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应该更努力的。”芷乔低声地说。
“努力有什么用?我们时间紧迫呀!”世钦转向比尔族长说:“我不觉得她对我们有任何用处,我从头到尾就反对她来。你看她既不能帮忙,每天又必须留一个人下来保护她,这样反而拖累大家的进度,不如送她回旧金山算了。”
“我们哪裹没帮忙?你们每天的饭菜是谁准备的?帐蓬是谁整理的?这种说法太过分了。”芷丽说得面红耳赤。
“姊,我觉得世钦叔说得没错,我在这裹一点用都没有。”芷乔说出内心的想“可是却能保护妳的安全。”尚恩看着她说。
“我看不出有谁要害她,都是你们编出来吓人的而已。”世钦说:“你们看,Joy自己都不想留下来了。”
“妳必须留下来。”尚恩不容妥协地说。
“你若要我留下,就让我参加你们的搜寻,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过意不去。”芷乔说。
“这山林不是闹着玩的,一点都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彼得反对说。
“以前葛芝湖北岸都是女性的祭师在走,为什么我不能试试看呢?”芷乔反问说。
“这两件事不可以混为一谈。”尚恩立刻否决她的说法。
芷丽听到妹妹的提议,吓了一跳。她这脏兮兮的刻苦生活已经忍着过了,若再去披荆斩棘地开路行车,她可吃不消,更不用说她最惧怕的熊了。于是说:“彼得说得对,我们去只会添麻烦,不如留在营地。还有守卫的事,由我陪着芷乔就衍了,不必再浪费人手,这样你们可以多一分助力,我们也不会觉得心里不安了。”
尚恩迟疑着,他皱眉望着芷乔,念头转了好几个。
“有时你也太多虑了,现在葛芝湖畔就我们这一伙人,芷乔还会有什么危险呢?”杰恩不忍芷乔为难,说:“难不成我们当中有人会害她吗?”
尚睹摧佛下定决心般说:“好吧!不过,芷乔,妳一定要非常小心,凡事都要和芷丽做伴,知道吗?”
“我知道。”芷乔柔顺地说。
芷丽看着他们交换的眼神,有一剎那的征愣。尚恩的关心比表面复杂,芷乔的应答又有暗裹的涵意。聪明的男人自然内敛深沉,但碰上单纯可爱的芷乔,又具什么状况呢?在芷乔面前,尚恩从不表现学识或侃侃而谈,没有智慧火花,只有平常的言语。
丽最初以为那是个性差异及无法沟通,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回事。比起来,尚恩自己散文论艺,倒像是一种疏远的客套了。
芷丽呆呆想着,没注意营火已熄,食物又被挂在树上了。
今夜她不再怕熊,因为思绪太乱。尚恩那种男人,她会喜欢,难保芷乔不会受吸但尚恩怎么想呢?他的心是在芷乔身上吗?
四周突然极静,芷乔的呼吸声轻轻传来。这个曾是睡美人的妹妹,好不容易死裹逃生,得回珍贵的生命,她绝不允许她再受伤害。
芷丽的心逐渐清明,像顿悟般,由自己的迷恋中站出来,她又是那个直觉敏锐、理智洒月兑的女孩了。
他们的搜寻工作已经是第八天了,人疲惫,食物也只剩下淡而无味的罐头。
“我只能再撑两天。”世钦不停地说。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每个人欢呼地踏着水渍而去,以为瀑布终会现身。黄昏时,湿漉漉的身影一个个回来,带着极端的狼狙和沮丧。
“连道路都成河流了,就是没有瀑布。我怀疑我们根本找错方向了。”杰恩对她们说。
众人虽不再直接指责芷乔,但那种压力有增无减,她也怪自己,更害怕那部分的记忆永不再回复了。
今天阳光普照,晴蓝的湖面泛着缕缕的白色烟雾,与山中的岚气氯氤成一片,葛芝湖的灵秀更加今人赞叹。
她期待大家的心情会好些,但事与愿违,没有人有欣赏眼前风光的心情。
众人出发后,她和芷丽做着例行工作。每天就是清理、捡柴、挑水、升火,芷丽已经很不带劲了。
“真难想象,我以前还觉得露营很好玩,烤肉、营火、唱歌、跳舞、看星星、讲鬼故事,爱得要命,三不五时就四处招集人马。”芷丽晒着一些睡袋说:“现在打死我,我都不去了。”
“以前是玩,只有乐趣:这一次是工作,哪能比呢?”芷乔挂起一条晒衣绳说:“我敢保证,有人一招手,妳还是会马上出发的,妳从不放弃凑热闹的机会。”
“那我要先确定队伍里没有尚恩和彼得,他们两个真是疯子,上天人地样样都来,存心要把人折磨死。”芷丽说。
芷乔停止手边的动作,惊讶地问:“咦,妳一向不是最崇拜尚恩吗?妳还说过是他永远的支持者呢!”
“那是从前呀!”芷丽故意说:“我看哪,现在尚恩的支持者是妳了!”
芷乔的脸一下通红,她心虚地辩着:“胡说,妳明知道我最怕他的。”
“怕并不表示没有好感呀!”芷丽进一步问:“告诉我,妳喜欢尚恩吗?”
芷乔不懂姊姊问话的用意,只觉得愈来愈慌张,她绝对无法像姊姊这样坦白感情的。
她若说出来,芷丽会怎么做?是否会影响她们的姊妹情深呢?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世钦回到营地。
“有人受伤了。”他样子十分紧张,“Joy,妳拿着医药箱恨我来。”
“天呀!是谁呢?”芷乔忙问。
“是尚恩。”世钦催着她,“快一点!”
“严不严重?我也去!”芷丽跟着他们说。
“不!妳留守营地,以防需要支持。”他一口拒绝。
罢开始,芷乔还有些迟疑,因为她并不信任世钦。但一听到尚恩受伤,她的理智全飞了,只想到他血流如注的模样,心早乱成一团。
尚未全干的地处处是泥泞水洼,世钦走得飞快,芷乔的脚程也不弱,她方才还顺手拿了木女圭女圭,就在她口袋里,彷佛这样才能安心些,毕竟这是尚恩和她长久岁月中的无声连系。
“尚恩还好吧?”她试着问。
“还好!”世钦简短地说,走得更快了。
深人丛林,浓绿之后仍是浓绿,她的裤管、鞋袜都湿透了。
“还要多久呢?”她喘着息问。
“马上到了。”他说。
她拭一拭汗,抬头望太阳。不对呀!现在是上午十点,太阳应该偏东,怎么会在西方的树梢呢?
“世钦叔,你有没有弄错?”芷乔急急问:“尚恩他们人在北方,妳怎么往南走呢?”
“没错,妳跟着我就是了,不要废话那么多。”他不耐烦地说。
经过一个崖边小径,远远有澈澈波光,芷乔愈走愈觉得事有蹊跷。
林子渐稀,她可以看到湖水的反光,耳边响着类似引擎运转的鞋隆声。
“快点!”世钦粗鲁地拉着她的手说。
一眨眼,天空降下了一架水上飞机,缓缓地怕在水面,漾起了圈圈波纹,芷乔这才领悟,她被骗了。
“放开我!”她狠命往后一退,拔腿就跑。
世钦没防这一遭,让她月兑了手,气得顿足大叫。
“Joy,妳回来,妳必须离开,否则会坏了我的计划!”他边追边喊。
她其实已经很累了,但不跑不行,若世钦是整个幕后的阴谋者,前几次要害牠的人必是他了口
到了岸边小径,她几乎是用爬的,世钦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抵住一棵树,身后是危险的斜坡,眼看要被抓到了,她费尽所有力气说:“不要再过来了,你若靠近一步,我就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