最后一道堤防也渍决那般地绝望和无助,冰蕊捂住了自己的脸,只能心碎地尽情啜泣……###殷灿等冰蕊唱完最后一首歌,替她提了套谱,搂着她离开了饭店。
自从那一次被小混混骚扰,由殷灿及时伸出援手后,再也没有人找她麻烦了,那个姓赵的也销声匿迹,不再出现。这一段日子充满冰蕊前所未有的甜蜜、踏实、幸福、安全等种种美好的感觉,殷灿总是守在身边呵护备至,没有人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蒙幸运之神宠眷、名花有主,受到殷商贵公子的热烈追求!
“冰蕊,希望今天晚上是你扮演职业歌手的最后一夜!”
坐在车子里,殷灿语带双关地对她说。
“你是说我要失业了?”
冰蕊故意装傻。
“你根本不需要工作,何来失业之说?”
他明知她顾左右而言他,凑近去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才又问:“别再捉迷藏了,冰蕊,告诉我你的决定究意怎么样?”
他已经向她求婚多次,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纯静如处子的她面对他凌厉攻势时竟然能够滑溜得如同一尾小鱼、一只捕捉不到的小狐狸!
“别逼我啊,我做不了决定。”
冰蕊哀愁又羞怯地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何等的优柔寡断!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我知道。但是我得让你明白,我这辈子只开口三次向女孩子求婚,对象都是同一个人,就是你!”
说完,他按下车内的通话钮,告诉司机小金把车开到仁康路去。
“你喜欢俯瞰灯火对不对?我带你到全华的办公大楼去看看!”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楼高三十二层的金华集团企业大楼,迎接着殷灿以帝王之尊君临登顶。
站在顶褛的空中花园,殷灿告诉冰蕊:“这座大厦是我父亲白手起家盖起来的!现在他完全退居幕后,把整个事业都交给我。我曾经立誓在台湾地区盖出二十座这样的大楼,而目前,南京东路和台中中港路的目标已接近达成的阶段!”
他侃侃而谈,英姿勃发,似乎期待箸冰蕊给他赞许和肯定。
“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会有什么事情不能成功的。”
冰蕊对他很崇拜,她早已被他的男子气魄所征服。
“那么,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难道我连保障一个心爱的女人,让她幸福的能力都没有?”
夜风掀飞起他的领带,月色将他的雪白衬衫渲染成一片迷雾般的育光笼罩着他,背后的搂厦灯火衬托着他,他英俊、轩昂、气概逼人……叫她找不出任何能够抗拒他的勇气和理由!
“灿哥,这是我从没有面临过的,生命中最人的难题,你应该可以谅解我……”
她的眼神投向他身后那一片珠宝盒般的闪烁灯光,软弱无力地告诉他:“我很没有信心,我不敢卜注,我怕我会输,我输不起!真的,我有点怕了,我比任何人都输不起!”
一你怕的是我!对不对?”
他捧着她的脸,像哄小女孩一般温柔,轻声细语地说:“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殷灿,也只有个颜冰蕊,别人的经验怎么可以扣在我们身上!我们和别人不同,我们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命运,以及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能力和能窒!别人的故事和经验根本与我们无关,他们算得了什么呢?只有我们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是不是?”
冰蕊对他的每一句话完全无法否定、无法辩驳,他说得头头是道、顺理成章,她的碓不能推翻他的高论,因为他是殷灿!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自信!”
他摇头呢喃着,沉浮在迷惑苦恼之中。
“别人不能,你能!冰蕊,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梦寐以求的,唯一的那个人!”
他把她拉进怀里,千万般温存地亲吻。
“为什么这么消极?这么沮丧?这么彷徨苦恼?是谁向你中伤我?说我的坏话?让你这么怕我?是你哪一个军师,哪一个爱情顾问给了你这么多只有破坏、毫无建设的意见和恫吓?是蝶茵?还是夏竹?”
他半开玩笑问着,面对她的躲避挣扎,始终都是信心在握。
冰蕊轻吐一口气道:“她们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会观察,我有所体悟。蝶茵变得血泪交流、多么辛苦,而夏竹宁愿寂寞,也要坚持自我、拒绝伤害,我不敢奢望自己就是那个唯一的幸运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圆满的恋情和幸福!”
“傻瓜,难道你遢想向老天爷索取一点挫折和不幸才能肯定自己?你不需要在迂回颠踬中去发现真爱!”
他拥紧地,相信他坚强的怀抱可以给她许多力量。
“可是,爱情比什么束西都容易褪色!周而复始的疑虑、等待、争执、和好,爱情的品质每下愈况,我可以想像得到,像蝶茵那样的爱情会走到一个怎样残酷的终点!”
“冰蕊!你真是杞人忧天得让我头痛、让我心痛!我会尽心尽力疼你、爱你、尊重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他和她,一个极力躲藏,一个拚命追逐;一个再三游移,一个再三保证。然而,终究谁要获胜、谁要臣服,彼此心中已昭然有数!
“让我静一静,让我好好想一想!”
她哀求他。
“好,我还是会继续等下去。我知道你爱我,你值得我为你等待,我有信心。”
他既从来不向她逾越亲密的尺度,也从未强行求欢。这一点让她感到安全,她畏惧陷入蝶茵的模式。
“谢谢你,灿哥。”
她含情脉脉靠在他的胸前,对他的感激和崇拜愈来愈多,愈充实。
殷灿把她送了回去,没想到戈承坚和蝶茵好端端一起在流理恰边洗杯子。
“冰蕊,你回来了?来,吃蛋糕。”
蝶茵擦了手,从冰箱捧出一盆沾满糖霜的蛋糕,替冰蕊切了一块。
冰蕊感到很纳闷,问说:“谁生日啊?”
蝶茵回答:“没有。小瓣谈成了一个合同,庆祝一下。”
“噢。”
冰蕊讪讪回答,她怎么也想不通蝶茵和戈承坚是怎么一回事,又问道:“夏竹呢?”
蝶茵指指天花板,冰蕊明白,她又避难去了。
“我上去找她。”
冰蕊说。
“我也去,她好像有事情不开心。”
蝶茵说。两人一起上了天台。
夜凉如水,夏竹靠在水塔边抽着菸,菸头的红色火光忽闪忽灭,她动也不动。
“夏竹,为什么一回家就跑到这边舍不得下去,有你爱吃的慕司蛋糕地……”
夏竹相应不理,冰蕊打圆场道:“夏竹好心,不敢当你们的电灯泡。”
谁知夏竹冷冷地说:“冰蕊,你错了,我看他们不顺眼!”
“夏竹,你……”
冰蕊吃了一惊,既尴尬又难过,她最怕看见好友翻脸,蝶茵倒是洒月兑反问:“我说怎么啦?难怪你一下班回来掉头就走?小瓣来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好高兴?蝶茵,那种另人你为什么不叫他滚蛋?为什么还要他?你受的罪还不够吗?”
“我和他吵了一天,你去看看,房间都砸烂了!他人都回来了,你要我怎样?
杀了他?把他大卸八百块做狗食罐头?”
蝶茵无奈地解释,一脸懊丧。
“他打你、他在外面钓女人,这都是你说的!你忘光了?不疼了?”
夏竹狠狠捻熄菸蒂,摔掉它。
“我也打了他呀!”
蝶茵继续解释,音调也提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