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烈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站了起来,他只能瞪着眼前的美景,一股强烈的骄傲及喜悦涌起,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杰宓穿著他的披风了,他高兴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模糊地注意到马可及盖文也瞪大了眼睛,慕神父则在一旁笑吟吟的,而在亚烈的心里,他只听到一个声音:“也该是时候了,也该是了!”
杰宓知道她已经得到了每个人的注意力,她挺直肩膀,双手垂在身侧,害怕不小心把慕神父为她打的绉褶拉开了。她走到楼梯顶,然后对她的丈夫行个正式的礼仪。
他又想要吻她了,他甚至几乎说出了他有多么以她为傲。
亚烈招手示意她向前,杰宓小心地提着裙角走向他。亚烈伸出手给她,但她却后退了一步。“别碰我,亚烈。”
“什么?”她的丈夫大皱其眉。
“你会毁了我的绉褶,”杰宓道。“还有,你不应该皱眉,你应该告诉我你现在有多么高兴看见我穿上你的披风。”
他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然后他咧开嘴笑了。“哦,是的,我非常地高兴,杰宓。”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客人或许已经来了。”杰宓道。
“其中一位已经进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入口处道。
杰宓转身面对来人,随即想到她应该站在她丈夫旁边会客才对。她站到他身边,而此举止立刻赢得他赞赏的点头。
亚烈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令杰宓颇为惊讶。她从未看见亚烈在公众面前坦然地表现出他的占有欲。“小心我的绉褶。”她担心地低语。
但亚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一直盯着那名陌生人,而随着对方走近的每一步,他的眉似乎愈皱愈深了,而且他明显地无意为她介绍来人。
“亚烈,我一心想见到你的妻子,因此就不请自来了。”年轻人道。
亚烈拥着杰宓的力道一紧。“杰宓,这位是哈洛德家的长子贾斯。”
“很高兴见到你。”杰宓试着微笑道,虽然她心里并不真的高兴见到这个年轻人。这名金发男子正以一种只有丈夫能用来看他妻子的轻浮目光看着她。
哦,如果他是个成年男子,杰宓大概就会不留情地训他一顿了,但他的手臂及脸上都没有伤,显示他仍未上过战场,杰宓决定暂时原谅他的“年幼无知”,但这家伙的礼貌的确需要改进。
“妳一定还没有我一半高兴。”他意味深长地道,还算英俊的脸露出一个几近色迷迷的笑容。
杰宓只是点点头,不想再理他。“或许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和亚烈稍后再来陪你们。”
扒文进来表示长桌已经在庭院里排好了,杰宓听见她丈夫道:“叫仆人开始送上食物;马可,你陪贾斯出去,免得他迷了路。”
亚烈的语气是严厉的,杰宓心想她丈夫大概也注意到哈贾斯轻浮的目光了。
亚烈离开去找哈家的副首领哈考林,讨论高地联盟的事,杰宓则走向屏风后。她记得在前天把匕首放在这儿,而她想在到庭院之前带着它。
贾斯试图跟随她入内,甚至想碰她。杰宓厉瞪了他一眼,但这个男孩不为所动。杰宓不得不打掉他的手。这是件非常尴尬的事,因为马可及盖文都在看着。
“你不会是刚好和麦家领主有亲戚关系吧,贾斯?”她问。
“没有,金夫人,”贾斯困惑地回答。“我们并没有亲戚关系,为什么问?”
“哦,只是你的礼节使我想起了他。”她道。
她由他的表情看出他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但正要离开的亚烈明白了,他的笑声一直追随她到屏风后。
杰宓没有找到她的匕首。她找了几分钟后便放弃了,但当她转身时,却撞上了早该离开的亚烈。
“哦,你吓了我一大跳。”她道。
亚烈将她拥入怀中,火热地亲吻她,杰宓很快地就有了响应,他们热情地交缠在一起,杰宓并可以感到她丈夫的坚挺,而若不是亚烈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们还不知道会进展到什么地步。
亚烈诅咒了一声,离开他的妻子,老天!她看起来是知此地销魂、可人,他真想干脆让那些宾客、责任都下地狱去!
“妳知道我为什么吻妳吗,杰宓?”他最后问。
杰宓摇摇头。
“只是想要提醒妳妳属于谁。”
杰宓睁大眼睛,亚烈则将她拉向前,俐落地为她整理好被他们热烈的拥抱弄乱的绉褶。他再度要走开时,杰宓叫住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吻你吗,丈夫?”
她正要说是为了提醒他他也属于她,但她傲慢的丈夫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妳喜欢。”然后他就走了,留下杰宓一个人兀自摇头。
扒文等在屏风外面。亚烈要他另派两名士兵守在杰宓身侧,因为他及马可另有其它任务。盖文应命,然后他问他的领主,他的女主人对哈家自命风流的未来继承人的看法。“她觉得他英俊吗?”
“一点也不。”亚烈大言不惭地道。
杰宓走出大厅,盖文指派的两名士兵跟随其后,亚烈将她诱人妻子的身影拋在脑后,专注地和哈家的副手哈考林讨论高地联盟的事。考林力主联盟可行,亚烈却不以为然,而这两位高地人都同样地顽固,要对方赞同他们的说法。
正在激辩当中,杰宓又回到大厅来了,亚烈只瞄了他妻子一眼,注意力便又回到客人身上。
然后他发现他的妻子停在他身边,而且她的紫眸似乎在喷火,亚烈对她皱了皱眉,表示他不喜欢被打扰。他继续和考林的谈话。
但杰宓不肯被忽视。她碰了碰亚烈上臂,并对正和亚烈说话的考林挤出个笑容,然后道:“抱歉,请原谅我的打岔,两位。”
亚烈将她的愤怒视为没有耐心的表现,他冷硬地道:“妳必须等一下,老婆。”
“亚烈,这件事不能等。”
“妳没有办法应付这个问题?”
“我并没有说没有办法。”她抗辩道。
“那就应付它。”
他的语气及粗鲁的拒绝惹火了她,只见他转过背继续和那名副手谈话,丝毫无视于她的存在?
扒文及马可一齐投给她同情的目光。她走回到入口处,并对他们点头。
杰宓停在入口处,开始打量起墙上琳琅满目的武器。亚烈瞥见了他妻子的动静,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考林身上,但当他看见杰宓自墙上取下一根木棍时,一切全被拋在脑后了。
那根木棍对她来说显然过重,但她坚决地拖着它出门去。木棍头垂在地上,一路砰砰出声。
亚烈望着门口好一晌,不解他温柔的妻子拿这么一根木棍做什么。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贾斯!
亚烈怒吼一声,跳了起来,这同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亚烈奔出门去,后面跟着三名士兵,然后他在庭院处猛地打住。
神父站在杰宓身边,他的表情写满了震惊、不信。但杰宓并没有在看神父,而是地上哈洛德的儿子。哈家未来的继承人倒在地上,并正费力地尝试要站起来却又不可能。
“如果你再一次动手动脚,我用的力道会是这一次的两倍。”杰宓喊道。“贾斯,在你站起来之前,我要听到你的保证。”
“夫人,”慕神父不安地打岔。“他立不知道──”
杰宓不让神父说完,她以为神父指的是贾斯并不懂英文。“哦,他一定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她改用盖尔语道。“他知道的。”
“但,杰宓──”慕神父再次尝试解释。
躺在地上的男人居然还有胆露出愤怒的表情,明显地他还没学到一课。“你怎么敢碰我?”她以同样愤怒的声音道。“你这个大傻瓜,我是金亚烈的妻子,而且我凑巧深爱着那个男人,稍早你碰我时我就警告过你会带给你一些令你双膝发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