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那个……”周正光吞吞吐吐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是被妹妹硬打鸭子上架的没错,但今天他也有求于黎星。说实话现在能让他得偿所愿的,也许就只有她了。
“拜托,除非你扮阳婆婆的功力有好过阳帆,否则请你用正常的口吻说话就成了。”眼下的情景已经令黎星够不好受的了,她可不想再在听觉上折磨自己。
她约略能猜出他想要说什么,因为最近楼氏除了楼韶卿的人事布达,还有几个职位还未公布人选,许多够资格的人正摩拳擦掌准备一层长才,而资格不足的人也正忙着找寻漏洞,想走后门抢先别人一步。
目前行情看涨正热门的是企划部经理的职位。企划部每年拥有公司近亿的预算,只要脑袋够聪明、手腕够高明,年年人账千万不是梦想,前一任才被暗中砍头的企划部经理正是如此。
人类的贪念真是无穷无尽,周正光目前在采购部里,每一张账单都能为他污进几十万,每年加总起来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他仍是不满足,还想名利双收,真不晓得他打哪儿来的自信。
前任的企划部经理还是她查了近半年,将过去七年的账册看到眼睛月兑窗,才捉到他的小辫子,难道周正光会比人家精明干练吗?
“你也知道我进公司已经不少时日,总不能一直在采购部窝着,我也想发挥所学,让楼伯伯对我刮目相看,真要以实力论英雄,我绝对不输给韶卿。”周正光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认为,楼韶卿如果不是生在富贵之家,今日他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一脚就踩上总经理的位置。
黎星只是挑眉不发一语,她想知道这人的自信能膨胀到什么程度。他以为一个总经理能说换就换的吗?没有董事会那些大头同意,谁也不能置喙,虽说楼氏里楼中亮和老夫人的持股占了大部分,但是光靠他们两人想在董事会里呼风唤雨,也得要有人附和才行。
若是楼韶卿没有三两三,谁也无法护航成功。
“只要你举手之劳,向歆苓提提我的名字,她会卖你一个面子,将我列人人选之中。”周正光直接说出重点。
蔡美雪这母子三人,别的不说,光是他们为了达到目标,敢于勇往直前的勇气便该令人拍手叫好,他们不会扭捏作态,只会伸长了手抢人怀里。
“你高估了我的影响力。”黎星四两拨千斤地回避道,“我只是楼氏里最最基层的小职员,怎么有可能影响公司的人事,你或许该去找新上任的总经理套交情才是。”
若不是周正光已经开过口,便是楼韶卿事先给了他一个钉子碰,黎星敢打赌是两者皆是,否则周正光不会断了那个念头,将主意剪在她身上。
“我是想,你和歆苓、秦白都有交情,由你出面会比较妥当。”周正光随便说了个借口搪塞。
这一次企划部经理人选,呼声最高的人选非秦白莫属,他从进楼氏以来在各部门皆有不错的成绩,现在更是代理企划部经理的职位,做得有声有色,令其他竞争者黯然失色。
“像这种人事命令基层主导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黎星婉转地拒绝。“你只有这件事要说吗?没别的事我想先离开。”
黎星全身的感官清晰地感受到楼韶卿的存在,不是只有过往的恐惧,还有他过人的男性魅力。
自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力,即使隔得远远的,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热足以和太阳相抗衡,相形之下周正光这等小角色散发的光芒,连哈伯望远镜都难以捕捉。
周正光再不服气也不行。
家世令楼韶卿拥有令人艳羡的学经历,造就了他的自信,两人的实力就好比天与地般无法相比。
若非如此,周蔷玲也不会一心一意地,想要将他猎捕入网。
如果让周蔷玲的计谋得逞,可怜的周正光这辈子别想月兑离楼韶卿的光环,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底下。
“你别走。”周正光怕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如果就这样让黎星离开,回头蔷玲一定会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他不明白蔷玲的想法,黎星怎会成为她诱捕楼韶卿的障碍,他们两人的梁子结得可大了。
“我们之间交情并不算深,但我明白你今天为何找我出来吃饭,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大庭广众之下,黎星不想让场面太难看。
现在打住并不会造成损失,总好过一定会出现的短兵相接,她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周蔷玲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令她难堪的机会。
“可是……可是……”周正光完全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地嗫嚅道。
蔷玲曾警告过他,如果在她带楼韶卿靠近之前让她逃了,绝对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她可不是在无的放矢,谁教他有把柄在她手上。
见真的留不住人,他赶忙隔空发出电波向妹妹求救,两兵交战流血、流汗的不该是他这个无辜的第三者。
有时周正光也想不通,为何蔷玲总是将黎星看成敌人,事事都要和她竞争。她只不过就是和楼歆苓走得近些,老太太和楼中亮对她好些,就算她再得宠,楼家的财产也不可能落在她手上。
蔷玲却总是要和她一较长短,事不论大小,只要能分得出高低的,她一概不放过。不知是否天意如此,蔷玲鲜少能取得领先地位,只有在楼韶卿身上她方能挣回一点面子。
瞧,这不就来了吗?她绝对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令黎星出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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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我就说嘛,这个勾引人的狐媚子不是黎星会是谁。”周蔷玲用着全餐厅皆可听闻的音量嚷道,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这儿来。
没办法,谁教她使唤不了楼韶卿,要不,也不必有失身份地高分贝嚷嚷。
“怎么,难道你还掂不清自己的分量吗?连我哥都不放过。”她极尽贬损的语气,会令自尊心脆弱的人当场气绝。
其实她不必出声,黎星也能在一阵香味袭来时猜出她的到来。她偏好的鸦片香水浓郁窒人,快令她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时候,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和她对呛讨不着便宜,还会惹来一身腥。
黎星只是盯着折成玫瑰花状的餐巾看,不想答腔。
但是周蔷玲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要唱独脚戏,她是要让楼韶卿知道,她是有多支持他反对曾采风和她入主楼家。
“哇,好重的狐骚味,你干脆现出原形好了,省得坏了狐狸的名声。”周蔷玲字字锐利,直对着敌人扫去,她就不信逼不出反应来。
黎星和她交手过太多次,明了她的用意,说穿了还不是要做戏给楼韶卿看。思及此,黎星顿时起了玩心,忍不住笑了开来。
她的笑容令有幸见到的人心头不禁一阵轻颤,好像春风般宜人地迎面袭来,令人心旷神怡,绝对不相信她会是公害人物,何况那女人也说了和她同桌的男人是她的兄长,而非她的爱人。
“有什么好笑的?"从小到大,周蔷玲最讨厌的莫过于黎星的笑容,她从来无法清楚解读,隐藏在她的笑容后的是什么情绪。
如同以往,黎星也不对她的行为举止多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你认为你还能作威作福多久,现在楼家正牌的继承人回来了,也就是你们母女的终结日到了,我等着看你们被扫地出门。”周蔷玲还知道分寸,这些话只敢小小声地说给她最恨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