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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夫记 第23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她一紧张,讲话的速度自然快了:“我想,在我明白你找我的目的之前,阁下,我必须先为昨晚的舞会谢谢你。”她停了一会儿,却没见公爵回答,于是只好继续说下去。

“今天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满口称赞着昨天的舞会,都说是他们所参加过的最好的一个舞会,布鲁伦宫布置得实在太富丽堂皇了。”

鲍爵仍然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安妮妲的气势不由得又低落了许多,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然后尴尬地降低了声音:“阁下……究竟为什么……要剑我?”“首先我得恭喜你,安妮妲,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公爵冷冷地说。

“有什么好恭喜的?“安妮妲觉得奇怪。

“你好象不知道似的,那么还是让我简单说明吧!你那热情的追求者,在你出门的时候,曾经来拜访过。”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安妮妲回答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必须向你道贺,”公爵继续说:“若就世人的眼光来看,那实在是一桩了不起的婚事,从此你就可以高居上位,更可以好好地照顾你的妹妹,也不用象以前那样到处张罗奔走了。”

安妮妲两眼盯着公爵的脸,好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嗫嗫地说:“你究竞……要……告诉我……什么?”

“我要告诉你,”公爵说,“克洛赫德伯爵下午曾来求婚,我这个监护人,已经替你答应下来!”

有好一会儿,安妮妲觉得心脏已停止了跳动,四肢不能动弹。

然后她未经考虑地猛然站了起来,快步行到窗边,把目光投向浸浴在阳光下的花园,就这样近乎昏乱地怔在那里。

“你已达成你伟大的计划了,”公爵的声音又在她背后响起,“克洛赫德可是个最佳对象!这一点,喏,我们的堂姐一定能说得比我更明白。”

安妮妲没有动弹。

她正回忆着;昨晚当克洛赫德伯爵触着她的时候,她竟恶心得几乎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她记得自己怎样挣扎后才逃出他的掌握!他那非常有力的手臂只有今她恐惧——他竟不顾她的挣扎,硬是不放她走。

而当她准备上床就寝的时候,她还用肥皂把他所接触过的肩部、颈部狠狠地擦洗了一番。虽然这样,当她躺在黑暗里的时候,却依然忘不掉那种令她恶心的感觉。

她虽曾向公爵怒喊,并且还咬牙切齿地说明她恨他;但是那、种恨,却还不及对这位克洛赫德伯爵的痛恨。

鲍爵曾经激怒她,她也曾反抗他,但那只是精神上的;而克洛赫德所施诸于她的则完全不同,那是纯粹的上的侵犯!当他接近她的时候,她便免不了发抖,就好象被某种邪恶不洁的东西缠上身了。

“我正等着你的答复,安妮妲!”公爵的声音又逼过来。

安妮妲自窗口转过身来,望向他。

“求求你!”她的声音低柔得使他几乎听不见,“我……

不能……嫁给他。”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公爵才说:“我有没有听错,安妮妲?你是说你不愿意嫁给伯爵阁下?”

“我……实在……不能!”她挣扎着想要说清楚,但是声音却始终咔在她的喉咙里。

鲍爵站了起来,走向壁炉,然后背向着它站着。

“身为你的监护人,”他说,“我必须指出这件婚事能为你带来怎样的利益。”安妮妲想要转过身去,不要望他,但是他严厉地制止了她。

“你必须听我说,安妮妲!饼来,坐下!”

她勉强地遵从了他,慢慢地离开窗边,定到壁炉边的长椅坐下。

她坐下后才发现,站在身边的公爵,看起来更高大、更有权势。

她知道必须听他的,便把两手交叉地放在膝前,等着。

“伯爵不只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公爵停了一会儿才说,“他同时还是个在任何阶层都吃得开的角色。在运动方面,他尤其出名,曾赢得全英国最佳骑土奖……。”

他停顿了一下,安妮妲不由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并且,他真的爱上了你,若就一个女人的观点来看,这是很重要的;事实上,他对你的美丽动人还咏诵了一大篇很有诗意的赞辞。”

鲍爵又用上了那些刺人的字眼,安妮妲不由得畏缩了一下。

很显然地,安妮妲暗想,伯爵所咏诵的那一篇赞辞,公爵事实上一个字也不欣赏。

“你不是专程来伦敦找丈夫的吗?”

安妮妲急得做了一个抗议的手势,于是没等她开口,他便叉替她说了下去:“喔!我明白,你的两个妹妹才是主角,但是你也早已料到,在那批男人中,自然也会有对你感兴趣的。了不起,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妙法!现在你还迟疑什么?这样好的成果全都落在你的手中了!”

又是那种声调,她觉得好象被他用鞭子在身上抽打一样。

她紧握着两手,握得几乎都发白了。她说:“那没有……用,这些好处我都明白,也知道这样我就—可以帮助凯柔和雪伦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嫁给他……我真的不能!”

她说到后来,竟沦然欲泣了。

两人又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公爵以一种与方才完全不同的语气问:“你能不能说个理由?”

“我不……爱他!”

这几个字一直艰难地卡在她的喉咙里,但是还是说出来了。

“爱?”公爵怪叫了一声,露得四壁啷啷回响。

“爱,安妮妲?这可是你第一次提到这样虚幻的字眼!

我还以为你要的只是一个地位、一个封号和一顶能戴在你漂亮脑袋上的冠冕!”

他说得对,安妮妲不得不承认。

她一直急着帮凯柔和雪伦找丈夫,却忘记,婚姻不仅是找栋可以往的房子,找个所属的名分,或在社会圈中取得地位——婚姻还表示必须和一个男人同处。

但是没有爱情的话,有谁能够忍受婚后必须朝夕相对的关系呢?她冗自低头检讨着,没有理会公爵的表情,然后又听到他问了:“我希望你能够对这次观念的大改变作个解释。是不是你突然和人恋爱了?”“不……不……当然不是的,”安妮妲很快地辩白,“我只是……知道……这一辈子绝不会……嫁给伯爵,即使世界……只剩他这个男人!”

她说得十分激动,公爵瞧了她一阵,然后十分安详地说:“爱情有时是在婚后培养出来的,你才认识他不久。”

“他这人可怕极了,”安妮妲几乎是嚷着,“他令我……

害怕,我绝不会再让他……碰我。”

她偷偷望了公爵一眼,发现他整个脸都变了。

“他碰你了?!”他的声音突然冷峻起来。

“他吻了我的……肩膀……和我的脖子,”安妮妲嗫嗫地说,“我认为……就要逃不出……他的手掌了。”

鲍爵可以从她的话声中听出惊怖之情,他耸起的双眉徐徐地平复下来。然后他干着嗓子又说了:“你在这方面很有办法嘛,上次你能挣出力气从我手中逃出,这次自然也一样顺利罗!”

“那……不同。”

“什么不同?”

她无法回答他,因为她自己既不明白也说不出口:为什么被他强吻的时候,她所感觉到的绝不是惊吓。

她当时只是被他的大胆惊住了,接着便是一股无明的愤怒——但她自始至终并不觉得被惊吓;这和伯爵所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同时他的嘴唇也没有让她感觉那样讨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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