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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江山 第9页

作者:叶迷

纪柔荑犹豫地问道:“可以告诉我他到底足准吗?”

风寄晚抬头,很严肃地盯着她。缓缓道:“忘了他。你和他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瓜葛。”

纪柔荑面色不由自主地一冷。

车辕声自远而来,马车终于也赶到了。风寄晚放柔声音道:“我们回去吧:”车夫取来踏脚板。够着那个刚好可以很顺利地落地,纪柔荑抱着白鹳一语不发地上车,正要关车门时,风寄晚却伸手格住了门,他望着她,瞳目深深,“我……其实——”

未待他说完,纪柔荑已接了下去:“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明白的。”

“你真的明白?”

纪柔荑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视。却都无法看透对方的心思。

饼了许久,风寄晚说了一声“好”,然后关上车门。

纪柔荑慢慢收回视线,将白鹳放在一旁的锦塌上,手中却还有样东西,摊开掌看,正是那只翡翠鸣笛;刚才忘记还了,只能等到别鹤山庄下车时再还给他,谁知马车刚走了没多久,一阵呼声就自窗外传了过来:“少爷!少爷——”

掀起窗帘一看。见是庄里的一个小厮骑马狂奔而来,迫到风寄晚身边时掏出一封书信给他,还低声说了许多话,风苛晚脸色力之一变,“我有急事要处理,就不回山庄了。”回头看了看她,又道,“你们送纪姑娘回去,再请叶大夫来为车里的那只白鹳疗伤。好好照顾着,不得怠慢。”说罢匆匆策马走了。

纪柔荑放下车帘,手心中的鸣笛碧翠,映得手上的肌肤也盈盈的绿。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升起——如果不还他,会怎么样?

他会记起来问她索要吗?还是会把此物忘的一千二净?或者,明明记得,但她不还,他也就不开口要?

手指合拢,将鸣笛握住,像握住一个复杂而不可说的秘密。

第四章

一连七天。风寄晚都没有回别鹤山庄。

从惟妙惟肖焦虑的神情中,从婢女家仆闲暇时的私语里。从碧湖边上群鹤赏落的姿态上……一切的—切都仿佛因他的不在而沾染上冬季阴郁的气息。听侍女们说,风寄晚很少这样长时间的外出,而且根本没有人知晓他去了们么地方。连那天送信的小厮都只知道是十七阿哥派人送来了封紧急密函,然后风寄晚匆匆地赶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派人去十七阿哥的府上打听,看门人说没见过他:难道路上出事?

所有人都在担心他。然而谁都没有惟肖表现的那样强烈。自从那天晚上风寄晚没有回来后。她就发疯似的到处寻找,不吃不喝不睡,才短短几天,就憔悴了很多很多。

纪柔荑站在小庭之中,惟妙边擦眼泪边端着饭菜从惟肖的房中走出来。见到她愣了一愣,行礼道:“纪姑娘好。”

“她还是那样吗?”

惟妙眼圈一红,“嗯……纪姑娘,我怎么办好?少爷失踪了。惟肖她不肯吃东西,存心折腾自己,我怎么劝都不听……“

“风公子他……”想说什么,又觉得喉间涩涩。

纪柔荑轻叹一声,没有再问。惟妙哽咽道:“少爷他从来不这样,而且一走这么多天,连个回来传信的人都没有,怎么办?肯定出事了……少爷要是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你们跟了他多久?”

“我和惟肖都是孤儿,被人拐子从南方拐到京城来准备卖的,幸好碰到了少爷救了我们。我们姐妹感激他的恩情。就自愿留下来服侍他,不知不觉都近八年了……”刚说到这。惟肖的房门突然开了,惟肖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厉声道:“姐姐,你跟这个女人罗嗦什么啊!就是这个祸水,把我们少爷给害了的!”

惟妙惊得手中的饭菜都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收拾,连忙拉开惟肖,“妹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快回房去休息吧……”

惟肖一把甩开她的手,冲到纪柔荑面前道:“我有胡说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弄得我们少爷这些天都忙进忙出。连顿饭都不能静下来好好吃、这次他出门也是为了这个女人的事,现在好了,他出事了,回不来了,你高兴了?你是谁派来的奸细,这样成心害我们家少爷,你说,你说!”

她狠狠地推了纪柔荑一把,纪柔荑顿时站立不稳摔到了地上,惟妙见了连忙去扶,惊道:“惟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纪姑娘,她是客人,要是公子知道了就糟了!纪姑娘,你没事吧?”

惟肖眼睛红红,哭了出来:“公子要是能知道,要是他还能平安的回来,即使他重罚我,我也甘愿。”

纪柔荑开口,声音像浮在水上,“你说——风公子的失踪与我有关?”

“就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从你第一天搬进山庄来,我就看出你浑身充满了不祥。谁沾上你谁就倒霉。我真不明白你和少爷无亲无故的,他为什么这样帮你,你……”

“够了!”惟妙大喊一声,“惟肖你闹够了!你要还当我是你姐姐,就什么都别再说了给我回房去!”

“我……哼!”惟肖瞪了纪柔荑一眼,转身回房,重重地甩上房门:惟妙望着纪柔荑,满是愧疚:“纪姑娘,惟肖她……她也是紧张公子,说话才这么鲁莽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有什么不是的,我代她向你赔罪了。”

“她没有错。”纪柔荑淡淡地一笑,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也许她说的对,我是个不祥之人。”

“不,纪姑娘。惟肖的话你可不能听啊!”

“没事了。我回房去了。”说罢转身刚要走,就见向东来远远地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道:“你原来在这,太好了!”

此时此刻居然在此地看见他。真的很意外。“你找我?”

“对,找的就是你!”向东来一拉她的手,“跟我走。”

“去哪?”

“跟我来了就知道了。”不由分说地拖着她走上一辆马车。然后指挥车夫起程。

纪柔荑想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然而向东来却很不安静,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她,那目光简直可以算得上相当无礼;纪柔荑笑了笑,“我又有什么新的病吗?大夫。”

“哈哈哈?”向东来放声长笑,忽尔脸色一转。

很严肃地盯着地,说道,“还是心病,我看得出你在担心一个人。”

“哦?”纪柔荑不置可否。

“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几乎想也不想,纪柔荑就答道:“坏的。”“凡事先往最悲观处看,未领略快乐就先挑战痛苦,你很睿智啊,姑娘。”

纪柔荑笑笑。

“坏消息就是——风兄弟受伤了”

纪柔荑脸色一变,向东来接下去道:“但你不用担心,那小子命大得很,还死不了。不过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了。”

纪柔荑沉默了许久,才道:“是不是因我而起?”

“这个嘛,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了。给。”

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打开来看,是一封朝廷的公文。

“这是朝廷罢免陆尚豪礼部侍郎一职的公文,从此他就是个庶民了。这算不算是好消息?不过离你当初要求让他死的目标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还不能况足完全成功。”

纪柔荑怔怔地望着那封公文。上面的每个字都很清晰,然而她看着看着,就恍惚了起来。眼前交错过很多张脸:爹爹的,师哥们的,女乃娘和家里原来那些仆人们的……一张张脸慢慢地浮现。又慢慢地淡去。她所要的可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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