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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纸老虎 第26页

作者:忻彤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感情放得好重,没有她,他的生命不再完整了,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独自过完下半辈子。

“……千夏……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千夏——”吻着她动也不动的冰凉唇瓣,哀恸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狂流。

***

“巴那思,人家没事了,想要出院回家嘛,好不好?”嘴里吃着巴那思亲手喂到嘴边的香甜水梨,齐千夏一脸可怜兮兮地撒娇。

昨天车子撞击山壁后,她曾陷入短暂昏迷,只感觉到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连痛苦都没有,等她恢复意识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跟梁钰人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幸运地,除了擦撞伤外,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梁钰人的脸上和脚上多了好几道被玻璃刮过的伤口,听说是尤命的杰作。

昨天,梁钰人就依杀人未遂被送到警局问讯了,而她这个伤势更轻的人,则硬是被留院查看,因为巴那思不放心,要求医院做全套的健康检查,就怕有没检测出来的内伤。

还好一切没事,阿弥陀佛,否则她可能被被绑在床上。

“好吧,你乖乖把水梨吃完,我去办出院手续。”禁不起她的撒娇攻势,巴那思投降了,反正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检验结果一切正常。

“耶!”她开心地吃着水梨,等着出院。

可能是山上住久了,她实在无法忍受封闭的空间。

嘴里吃着甜脆可口的水梨,脑里想的还是巴那思。

尤命偷偷告诉她,昨天巴那思以为她死了,哭得好凄惨,她半信半疑,才不相信他这个硬汉会为她哭咧,不过她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待她的方式跟以前很不一样。

把她当成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甚至连深吻都不敢,只会在她额头轻轻碰一下,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知道,那场车祸吓到他了。

好几次她闭眼休息时,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指悄悄放在她的鼻子下,感觉她的呼吸,像是想要确认她还活着。

可是,她要当一个可以跟他共患难的女人,而不是需要细心呵护的玻璃女圭女圭。

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会闷死。

***

巴那思办完出院手续后,小心地开车带她回山上,将车停在登山口的产业道路上,然后不顾她的抗议,一路背着她上山,将她放在房间的床上。

“巴那思,我不是玻璃女圭女圭,没那么容易碎。”被迫躺在床上,她睁着清亮的凤眼,大声抱怨。

“我知道,可是我想宠你。”他好声好气地说,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餐。”

亲眼看见她出车祸,是一场不会醒的恶梦,一直在他脑海重复播放,常常吓出他一身冷汗。

只要她一闭上眼,他就害怕她的呼吸停了,非要感觉到她的鼻息,他才能放心。

他真的被吓坏了。

看着他轻轻带上门,就连“黑白无常”都不让牠们进来,两只狗抓着门板,哀哀叫着。

“他这哪是在宠我,根本是在惩罚我嘛!”齐千夏看着天花板猛翻白眼。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闷出病来。”

她利落地翻身下床,打开门,带狗出去溜,第一个看的地方当然就是后院喽,因为呀……巴那思在那里嘛!

“好香喔……”顺手接过他刚炒好盛起的盘子,俏皮地用手偷捏起一块腊肉,塞进嘴里。“嗯……好吃。”

“你怎么跑出来吹风呢?”他担心地蹙起眉头,想要接过她手上的盘子,却被她闪开。

“拜托,再继续躺下去,我才真的会生病呢!”她娇嗔,端着盘子放在树下的小桌。

“我们今天晚饭就在这里吃吧!”

“风太大——”

“我喜欢吹风。”

“好吧。”他投降。

“这么快就投降?没意思。”她嘟着嘴抱怨。

他的刻意逢迎让她很不习惯,她很不喜欢委曲求全的他,让她看了难受。

巴那思转身快手快脚地炒好两盘青菜,而她已经将饭盛好,笑咪咪地等着他开饭。

例行的饭前祷告,他特别感谢天主让她平安归来。

“……阿门。”她双手合掌,学他说出祷告辞的最后两个字,而后绽开满脸的笑。“吃饭喽!”

虽然才两天,但在她的记忆里,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饭好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

他可以一直看着她的笑脸,不腻。

打从看到她被梁钰人抓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患了无法医治的以及病,不是突然揪一下,要不就是心跳加速,偶尔还会突然停止跳动,直到现在才回复正常的频率。

她的笑脸就是他的万灵药。

“你怎么啦?一直看我的脸,黏到饭粒吗?”她放下碗筷,胡乱模着自己的脸。

“你的脸很美。”

“你是喝多蜂蜜,还是糖吃多了?”她好笑地瞅着他。“人家说,嘴甜必有诈,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坏事?”

“是我害你受伤,对不起。”他突然站起来,慎重地对她鞠躬道歉。

“喂喂!你在做什么啦?”她反而被他的慎重其事给吓到,手忙脚乱地乱挥手。“拜托,我是在开玩笑的耶!”

“我不是开玩笑的。”他认真地说。

“我知道,就因为你是认真的,我才害怕啊!”她轻声嘟囔。

她可不想跟一个正经八百、神经兮兮的男人过一辈子,她一定会疯掉啦!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让你看‘禁地’的。”若不是“禁地”风波,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她被梁钰人抓去当人质。

“不,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擅自闯到你的领域。”她一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是非不分。

“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他深吸一口气后才接着说:“我还是可以画画。”

之前她曾说只是他还要她,十年、二十年或一辈子她都愿意等。

现在呢?她还要他吗?

如果他的画可以重新赢得她,他愿意为她而画。

“你的左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画?”传闻说他是左撇子,受伤后才开始使用右手的,就算他可以画,画技也不可能跟以前相提并论吧?

“我左右手都可以使用,但我习惯用左手做事,右手画画。”他进一步地解释。“我画画从来不让人参观,所以大家都以为我是左撇子,就连梁钰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哇……太棒了!你还是保有上天给你的才能,真是太好了!”她是真心替他高兴,幸好那场车祸没有夺去他画画的手。

“我可以让你卖我的画。”如果这是她要的,他愿意给她。

“巴那思,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好了。”不把他的行为“导正”回来,她会先“花轰”。

“你不爱我了?”他突然害怕她要跟他摊牌,说她受不了他,说她已经不爱他了。

他怕她不要他,不再爱他,所以他努力表现出最友好的一面,凡事顺着她,以她为尊,难道这样不够吗?

“我当然爱你。”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对,我在生你的气,你如果再继续打断我的话,我会更生气!现在,你给我坐好!”她凶巴巴地张大眼瞪着他,看他一动也不动地乖乖坐好,她才满意地继续说:“我不是病人,我也不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女圭女圭——停!不准开口,很好。如果你要我继续跟你在一起,你就要用以前的态度对待我。你可以跟我吵架、跟我辩、对我大吼大叫,就是不能不理我,赶我下山。听懂了吗?”

“就这样?”她什么要求都没有。他还以为她会乘机勒索一些东西,比如说:她渴望的穆丰画作的代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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