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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爱情 第15页

作者:虚名

她麻木地任他搂着、吻着,心力交瘁。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温情有时会制造倦怠的漩涡。她是多么自私任性的女子呀,她依旧闭着眼睛,说:"我吗?我不爱你。"

她感到男人的身体在瞬间发冷,她的意识也陷入了无底的黑暗中。在最后,她警告自己,千万不能随着苏纪槐的波动漂流,她不想被带到找不回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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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银白色的跑车在路上奔驰,阵阵清风抚面,使冯椿有片刻的清醒。她靠在冰冷的玻璃宙上,努力维持着意志。

"你再睡一会儿吧。"苏纪槐不时抽空看她,她实在太累了,"我正在送你回家。"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好像很怕吓走她的嗑睡。

她眨巴着眼睛,看他流畅自如地驾驶着车子,还用眼神和她交流。他并不是总在逼她的。

"睡吧,到了家我会叫你的。睡吧,还有时间呢。"苏纪槐温柔地看着她,用宠溺的口气淡淡催促着,并抽出一只手来抚下她的眼皮。这真是世上最好的催眠曲。冯椿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慢慢合上了。

噼啦,噼啦,噼啦。好像有人在调皮地敲打车窗,带着泥土腥气的味道无孔不入。下雨了吗?或者是自己在做梦呢?她不是常常梦见黎巴女敕的雨天吗?

黎巴女敕是地中海气候的国家,有很多美丽的树木,空气里总是有着清新的味道,她最喜欢在雨中漫步了。但是今天,老师生病了,在去医院探望老师回来的路上,下雨了,这使她越发感觉到肩上担子的沉重。可不是吗?离发表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却连包括压轴在内的五件衣服还没有制作。一早联系好的场地,也可能因为老师的不能出席而被拒绝。正如老师的女儿娜娜说的那样,现在一切只能由她主持大局了。她并不是缺乏经验,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悄悄地笼罩着她。

雨一直下着,下了好几天,哗啦的声音始终陪伴着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听不见。她东奔四走,嘴巴一张一合,或者看着别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感觉到的只是疲倦、疲倦……

她现在可以确信,自己在做一个有关过去的梦境,因为她隐隐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所有的倒霉事,都发生在那个雨水连绵的冬季。

老师已经住院一星期了。她"看见"自己在向同事们咆哮,那时,她留着短发,刘海零乱地耷拉在额前,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胡乱发泄怒气。

那些人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有个人却站在角落里抽着烟冷笑。那个人她应该很熟悉,但却叫不上名字来。她劈手夺过他的香烟,狠狠地踩在地上——那气味令她不安。她大声地骂他,但骂了些什么,她却听不见。

他笑了,模模她的头。他的感觉和苏纪槐很像,但他的面容在梦境中却模糊不清。她气愤地摔门而去,却发现自己总是在那里徘徊。

已经是夜里了吗?为什么走廊那么黑,好像每走一步就会陷下去?她的意识模糊,她决定回到刚才那个房间去。走廊很长很长,那个门里透出一丝微光,她看见了那个熟人的烟头,她大步地跑了过去。雨声不知何时小了,她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空回响。那声音太大,反巾-把她吓住了。她停下来,把脚步放轻,然后听见了那些人的话语传来。

现在可以听得很清楚了。他们正在说她呢。

"那个任性的小妞,比正牌小姐还厉害呢!"小姐是说她吗?

"没办法。"她惟一有印象的那个人正在悠闲地吞云吐雾,"因为她——有'才华'!"

"是画画的才能吧。"他们竟把她视为生命的设计稿抛上了天!

"是想入非非的才能吧。"他们不以为意地踩了上去。

"不过,要是真能做出来,那可不得了呀。"那个人看她的画如同看一件玩具!

"那是不可能的。听听她说的那些蠢话,就知道她是个十足的外行人。"外行人?!就因为她没有在正规的学校里学习过,他们就把她称为外行人?在他们还不了解服装设计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做过一切的相关工作了!

"她既不是缪斯,也不是雅典娜,她应该明白人类的极限。"他们放肆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只因为他们做不出她设计的服装。

"放心吧,离开了老师的打板能力,她不过是个废物。"

"不要那么严苛。"他笑得那么开心,"她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没错。这次老师不在,没人会给她台阶下,除非她跪下来说'我错了'!"

"哇哈哈哈!"他们一阵狂笑,学那人的怪腔怪调,"我错了,我错了。"

她的头像是被那笑声劈开,划下了深深的痕迹。他们要逼她低头、要她认错,他们要她说:错了!错了!错了!

"啊!"所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了锅,逼着她痛苦申吟!

"卟啦啦啦!"那是一群鸟儿振翅飞翔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清脆的呜叫。阳光悉数落入她的眼睛,那些森林的精灵在她看不见的高高枝头婉转清唱。

"冯椿!"苏纪槐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他的目光充满关切与不安。

"啊,啊。"她喘着粗气,眼睛眨个不停,"苏纪槐,苏纪槐。"她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下雨了吗?"

"没有,太阳好大。"他只是想让她多睡一会,才没有叫醒她,却把她扔在了恐怖的梦境里。

"喔。"是太累的缘故吧。她忽然松开他的手,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我回家了,今天不去公司了。"

"等等!"他跟着追出去,"告诉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些小女孩都会害怕的怪兽。"她不去看他的眼睛,脚步越来越快。

"是吗?告诉我怪兽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他紧紧跟上。

"我记不起来。也许是黑色的皮衣。"她随口应着,匆匆走开。梦中熟悉的那个人总是一身皮衣短打。

"不会吧。大多数的怪兽都是不穿衣服的。"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特别有兴趣。

"你真无聊!有谁会去注意怪兽的着装?"她现在不想听他说一些自以为幽默的笑话。

"那么,怪兽英俊吗?"这话意有所指。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我是你的老板,你做噩梦可能是因为我给你的工作压力太大;又或者是我这个司机驾驶技术不好,让你潜意识里……"

"够了!你够了!"她烦躁地大吼,她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好好地躺下来,什么也不想。她急忙走向家门,不知为何,平常非常热闹的社区中心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相信大家都回去吃饭了。"他看看手表,说来冯椿这觉睡得是有些长,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你怎么可以让我睡那么久?!"她吃惊地向他吼道。

"因为你累了。"

"但是你撒谎!你说过会叫我的。"她讨厌撒谎的人,这些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不忍心。"他低眉顺眼地站在她面前,说话软声软气,让人没法向他发脾气。

"我再也不坐你的车了。"她说着赌气的话,掏出钥匙,试图打开小店的门,但她怎么也无法对准。

"我来。"苏纪槐接过了她的钥匙,轻轻一拧。

"难道我连开门也不会吗?"她只是觉得挫败。

"你的手在发抖。"他的声音轻轻地在耳畔响起。于是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很凉,并且在不停颤抖。她痛苦地闭上跟睛,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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