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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灿烂的承诺 第57页

作者:苏珊·伊丽莎白·菲力普斯

“我们的雕像,”茱莉低语。“早晨的影子。”

“柏洛知道乔玲一直想要有孩子,却迟迟无法怀孕。他由教堂取走雕像,和其他旧东西包在一起寄给她,以免她起疑。他告诉她那是一组价值不菲的骨董,将它们摆在壁炉边,就会带来好运。”

“确实也是如此。”安娜喃喃。

伦恩点点头。“她收到雕像三个月后就怀孕了。”纯粹是巧合,但没有人会相信的。

“为什么柏洛要大费周章,将雕像包装成壁炉用具?”崔西问。“为什么他不直接寄给她就好?”

“他大概是害怕她会告诉玛妲吧!他不希望他的妹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

玛妲绞着围裙,开始说起乔玲一直想要有孩子,而且柏洛有多么为她难过。尽避她的哥哥已经去世,她仍觉得有必要为他辩护。她坚持柏洛一定想在乔玲怀孕后归还雕像,却不幸早走一步。雕像的失而复得让镇民的心情大好,全都点头同意。

茱莉举高雕像。“我由乔玲那儿得到清单才一个星期,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快取回雕像?”

“我拜托朋友去乔玲那儿取回雕像。两天前,他将雕像寄到我在罗马的饭店。”他的朋友也另有管道通过海关检查。

“她不介意将雕像还给我们?”

“她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且她知道雕像的重要性。”

维多搂住伦恩,亲吻他的脸颊。“我代镇民致上谢意,我们再怎样谢你都不够。”

然后男女老少轮流上前拥抱、亲吻他──除了伊莎以外。

雕像在镇民手上传来传去。茱莉和维多容光焕发;汉利拥紧了格格笑的崔西;安娜和西莫望着他们的儿子,眼神里满盛着爱意和骄傲。

伦恩太过悲惨无法享受这一切。他不断望向伊莎,想知道她是否了解──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辜负她。但她似乎就是不明白。她和其他人一起微笑,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怒气灼炙着他。

芬妮偎在他身侧。“你显得哀伤。”

“我?怎么会?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快乐了,我是个英雄。”他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巧克力渍。

“我认为费医生在生你的气。妈咪说……”她的额头皱起。“算了,妈咪怪怪的。爹地说她必须对你有耐心。”

“来,吃根棒棒糖。”他硬将棒棒糖塞入她嘴里。

安娜和其他年长的妇人吆喝众人就坐。大家轮流传着雕像,频频举杯向伦恩致意。他感到胸口一窒。他知道自己会想念这里,以及这些可爱善良的人。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但他已在卡萨里欧扎了根。讽刺的是,他将不会再回来──至少有好一段时间。但就算他再回到这里已白发苍苍,他仍会在心里看到伊莎漫步在花园里,眼里盛着对他的爱意。

她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尽可能远离他。安德和基诺分别坐在她两侧,而他们似乎都无法将目光移离开她。她的鬈发飞扬,眸子流波,全身发电,而他似乎是唯一感觉到她的怒气的人。

兴奋的情绪令人们胃口大开,最先上的肉汤像风卷残云般被一扫而光。起风了,寒意渐增,许多女人回车上拿毛衣──只除了伊莎。她的果臂仍散发着热力。

色彩鲜艳的凯撒沙拉和焗女乃油通心面端了上来,大伙人一起开动。这应该是他最享受的时光,被好友围绕,享受美食和酒,然而他从不曾如此悲惨过。茱莉和维多偷了个吻,而由崔西陶醉的表情看来,汉利正在桌子底下上下其手。伦恩也想要偷袭伊莎。

乌云滚滚而来,风将树梢吹得猎猎作响。伊莎的怒气愈炽。当她起身端盘子时,他几乎预期它会在她的手上破碎。所有的人都被她吸引,仿佛她有磁力一般。她在重新注满酒杯时洒了酒,不小心将盘子翻倒在地。但她并没有醉,她的杯子根本不曾动过。

夕阳渐沈,山雨欲来,镇民欣喜于雕像失而复得,欢乐的情绪益发高昂。基诺打开音响,数对男女开始跳舞。伊莎偎着安德,聆听流泻自他唇间的每句话,仿佛那是她想要舌忝去的蜂蜜。伦恩的指关节掐得格格作响。

红葡萄酒、白葡萄酒瓶逐一净空,安德站了起来。伦恩听见他道:“和我跳舞。”

帆布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她起身挽住他的手,走向长廊,摇曳的裙摆像火焰般舌忝噬着她的膝盖。她甩头、扬发。安德点燃香菸,眼睛却从不曾离开过她的胸部。

伊莎取走他口中的菸,叨在红唇间。

伦恩受够了。他猛地站起来,几乎撞翻椅子。在她能够咳出生平第一口烟前,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你该死地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她又深吸了口菸,将烟吐在他的脸上。“party。”

他瞪向安德的眼神流露着聚积一下午的怨气。“借个几分钟,医生。”

她没有反抗,但在他拖走她时,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怒火灼烫着他。他们经过时,人们全都一脸的好笑,他不予理睬,拉着她到花园里最远的雕像后面。“你疯了吗?”

“***,输家。”她又对着他吐了另一口菸。

他想用肥皂洗她的嘴巴──只不过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他应该要吻去她所有的怒气,但他却像个驴蛋般摆出高姿态。“我原希望我们可以谈谈,但你明显地无法讲理。”

“你说对了,滚离我面前。”

他从不曾为自己辩护,这次却觉得有必要。“伊莎,我们之间不会成功的,我们可以说是天差地远。”

“圣人与罪人,对吗?”

“你预期得太多了,忘了我的额头上就刻着“道德沦丧,不可救药”几个大字。”他的双手在腰际紧握成拳。“在罗马时,一名记者逮到了我。他听说了有关我们的谣传,但我矢口否认。”

“想得到童子军的勋章?”

“如果媒体发现了我们两人的韵事,你将会失去你仅存的少许名誉。你不明白吗?它会变得太复杂。”

“我知道你令我作呕。我知道我给了你极珍贵的东西,你却不领情,而且我知道我再也不要再看到你。”她将香菸丢到他的脚下,大步走开,橘色小礼服像愤怒的烽火在燃烧。

他只能伫立在原地良久,试着回复平静。他需要和某个脑筋清楚的人谈谈,得到建议,然而他所认识最睿智的咨商顾问正在长廊上和义大利医生跳着贴面舞。

风穿透了他的丝料衬衫,强烈的失落感几乎令他屈膝跪倒。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他全心全意爱着这个女人,割舍掉她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就算他配不上她又如何?她是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最坚强的──够强韧得能够驯服像他这样的恶魔。只要她有心,她终究可以让他改邪归正。该死了!他配不上她,但那只意味着他必须努力别让她发现这一点。

只不过伊莎一直是个聪明人。她不是那种感情饥渴的女性,会轻易地被一张漂亮的脸庞所蒙蔽。万一她说的有关他的一切是真的呢?万一她是对的,而他已经习惯用老旧的透视镜看着自己,并没有认出他长成了不同的男人?

他感到晕眩不已。这个全新的观点解放了他,开启了种种他从没想过的可能性。但首先他必须找她谈,告诉她他的感觉。他的心一沉,明白到那或许不会容易。

截至今日,他一直认定伊莎有着无止尽的宽恕能力,然而他已不再如此确定了。他望着热舞的她,今夜的她真的很不同,而那不只是表现在剪得参差不齐的发、她的小礼服,甚至她的怒气。还有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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