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贾斯!”
说话的是亚烈。他就站在她身边,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体热。“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亚烈。”她转过身道。“这个不知耻的男孩竟敢抓住我,还想吻我,瞧他把我的绉褶都毁了。”
“被妳打倒的是菲立,不是贾斯,”
“我没有,他明明是──”
“他是贾斯的挛生弟弟,叫菲立。”
“哦,我的天,不会吧?”
他再次肯定地点头。“是真的。”
杰宓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更糟的是,现在每个人都围过来了,并看见她出的糗。“该死了!”她低声对她丈夫道。“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打错人?这应该是你的错,我必须为你再买一个先令的赦罪券。”
然后她看向菲立──因为害怕看她丈夫一定会有的震怒表情。她伸手要扶他起来,但菲立拒绝了她的帮助。“如果你肯静下心来,我可以解释。”她道。
菲立满脸怀疑之色,他已经自己站起来,并一直在往后退,似乎把她当成疯婆子了,杰宓想。
“我想打的并不是你,”杰宓解释。“我只是搞错人了。想想,我甚至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打你?”
她的话似乎安抚了菲立,直到她又说了一句:“我真正要打的是贾斯。”
“贾斯?妳想打贾斯?”菲立又大吼了。
杰宓着实认为那个被宠坏了的男孩需要一顿好打,但菲立显然并不同意。哦,他是在保护他的兄弟,杰宓无法怪他,于是她试着委婉地道:“是的,我想打的是贾斯,到现在你应该明白贾斯的礼貌就像猪一样。”
“去把贾斯带来。”
亚烈的怒吼令杰宓转身。“亚烈,你说过要我自己去应付这件事的,亚烈,我自己可以──”
“我会处理!”亚烈道。
“怎么处理?”杰宓问,看着她丈夫的表情。她突然为刚才她一直要大打一顿的男孩担心了。“亚烈,你不会是想伤害那个男孩吧?他并没有真正做什么,只是突然地抓住我偷了一个小吻,一个小──”
“我要杀了那个畜生!”亚烈没有高声喊叫,但他冰冷的语气令她一寒。
一会儿后,杰宓发现自己竟然在为贾斯辩护。“哦,亚烈,他只是个孩子,金家的人不会伤害孩子的。安静,贾斯,”贾斯想抗议时,她吼住他。“你只是个孩子,不然你就会知道向亚烈挑衅的危险。求求你,亚烈,至少让他活到学会了礼貌。”
她看起来似乎要哭出来了,亚烈软化了,他点点头同意。
杰宓如释重负地吐了口大气,但她的释然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一离开贾斯,亚烈随即像抓小鸡一样地抓起贾斯,一拳重重地把他击飞出去。
“亚烈,你答应我的。”她急忙喊道。
“他死不了,爱。”亚烈道。“只是教他一些礼貌!”
“我说贾斯并没有碰她!”这次吼出声的是菲立,他扶起他的兄弟,对亚烈吼道。
杰宓惊喘出声,她正打算干涉,蓦地就被亚烈拉到了他身边,而刚才她紧张时一直用手绞着的绉褶现在全散了开来,她连忙用手拉住,才没有出丑。
“有人看见整个经过吗?”亚烈问。
被指派保护杰宓的那两名士兵走向前。“我们都看到了。”
“你们没有阻止?”亚烈皱眉问。
“我们想要阻止,”年轻士兵道。“但你要我们和夫人保持十步的距离,以防她起疑,而等到我们赶向前时,已经太迟了。”
“亚烈,你为什么要人跟着我”
杰宓感觉到她丈夫掐了一下她的肩膀,便没有再说。另一名士兵继续道:“我看见夫人转过角落时,贾斯抓住了她。”
“然后呢?”亚烈的下颚愤怒地紧绷。
“贾斯向你的妻子示爱,我听见他说金夫人紫色的眼睛使他双膝发软,由于哈家是我们的盟友,我认为我们应该去找你来处理──”
“过去是盟友。”菲立大吼道。
“菲立,你不必这么生气,”杰宓道。“我本来是打算找亚烈来和你的哥哥好好谈一下,”她看向她的丈夫。“但你太忙了。”
“因此妳就自己用了木棍。”
她似乎在他的话里听到笑意,但她不敢确定。“亚烈,我告诉贾斯,如果他先放开我,我保证给他一些真正使他双膝发软的东西,那时我指的是你,因为你的吼叫声足以使任何人的膝盖发软。”
“妳羞辱了我及我的哥哥。”菲立再次大喊道。
“不,”杰宓道。“羞辱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杰宓相信如果菲立的脸庞再更红一些,他大概就要起火燃烧了。“我的父亲会得知这些侮辱的,我向你保证,金亚烈。”
那两名挛生兄弟一齐走向马厩,士兵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
考林并没有马上跟着他的少主人离开,他问亚烈。“你的意思呢,金亚烈?”
“他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考林点点头离开了,杰宓等到他走后,问亚烈:“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贾斯的父亲。”
“这个星期他要做什么?”她问。
“他必须尝试抚平我的怒气。”
“而如果他不呢?”
“战争。”
她早料到他会说出那个该死的字,但她仍然愣住了,似乎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定是的。她知道慕神父是不会说谎的、而他告诉她苏格兰的高地是一个非常喜好和平的地方──或许那是在她到以前。现在她已经引起了三场战争:为了治疗麦家生病的孩子和麦家起摩擦、为了替小玛丽抱不平和葛家,现在又扯上了哈家。或许她还必须加上差点和费丹尼打起来的那一场。
哦,如果事情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再过一个星期,金家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盟友了。
突然间,这一切把她击垮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杰宓想要好好大哭一场。“我要去找玛丽。”她道。
“她和丽莎在一起,今晚她会去格斯及丽莎那边住。”
“为什么?”她惊讶地问。
“我不能告诉妳,那会毁了我的惊喜。”他开玩笑地道,但他全未料到杰宓的反应,这句话反而使杰宓泪眼涟涟。
“哦,我本来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的,”她抽噎道。“但现在一切全毁了。”
慕神父走向前,尴尬地轻拍杰宓的肩膀。“哦,别哭,这一天还没结束,国王还没──”
“国王大概不来了。”盖文道,原以为这会使杰宓高兴,因为昨晚听到国王要来时她是那么地紧张。
“哦,这下子才真的全毁了。”杰宓哭道。
亚烈正打算更正盖文的错误,杰宓突然又转回向他。“艾蒂呢。我想拜托她──”
“她和安妮在收拾东西。马可,”亚烈喊道。“你最好也开始收拾你的东西了。”
“为什么他们要收拾东西?”杰宓问。
“他们要离开,”盖文解释。“马可要带安妮及艾蒂去一位远房表亲的住处。”
“去拜访?”杰宓一面拭着眼角的泪水问。
“不,”亚烈道。“他们会长住在那里。”
“为什么?我不懂,亚烈,艾蒂和我就要成为好朋友了。”她道。“还有安妮,她是伦娜的妹妹,你不能赶她们走的。你不能重新考虑吗?”
“不!”
他的表情冷硬如石。杰宓转向马可。“你还会回来吧?”
马可点点头,杰宓再次转向亚烈。“我现在要进去大厅了,如果你敢再命令你的士兵跟着我,我保证会用我的木棍令他双膝发软,明白吗?我现在只想独处。”
亚烈知道她在屋子里会很安全,点头赞成。但当他抬起头时,他发现杰宓已经不管他,径自进屋去了。“屋子里还有一位客人。”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