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芭乐跟恋爱就是搭不上线?为什么嘛!太过分了!
睡不着?!瞪着天花板,若樱脑子清晰的要命。尤其是在溪畔的那一幕……
啊啊!不要想啦!她霍然坐起,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又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真的吗?殊为说,喜欢我。
喜欢……怎样的喜欢?一直是多长,水恒能多久?现在离不开,将来会不会走?她一根到底的直肠子,实在不会处理这种事情!
她想打电话给姊妹说心事,拿起话筒,才想到她们姊妹没半个谈过恋爱。
找峻坚吧!偷偷模模的走出房门,正想出声呼唤,发现他的房间里有着若有似无的申吟声。
虽然其他人看的时候,一发现她出现,都会手忙脚乱的关电视,撞见多了,她也不是那么无知。
现在去打扰可能不太好。
缓步踱了下来,只好趴在哈雷身上叹气。“走吧,”她跟机车说话,“来玉里这么久,你也闷坏了。我们去走走吧。”
放空档下坡,好一段距离她才跺动油门,箭一般飞驰出去。
速度感令人迷醉呀……月下公路如银带,往无限遥远处婉蜒。在这样激越的速度里,她能够空白的安享宁静……极速下的宁静。
所有的烦恼都将被风吹散,爱和不爱的患得患失也可以暂时放在一旁。只有风声和引擎贴近心脏的怒吼……还有御风而行的快感。千里转瞬而过,白驹过隙,没有什么值得烦恼和计较,生与死只在一线之悬。
试试看吧?不试怎么知道?不发动油门,不知道能到怎样的速度,不恋爱一场,怎么知道是苦是甜?
她的唇间漾着释然的笑意,欢欣鼓舞的嚷着,“我喜欢你!庄殊为!”一面拚命催着油门。
欣喜若狂的自由感没有维持多久,过了富里,她就发现被盯上了。一辆BMWZ8凶猛的跟在她后面,她瞄了瞄速度表,一百三。
太大意了,花莲民风纯朴,没想到深夜飚车还是有危险性的。正想甩掉不怀好意的Z8,没想到车主冒着撞车的危险,硬横在她面前停下。
深夜的煞车声听来触目惊心。她还是稳稳的在Z8一臂之遥停住。
她和车主气势凛然的互相对望,车主开口了,“赢了就想跑吗?”
这人有点眼熟……她恍然,“BMW320!”
“想起来了吗?”车主哼然冷笑,“昨天跑赢我就没事了吗?居然逃掉了!要不是老弟把我的新车开走,我才不会跑输的!”他摩拳擦掌,“妳的车呢?!我们再来『轧』一场!”
若樱冷冷的打量他一下,“那不是我的车。”她亮了亮外套背后,“我是玉里比象猛砂石场的。我承认砂石车跑不过你的Z8行不行?我要回去了。”
“不行!”车主火大起来,“不让我跟妳比一场我不甘愿!”
就是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说了,我没车跟你『轧』!”瞄了瞄漂亮的Z8摇摇头,“这么赞的车子让你开,还真有点可惜。”
“什么?!”车主更火了,“妳能开得比我好?”
若樱斜眼看他,说不出为什么,车主被这种小女生睥睨,就是觉得万分不爽,“上车!让我看看妳能把Z8发挥到什么地步!”
“会有罚单的。”不怎么想理他。
“罚单我付!”他更气得几乎搥胸顿足,“讲到底,妳就是不敢!”
正要踩油门的若樱停了下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射出凌厉的斗志
“不敢?”她把哈雷停在路边,“过去!系好安全带。”跳进驾驶座,她冷淡的问,“保过全险了吧?”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握上方向盘的时候,那股可怕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SC430从静止到六十公里只要六秒。”她冷冷的笑,“让我们看看Z8能到什么程度。”她排档踩油门。
“哇!”一路上车主的惨叫就没停过。
叫什么叫?她对这个没用的男人有点不耐烦。又没多远,富里到台东来回一趟,也需要面白唇青?
停好了车,“服不服气?”那家伙还瘫在座位上发软。
跳出车子,她发动哈雷,车主大梦初醒的喊住她,“喂!我不知道妳的名字!”
冷冷的看着他,月下细致冷漠的少女,骑在粗扩豪野的哈雷上,有种诡异的性感。“水若樱。”
“我叫樊玉堂!”车主激动的大叫,“我一定会去找妳的!”
还要比一场?她微微冷笑,再怎么比也没用的。不过,没被她的飞车吓破胆,这男人还有点用。“随时等着你。”她比出食指,做出挑战的动作,然后潇洒的离开了。
“水若樱……”他的眼睛里开满了小心小花恋爱符号,“我一定会去的。”
他们俩个都没发现有辆墨绿黑的SC430关掉车灯悄悄的跟着。看若樱平安回返,发出了一声悠然又温柔的轻叹,带着笑意。
***
住不到一个礼拜,美兰和石爸爸大吵一架,忿忿离开玉里。失去了这个前女友的虎视眈眈,若樱和殊为的交往很“顺利”。
只是……
交往到底是什么?自从和殊为在一起以后,若樱心里老是浮出这种疑问。
好问题。不过,她也无法回答。
除了接吻以外,之后的约会都改到殊为的家里,名为约会,但大都是在复习功课,她实在怀疑这到底是在约会还是在补习。
从书堆里抬起头,她小小的脸上都是疑惑,鼻尖还染着原子笔墨水,“别人约会也跟我们一样吗?”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殊为连头也不抬,只是翻过一页,顺便把重点记下来。
“为什么约会的时候必须上课?”若是国文课,她会欢欣鼓舞的念,但是数学和英文到底是为了什么?
殊为不禁偷笑,这种“补习”约会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才想到该有疑问,实在满好笑的。若樱就是这么单纯可爱。
“因为明年妳要考推广学分班呀。”他不动声色,继续编他的讲义。
“原来如此……”得到了答案,若樱安心的低头开始解数学题,等一下,她猛抬头,“谁要考推广学分班?”
“妳呀。”他要很忍耐才不爆笑出来。
“我?”她跳起来,“为什么我不知道?”
“小樱,”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挚,“妳知道吗?其实旁听不用学费。”
唉?
“但是旁听教授也不改作业。”他握着若樱小小的手,虽然有着茧和疤,他却爱透了这样骄傲的痕迹,“也不考试。这样谁也不知道妳念了多少,或者吸收了多少。连妳自己也不知道呢。所以妳乖乖考个推广学分班缴作业考试,将来还可以混张学历,不是很划算吗?”
“喔。”若樱很乖的把每句话都照章全收,不对呀,“我要那张学历干嘛?开砂石车又不用背五言绝句。”
想到未来可能面对的状况……他皱紧了眉。原本以为他抱定独身了,遇到了若樱……他笃定的知道想和她厮守一生。
但是……“母后”不会这样放过他或她的。
“就算为了我,好不好。”专心的哄起她来,“要不然,每晚我都得准备教材和念书,看不到妳,我老挂心着,让妳干坐着陪我,我又担心妳闷。妳有事做,我也有事做,多念点书,不好吗?”
“当然好。只要不要念英文和数学就可以了。”她抗拒的把课本推得远远的。
可是推广学分班一定要考这些。
他决心正视这个奇怪的问题。若樱非常聪慧,记忆力超强,他闹不懂为什么她自修的日文可以朗朗上口,英文就会打死结。数学就更糟糕了,他一再的降低教材,降低到除法,发现若樱根本拒绝学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