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断气后,才发现她在去仓库和他见面前,已经把手镯藏了起来?”
“相当合乎逻辑的推理。”拓斌满意地说。
她举起手。“不尽然。如果浩华知道裴奥世涉入此事,那么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裴奥世。
如果已经知道凶手的身分,他为什么还要雇用我们找寻杀害瑟蕾的凶手?”
“因为贺浩华的目的是要找到手镯,而不是替死去的妻子讨回公道。他一定晓得手镯不在裴奥世手中,所以他才找上我们,希望我们会比裴奥世早一步找到手镯。”
她双手一摊。“但裴奥世要手镯做什么?”
“他是收藏家吗?”
她回想她与裴洁丝谈过的话。“老实说,我不知道,那个话题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财富足以让他收藏珍奇古玩。”
“我想我知道谁可以为我们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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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卫黎和娇安走出舞厅,来到拓斌、薇妮、东宁和敏玲等候的阳台。敏玲几分钟前已经把薇妮的斗篷拿来给她了。
看到拓斌狼狈的模样,卫黎耸起眉毛。“束宁告诉我,你有事找我商量,但不适合进入舞厅。现在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来话长,而且有点乏味。”拓斌说。
薇妮紧抓著他的手臂。“事实上,两个男人企图杀死他。”
“他们显然没有成功。”卫黎说。“恭喜。”
拓斌瞥向薇妮。“我得到我的夥伴相助。”
卫黎点个头。“你们两个显然合作无间。”
“的确。”薇妮坚定地说。
卫黎转向拓斌。“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裴奥世是不是骨董收藏家。”拓斌说。
卫黎沈吟片刻。“我不知道他是,”最后他慢条斯理地说。“但他当然有那可能是。我绝不会说我认识英国所有的收藏家,但我不知道裴奥世对古物有学术兴趣,他没有申请加入『鉴赏家』。”
薇妮大失所望,拓斌的高明推理原来不过如此。她瞥向他,看他对坏消息作何反应。
令她惊讶的是,他看来毫不气馁。
“贺浩华想得到『蓝色梅杜莎』的原因,与对骨董的学术兴趣无关。”拓斌说。“也许裴奥世出於某种原因也被它迷了心窍。”
薇妮皱眉。“美琪说裴奥世在命案当夜去找她时,抓狂了一阵子。如果他的神智不完全正常,那么他想得到手镯的原因,可能没有人能理解。”
“可惜我们没有证据。”拓斌说。“在这个节骨眼,我们对贺浩华莫可奈何。但裴奥世是杀人凶手,必须予以阻止。如果你愿意帮忙,卫黎,引诱他落入陷阱未必不可能。也许可以说服他在两个誓言不会受质疑的人面前坦承犯案。”
“我猜我是证人之一,”卫黎说。“另一个是谁?”
“柯恒鹏。”
卫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能行得通。你打算如何设置你的陷阱?”
拓斌缓缓地露出笑容。“靠叶英先生的帮助。”
卫黎和拓斌交换个眼神。
即使是在幽暗的阳台上,薇妮仍然可以在两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出冷酷的狩猎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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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拓斌阴沈著一张脸来吃早餐。跟在他后面进入早餐室的东宁,脸色也一样难看。
敏玲乍见东宁的欢喜立刻化为忧虑。“天啊!大事不妙。”
薇妮放下咖啡杯。“发生了什么事?”
拓斌坐到他的老位子上,伸手去拿咖啡壶。“他们两个都失踪了。”
“他们两个?”薇妮端详他的脸,然后转向东宁寻求答案。
“通知裴奥世有一场私人拍卖会的信被退了回来;客栈老板说他在昨天午夜过后收拾行李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刚才我们去拜访贺浩华医师,他也不见了。”东宁礼貌地犹豫一下,一只手放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敏玲连忙说。
薇妮挑起眉毛。“原谅我们的失礼,东宁。只不过我们太习惯拓斌的不拘礼节。你也看到了,他不再等候邀请。”
拓斌置若罔闻地替自己倒一杯咖啡,然后把咖啡壶递给东宁。“一定是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两个歹徒,向裴奥世报告他们未能完成任务。我们知道去找美琪问话,使裴奥世发觉我们即将侦破命案。贺浩华可能是得到他的示警,或是自行推断该离开了。”
敏玲望向他。“你认为他们去了哪里?”
“目前还无从得知。”拓斌啜一口咖啡。“他们两个同时失踪的事实,彻底地证明他们在这件事情里确实是同夥。”
“未必。”薇妮瞪他一眼。“浩华离开伦敦,也许是被你前两天去拜访他时的态度吓跑的。你或多或少恐吓了他,对不对?”
拓斌耸耸肩。“只多不少。”
东宁瞥向他。“你没提过你去找过贺浩华。你对他说了什么?”
“私事。”拓斌把炒蛋舀到自己的盘子上。
邱太太端来一盘新鲜的炒蛋。“在这儿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看来我们得向酪农妇多订些货了。”
薇妮清清喉咙。“大量的牛女乃和鸡蛋很花钱。”
“我相信我们负担得起多几颗蛋。”敏玲连忙说。
“魏弼早上提到他最近用到的蛋比以前少。”拓斌热心地插嘴。“我会吩咐他送一些过来给你,邱太太。”
“行,先生。”邱太太开始走向门口。“我再去拿些面包来。”
“还有果酱。”拓斌补充。“果酱又吃完了。”
“是,先生。更多的果酱。”
“谈到你的美味果酱。”拓斌说。“你的醋栗存货如何?”
太过分了,薇妮心想,他现在竟然管起她的厨房来了。接下来岂不是连花园里要种什么植物都要由他来决定了?
“我们的醋栗存货不劳你费心,先生。”她粗声恶气地说。“我十分确定我们手边有足够的量。”
“但我们可不想冒存货用尽的险。”拓斌对邱太太微笑。“邱太太,你确定今天下午不需要去补一些货吗?下午的天气可能不错。”
邱太太大声叹口气。“我猜补些货也无妨吧!”她走出门口。
敏玲和东宁交换个眼神。薇妮可以发誓他们俩在努力隐藏笑容。
拓斌喝了一些咖啡,看来比几分钟前走进早餐室时愉快许多。
薇妮纳闷醋栗这个话题是否总是能使他心情大好。也许储存大量的醋栗也无妨。
☆☆☆
在写调查日志时的灵机一动,使薇妮在下午两点半来到班克斯爵士宅邸的大门外。前来开门的管家似乎很惊讶看到门外站著一个活生生的人。
“陆夫人在不在家?”薇妮问。
“在。”
“请转告她,雷夫人想跟她谈谈手镯的事。”
避家一脸不乐意,但还是去通知女主人有访客。
陆夫人在阴暗的客厅接见她。看到薇妮独自一人时,她失望地皱起眉头。
“我还以为麦先生会和你一起来,”她说。“或是那个可爱的年轻人辛先生。”
“他们两个今天下午都有紧急公事要处理。”薇妮说,在陆夫人对面坐下。“我来向你做完整的报告。”
陆夫人眼睛一亮。“你们找到我的骨董了?”
“还没有。”
“喂,我清楚地说过,除非找到它,否则我不会付钱。”
“我想我可能知道它在哪里,”薇妮模模颈际的银链坠。“或者应该说是我认为你知道它在哪里。”
“我?别荒谬了!如果我知道手镯的下落,我绝不会花钱请你们把它找回来。”
“我认为你被催眠师催眠,按照指令把手镯拿去放在一个秘密地点。手镯极可能还在那个地方,也极可能被找回来。但我需要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