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以前从未关心过你弟弟的感觉,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想保护他的权益?”
“谁说我想保护他的权益,你现在所冠的姓氏也是我的,美人,你认为我会让别人说一个姓贺的保不住他的女人吗?”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前,他又说,“你一个人在这里表示默可不知道你要走,你不是说默可是你唯一想要的吗?”他嘲讽的问。
“不要管我,史瑞。”她把头转开,但是他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
“回答我!”
“是的,是的,他是我唯一想要的,但是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不想要一个妻子,我知道了就不能再留下来。”
“或许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当然不是,”她回答得太快了,“你也不必太关心,史瑞,默可很愿意让我走,他期待着我们的婚姻宣告无效,我不会让他失望,我会尽快办好。”
他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地,然后说,“好吧,在你不当新娘之前,我想遵循一个古老的习俗。”
她抬手想阻止他,“史瑞,不!”
他以一个猛烈而又探索的吻封住她的嘴,兴奋的涟漪在她体内扩散。噢,不,不要再来一次,她绝望的想,但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
当他放开她时,她几乎无法呼吸,怅然若失,然后他就走了,和他来的时候一样茫然。
*****
当比利进入谷仓发现默可准备了许多用具似乎打算出门远行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杨柳告诉我你的妻子跑了,你这是去追她吗?”
默可的头连抬也没抬,“不。”
“那么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你出门一个星期,才刚回来,到底又要去那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这么好奇呢?”
“自从你在结婚当天就跑走开始,我在想或许结婚并不太适合你。”
“是不太适合。”
“默可,我以为你喜欢她。”
“我和你不同,比利,我就是不想要一个妻子。”
“她知道吗?”
“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这就是她跑掉的原因,你收拾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再去土桑的赌场厮混几天吗?”
“我几天前就去过了,”默可终于正面的注视着比利,“我要结束这个地方了。”
看见比利睁得圆圆的、不肯相信的眼睛,默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早就知道我很快就会搬走的。”
“没错,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还不能走。”
默可耸耸肩,“最后的一个阶段已经付诸行动了,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
“我不相信,是因为她走了的缘故吧?”
“或许吧,那又有什么差别?你可以处理最后的事,所有那些我们用桑缪的钱捐赠给慈善机关所得到的谢函都在我的房间,你只要在布艾利传话过来说桑缪的牧场卖掉了,而且最后一笔钱都花出去之后,把它们送到他手里就可以了,他不是愚笨的人,他马上会明白他的一切都被拿走了,而我已经买下他的银行,所以我可以取消所有那些抵押权,我会派一个代理人来掌管。”
“你认为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吗?”
“是的,我要那些有意搬到别的适合的地方的人自由的搬走。”
“你知道他们一定会搬走,这个镇不到一年之内就会变成鬼镇,但是默可,我以为你会亲自把这个不幸的消息送到姓钮的手上,”比利不满的抱怨说,“这算那门子的报复?甚至没看到他读那些信的表情之前就溜走?我实在不明白。”
“那不是报复,比利,那是制裁,而且我想象得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地方要怎么办?”
“如果你找得到笨得想买它的人,就把它卖掉,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留下它,欢迎你自由处理。”
“我或许会回保留区去,杨柳比较喜欢那里,你呢?”
“安亨利写信给我说他会在纽奥良待一阵子再到法国的赌场去,我想我会去找他。”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教你这么多把戏的流氓?”
“就是他。”
他已经准备好离去,他最后一次注视比利,他们彼此是多么的知心啊,他将会怀念这个朋友。
“我想你不会再到这附近来了?”比利的表情很悲伤。
“还不知道,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可以替我做的,比利,你要送给桑缪的那叠信,把它们全装在一个大信封里,写上『土桑贺杰克的礼物』,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他会想起来的。”
*****
不到一个钟头之内她就到家了,等候着她的会是什么?她手提袋中的那封信实在教人费解,自从离开钮镇之后,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了,但是她还是又把它拿出来最后一次再研究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夏蕊:
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乔甭和我昨晚秘密结婚了。在看过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之后,你一定会觉得这来得太突然了,我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写那封信的,但是我没想到乔尔把事情安排得那么快,现在我必须向你承认我以前一直在对你撒谎。噢!夏蕊,请你务必要谅解,当你写信来说你想马上回家时,我除了设法说服你不能那么做之外,想不出别的方法,因为那还是太快了,父亲为你担心得要命,但是从来不提取消婚礼的事,所以我想如果你回来了,他一定还是会要你嫁给乔尔。
我说他向乔尔的父亲承认你离家出走的事也是我撒谎的,替你的不在家捏造事实的人是我,我告诉你的朋友们因为苏菲姑妈生病了,所以你去陪她,她们仍然以为你打算嫁给乔尔,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你在这段时间改变了主意。
如果我不是那么绝望的话,我不会对你撒谎,我没有让父亲知边你的去处也并非无情,我的确让他知道你写信报过平安,而且很快就会回家,快回来吧!否则他担心得快生病了。
夏蕊把信塞了回去,没有用,她还是不知道芬妮这一次说的是不是实话,或者是她父亲发现芬妮知道她的去处而强迫她写信让她回家?
她实在不愿意去想芬妮竟然欺骗了她,以谎言蒙骗一个陌生人──就像她自己所做的──是一回事,但是故意欺骗亲姊妹?那封信也间接要对她的婚姻负责,若非那封信的到来,那一天她或许能有理智的判断。她不能相信那个甜蜜的小芬妮如此的不择手段,纵然是为了爱的缘故。
讽刺的是,她发现自己想念着默可,她才刚离开钮镇一天就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不管她是否想要他,他总是能够设法以某种方式对她发生影响,他可以使她开心,也可以使她愤怒,甚至使她害怕,当然也使她因为欢愉而颤抖,不论如何,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向都能感觉到什么。
炙热的秋阳照在安静的街道上,已经习惯了更热的天气,夏蕊对于它的威力几乎没有感觉。她站在车道上,抬头注视着宏伟的哈宅,离开还不到三个月,却仿佛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而最令她紧张的是她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感觉。
慢慢的爬上石阶,深呼吸几下,想要敲门,但是那是懦弱的表示,她不想造成那种印象。她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停在雄伟的大厅,仿佛有被淹没的感觉,长久以来,她一直把这些大理石的地板、华丽的壁纸、水晶的吊灯当作理所当然的事,她突然明白只要再看见默可宝石一样的眼睛,她就可以轻易的放弃这一切。可是默可并不要她,她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