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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夏日烟云 第18页

作者:凯伦·罗巴德斯

他谈谈。”

“跟他谈根本没用。芮秋,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能或不要叫他走,那么我就辞职。

有人请我去管渥玛超市的五金部门。”

霎时间芮秋无言的望着班。他那带着歉意但相当倔强的神色清楚表明他是说真的。

“我希望你能给我两个星期的时间再辞。”她僵硬的说。班的唇抿成一线。

“我会的。”他掉开目光,再看着她的脸。“我真的很遗憾,芮秋。”

“我也是。”

她走出办公室,经过通往强尼房间的楼梯时,不觉犹豫要不要上去看他在不在。

“他不在,”班在她身后说道。“十分钟前我才敲过他的门。我本来以为他还赖在

床上。”

“噢,我——”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班已按住她的手臂。她转头发现他皱着眉。

“我本是不该这么说的,但每次你进来时,姓贺的看你的样子都叫我好担心。我要

版诉你,芮秋,那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为你自己好,你得将他开除。如果他会被送回监

狱,就让他回监狱,至少你人是安全的。”

“班,谢谢你的关心,”她拍拍他的手,对他的微微不满都消散了。“但我不怕他,

他看起来危险,其实不然。他永远也不会伤害我或任何其它人的。”说完她便走开。

十二小时后,她在十多次经过店门的开车乱绕后,终于看到二楼窗口有灯光。她松

了口气,继之而起的却是一股勃然怒意,她愤恨的停下车,从店外的楼梯上二楼敲门。

屋里竟传来几声狗吠,门开时芮秋还在惊讶中。强尼一手撑着门,摇晃的站在门口,

显然已醉得差不多了。

第六章

“喔,这不是葛小姐吗?”强尼笑着说。“进来,进来。”

他夸张后退的姿势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所幸他抓着门把才免于一跤。他身后

那头大狗虽已不吠了,但却露出牙,恶狠狠的盯着芮秋。她往后缩了一下,怒气已被震

惊和害怕取代。

“别理它。”看到她害怕的目光,强尼对那头狗挥挥手。“那是‘大狼’。坐下,

‘大狼’。”但大狗仍直直的盯着芮秋,她又退了一步。强尼不觉皱起眉。

“坏狗!”他一点也不凶的说着蹲下来,抓着狗的颈子,把它拖进卧室。他的步履

不稳,倒像是狗儿在撑着他。芮秋彷佛可以想见这只狗冲过来咬她的画面,所以依然抓

着楼梯的木栏杆,一直到狗被带到卧室关起来,她才敢踏进他的住处。

“那是什么?”她问一手扶着墙,一脚高、一脚低走过来的强尼。狗儿虽然已经不

叫了,但芮秋却觉得那比狂吠更教她害怕。

“那?喔,你是指‘大狼’。那是我老头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强尼狂笑的样子,

若是她还有点理智,一定会赶紧逃跑。他瘫坐在斜纹布沙发上。

“你醉了。”芮秋关上房门,往前一步,严厉地望着他。她鼻中尽是酒味,小桌旁

还有一小瓶酒。

“是啊!”他一头乱发,T恤一角露出牛仔裤外,仰着头看她。他下巴的胡髭显然

是从她上次看到他后就没再刮过。他整个人就像个醉汉,顶多是个性感的醉汉。

“你听到我老头的事了?”他随口问道。随后拿起酒,长饮一口,以手背揩抹嘴角,

然后又夸张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酒摆回桌上。“汉堡牛肉,现在他就像块做汉堡的生牛

肉,被一辆该死的火车辗成汉堡牛肉!”

“我今早去了他的葬礼,”芮秋看着他说。“追思礼拜做的很好。”

强尼又笑了,笑声很怪异。“大概吧!你是唯一到场的吗?”

她摇头。“还有别人。你吃过东西了吗?”

他耸耸肩。“他们有唱圣歌、祈祷吗?”

她点头。“要不要吃点炒蛋和吐司?”

强尼的手不耐的一挥。“拜托别跟我提什么食物的好吗?我想知道谁去了,巴克有

没有去?”

芮秋绕过他的长腿,拎起酒瓶,往厨房走去。“没有。”

十分钟后,芮秋一手端着一盘炒蛋,一手捧着咖啡,从厨房走出。强尼依然歪靠在

沙发上,眼睛合着,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我跑去底特律告诉苏安。”她将盘子放在原先摆着酒瓶的地方,将咖啡递向他,

他突然睁开眼说话了。但他的手不稳,咖啡微倾,泼洒到他腿上。他咒着以另一只手拂

着裤腿。芮秋赶紧拿下他手中的咖啡,免得全给泼倒。

“她没有电话,说是没钱装。她现在靠政府的救济金过活,带了三个小孩,现在肚

子又这么大。”他用手比一比大月复便便的样子。“两房的破公寓,厕所也坏了。我去的

时候,她男朋友也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帐,对她和小孩都很坏。看得我真想痛揍他一

顿,但我没有。那有什么好处?天,她才二十四岁。”他讲得急促,不连贯、他的头仍

枕着椅背,眼睛瞪着天花板。

“喝点东西吧!”

强尼不理会。“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了她,天,少少的一点钱。她和孩子看起来都很

糟,母子全瘦骨伶仃。屋子里到处都是苍蝇,因为纱窗破了,里头燠热无比。我以前还

以为我待的监狱够差了!然而跟她住的鼠窝相比,那儿简直是度假胜地。”

他嘲涩的笑着。芮秋碰碰他的手,想叫他吃点东西。她猜他今天还没吃,说不定昨

天也没吃,不过他妹妹应该会弄点东西给他吃才对。

“强尼,喝点咖啡,你需要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阴郁难测。“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怎会知道?你

曾想要过什么吗?不!你有大房子、高雅的言谈、高尚的父母,你对像我这种人知道些

什么!”

“我知道你受伤害,很难过。”她的声音轻柔,但她的话似乎命中他的要害。他微

微一怔,嘴巴扭曲,嗤了一声。

“是的,我是难过,我是人哪!苞别人一样,我也会伤心难过。”

他咒了一声,倏地站起,手狂暴一挥,咖啡桌都被掀倒了,他狠狠地盯着芮秋,拳

头握紧,又放松了。

芮秋半佯装作不怕,静静地看着他。“觉得好一点了?”

他俯望着她,眼底的怒意消失。他咕哝咒了一声,手指撩着乱发。

“天,你为什么不怕我?你应该怕我的,每个人都怕我。”他说着,像整个人都撑

不住似的,摇晃地跌坐在她脚旁,半背对着她。

“我不怕你,强尼,我从来就没怕过你。”她这么说,一来因为这是实话,再则她

觉得那是他需要听到的话。

“为什么不?我不懂。”他咕哝道。

他回头看着她,眼中瞬息间似乎闪过一丝疲乏的笑意。他的头往后靠着她的膝盖,

霎时间她觉得心中饱涨着同情,心好痛。她把咖啡放到蛋和吐司旁,伸手轻抚着他的头

发。

“强尼,你父亲的事我很难过。”

他又狂傲的嗤笑了一声。“苏安说就算她住在隔壁也不会去他的葬礼,她说她恨那

老头。巴克也恨他——我打了电话给巴克。我也一样恨他。他活该下地狱!”

她听得心好痛,只是轻轻地抚着她膝上的乱发。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他只是粗

奥地一再说下去,那声音听来像是正有人在掐他。

“盖迪,他打盖迪打得最凶。巴克太大,我太凶恶,而苏安是女孩。我彷佛还可看

到他把瘦巴巴的小扒迪的裤子月兑掉,拿皮带抽他。我还听到盖迪在尖叫,然后叫声停了,

他抓起盖迪撞墙,撞到他不叫为止。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老头特别恨他。他只要一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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