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合伙迷昏了我?”这厮倒也不笨,“我看见好多人都往这边涌,还以为今天是嫣然出嫁的日子。呜呜。我一睡醒就跑来了,呜呜……”
“喂,你别哭呀!多不吉利!”暮风翻了翻白眼。
“不行,我要去找姓展的算帐!”李格飞屁颠屁颠地往外跑。
“等一下”颜笑挡住了他,却险些个他撞死,“人家新婚燕尔的,你跑进去掺和个什么劲儿?多丢人!再说了,你打得过展望溪吗?”
“男子汉大丈夫,还、还打不过他吗?笑话!”李格飞摆出一个当街立刀的无赖架势。
“我呸!还男子汉大豆腐呢!”暮风是少见的伶牙俐齿。“要去展家,先过我这关。过不了这关,你也就别去展家了,不然你可就不止躺三天了,三十天也爬不下床!”
李格飞仍旧犹豫。欧阳怿面无表情地说道:“展公子比暮兄弟壮实多了。李兄,你既有打虎的气概,和不小试身手?”
“也罢!”李格飞活动活动胳臂腿,理理头巾,“小心了!”
暮风含着笑,使了巧劲化解了力李格飞的蛮力,再顺势往上一抡。但见那李格飞在空中平转了三圈,暮风一松手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仍在椅子上。
呵呵!好精彩!
“技、技不如人!”李格飞昏呼呼地感叹着,“败兵之将就不言那个什么勇了!”他的跟班们连忙搀着他打道回府了。
鞭炮声及时地化解拉所有的尴尬。
贺喜祝福声不绝于耳。
握住湘玉艳红的袖子,交付欧阳怿。这个动作颜笑并不陌生,似乎他一直在给予,给予,再给予。
欧阳怿接了过去。他们的红艳连成了一片,世界在眼前模糊起来。
在颜笑以为,人生,爱与不爱都是一阵烟,一场梦。到头来什么都捉不住,留不住,什么都是空的。这些年来。他所有的抗争与努力经营似乎都是无用的,冥冥之中的神灵操纵着命运之线,将他抛入一个又一个的急流之中,让他随波逐流,迷失自己。
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愿再苟延残喘不愿再茫然了,他要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变了吗?他改变了吗?就算是变拉了,绝不是突变。也许他一直在渴望改变,只是一直都不敢,而命运给了他一个可以转变的契机。
隐约中,他看见了欧阳怿那冷漠而邪气的坏笑。
他回以微微的一笑,不知怎地,就好似嫣然那哀怨的浅笑。
暮风于一旁说着:“我请了好多人去欧阳怿那儿闹酒,管保他醉得不行,等他睡足了,天也亮了,咱们就算过了一关,然后,哈哈,等他发现了湘玉的事,我们早就跑了!”
心里忐忑不安地,他握紧暮风的手,“要不,现在就动身吧。”
“现在?”暮风夸张地张大嘴,看样子心情真不错,“天都黑了,城门肯定关了!”
“是吗?”可他还是觉得不踏实,“那明天我们早早就跑!”
“知道啦——”暮风大笑,“平日里你都是气定神闲的,怎么这会儿反倒不如我镇定?”
“我就是有种不好的直觉。”
“是你自己想多了!走!”暮风拉着他跑,“我请人做了好多漂亮的衣服哩!”
“是吗?”他试着放松。
“到我房里来,咱们一边吃晚饭一边看衣服!”暮风的笑声很是甜美,“里里外外的我做了两套呢!可好看了!”
明月皎洁。颜笑的心也跟着寒冷而抽搐,但愿,看愿神明保佑!保佑他平安过了今晚!要让他过了这一劫,他一定捐好多银子个他们重塑金身!
咳!他又瞎表态了!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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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苍穹,星光灿烂。满天的繁星默默不语,神秘地俯视着这片大地。
暮风欢天喜地地试穿另一套衣服去了,而颜笑则徘徊于庭院之中。
欧阳怿怎样了?现在,是不是已经被灌醉拉了。
马蹄声?还有门卫的呼叫?!
“欧阳公子,您不能几这么进去!”暮风送来了这么一句。
他看见了,看见欧阳怿正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向自己冲来。暴戾与飒爽奇异地融在他的身子里,颜笑突然有了一种惊惧。
那种无助的惊惧,一直渗进骨髓中,渗进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只能强支着躯壳和精神挺下去。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不是吗?
可他的手竟忍不住得哆嗦助兴,他,他好想痛哭一场,然而现在却不能哭,那是会让人奚落的!
欧阳怿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踏到颜笑面前,瓮声瓮气的道:“你,做的好事!”
“我可以解释的。”他努力地咽下唾沫,强作镇定。
“湘玉她早非完璧之身。”欧阳怿继续咬牙切齿。
欧阳旭随后赶来,颜笑紧张地看向他,又看看欧阳怿。
“该死的!”欧阳怿话起拳落,“你再也别想跑掉,我要锁住你一辈子!”
右眼受了重击,他感到了疼痛,可他不知该是痛苦申吟,还是流泪歌唱。
身子轻飘飘飞了出去,软绵绵的。他快要死了吗?可死亡是没有感觉的,既没有爱也没有恨,更没有欢乐与痛苦。
靶到一个胸膛接住了自己,他却看向欧阳怿,“你说要锁住我一辈子?”
“是的,你再也别想什么自由了!我要你后悔一辈子!”他咆哮着老套的说辞。
然而,颜笑感到的却竟然只是尘埃落定的释然。欧阳怿很不懂什么叫“宿命”,但颜笑明白,从欧阳怿打了他一拳说要锁住他一辈子的时候起,他的未来已被锁定了。
拥住他身子的人说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湘玉被他、被暮风以及那个死去的老头子糟蹋了!”欧阳怿发飙。
“颜笑?出了什么事了?”暮风自屋里跃了出来。
欧阳怿与欧阳旭同时吃了一惊,“你是女人?”
暮风长发垂腰,穿着淡蓝色的夹袄。她莫名其妙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湘玉说我与你欺负了她。”他睇向暮风。
“不是吧?”暮风戒备地推开欧阳旭挽住颜笑。
“不管怎样,”欧阳怿上马,“你不许离开这个宅子半步!旭,找人看住他!不,我亲自找人来!”
“你目无王法!”暮风大叫。
“那你们就试试吧!谁都知道,令尊大人死得很是蹊跷。颜笑,咱们是不是要对簿公堂呀?”欧阳怿语毕,策马力去。
“让我怎么说你呢?”欧阳旭喟叹。
暮风扶他进屋,惊声道:“你的眼怎么又肿了?上次的是左边,这回是右边!天哪!我去找药!我要,不,我要找欧阳怿报仇,是他动的手,对吧?是不是他动的手?”
“风子,弄些冰来,我好痛。”颜笑省略她的大惊小敝。
“马上就来!”
侧过脸,他正视欧阳旭,“我要见湘玉,我要同她谈谈。”
“无济于事,”他摇头,“我知道你没有。可事实胜于雄辩,你躲不掉了。”
“怎么说?”
“你就答应大哥替他管帐、帮他抢生意吧,否则,你失去的就不止现在这么多,我失去的也不止这么多了。”欧阳旭大说疯话。
“什么跟什么呀?”颜笑不知所措,“我不过是想向他证明我的清白罢了。我就是不希望欧阳怿误会我!”
“我们都知道,要证明你的清白有一个最好的法子,”他目光凌厉,“是不是?”
颜笑打了个寒噤,“你知道什么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老天让你应该知道,那么你就应当知道。第一眼觉得你是如此面熟,然后就知道了,你是个……”
颜笑迅速地打断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