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送她回去那个开宾士跑车的色胚子企图强吻她,他就一肚子气。妈
的,他今天要是没有撂倒这堆乱源,教会他们别再打那女人的鬼主意,他就认乌龟王八劲当老子!
“莫先生——”
“算了!”耐性最欠缺的小伙子猛跳起身,将讥嘲的嘴脸直酸到阿野入定老僧般的面容前。“别为难人家玩车的单纯脑袋,整天和硬梆梆的零件机械为伍,你能期望什么?人家发达的是四肢啊!”
面前那两管灼热的鼻息拂得阿野虎眸黯沉,微垂的睫毛冷不防一扬,蛮戾地瞅得那张没见过坏人长什么样的清秀面容死白,急遽缩回。
“发达四肢是比只发达嘴巴、光说不练好。”阿野眼中闪现一簇幽光,上唇含著碗缘,点头同意道。
在场的男士一愣,没想到他竟敢明目张胆吐槽他们,当即拉不下脸地吼著:
“我们怎么光说不练了?!基於保育立场,这些国家准备立法将过去盗猎象牙、滥杀大象的行为合法他,难道不该被谴责?”
“无聊,你们是基於哪一国的保育立场?”填饱肚皮后,阿野神色淡漠的拿起纸巾粗鲁地抹嘴。
他冷血的语气终於引发群情激愤,所有人拍桌而起。“这是世界通识,是只要文明人都不允许的野蛮行为。为筹措财源,居然要猎杀大象出售象牙,难道不是令人发指的屠杀行为?”这痞子超级没水准!
“我只觉得是屁话一堆。”总不能他先动手吧?万一这些没品的毛头小子向那女人告状,他就惨了。
今天是那女人的表亲联谊会,那女人照例又没告诉他,是他刚刚打手机约她吃饭,听到这些死小子猖狂的笑声才知道。
所以就算是她的表亲联谊会、就算他们餐叙时间已经到尾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恼火得硬要来。从今以后,他要主动介入她的生活圈,不再只在她容许的范围内走来走去,跟疯子一样。
一堆文明世界呵护出来的玉面书生互相按捺著,忍下蛮干一场的冲动,温文有礼地咬牙绷声道:“说啊,什么叫屁话?”
“屁话大概就是,你们这些不是身受其害的人,活得太幸福,所以能够轻松的坐在这里只出一张嘴。”一对七,怎么看都是以多欺少,的死小子们理亏,嘿嘿。
“你说什么屁话?!”七个人冲月兑文明的枷锁,团团围向他,恶势力在阿野周身火速蔓延、扩散。
阿野保持一派君子风度,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表情容忍的拍开揪住他领间那只怪爪,起身准备离席。
“把话说清楚才可以走!”
“人道关怀就是屁话,这样清楚了吗?”阿野冷笑著双手插进裤袋,一脚踹开挡路的小伙子,偏头闪过一拳,并迅雷般回敬一记猛拳,撂倒一个。
“他妈的!”
“拿人道关怀破坏生态平衡就是屁话,懂吗?”矮身闪过一踢,长脚前一扫、后一踹,又解决一个。
“跑到这里来撒——”闷哼一声,拳头停在半空中,月复部倏然中拳的人抱著肚子向后软倒上哼哼哎哎个不歇。
其他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喊红了眼,一个接一个扑上去。
娇生惯养的饲料鸡终究不敌放山鸡,不管几只都不敌,脚程永远追不上擅打野食的野脚鸡。鲜有实战经验的七个人乱成一团,拳头乱飞、长脚乱踹,一个失手还会不小心踹到自己人,却始终打不到那个以逸待劳的人。
阿野冷静应战,轻松的闪来躲去,双手插回口袋不再轻易出手,像在等待什
么。对方被逼得阵脚大乱,开始虚张声势地狂吼狂叫。
幽沉的眼光一晃,阿野令人猝不及防的忽然出拳如雨,左钩、右钩,规律挥出的铁拳既快又准,却不规律地出拳向各个方位,不到十分钟,他一股作气撂倒了喉咙吼到发炎的七人。
於是东倒西歪的包厅内,哀鸿遍野。
不慎中了三拳的阿野脸上挂了彩,左额骨处肿了一块,神色鸷猛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
“不卖象牙筹钱,你们要帮忙养那些因人为不当干预导致数量激增,危害到当地人生存的庞大象群啊?还是变卖家产,用你们高贵的人道情怀倾家荡产赞助他们?不屠象,屠人就比较文明吗?”他伸舌舌忝去嘴角的血丝,粗喘的气息渐渐匀和了。“以生活在富裕环境下订出的高标准,去要求三餐不继的贫穷国家遵守你们无聊的游戏规则,这就是天大的屁话。各位慢慢哎,我出去发达四肢,不必起来送了。”
语毕,阿野伸展四肢,抓起外套懒懒走了出去,甩下一干脸色青紫交加的文明男士。
如果今天心情很好,他不会动手,废话也不会那么多,偏偏他今天心情烂透
了!管他人道怎样?生态会不会因为鸡婆的人太多而灭绝,那干他屁事!反正生态灭绝前,人类一定会因为各种狗屁倒灶的事自相残杀而先灭种。自己都管不好,管到其他物种去,吃饱太闲,有病!
站在另一扇门观战许久的女人走了进来,伸手拧住其中一个不甘心起身想追去的男人耳朵,温和的笑声隐有绵柔的阴冷之气。
“怎么,拳头挨得不够多呀?觉得挨得不够,老娘现在很闲,奉陪到底。”
“大表姊?!”
回头一看是亲族中最具身分地位,对表兄弟从来不假辞色、特别关照的赵心
琦,耳朵被拧疼的男人与地上几个表兄弟脸色登时刷白变灰,像闯下祸事的小孩各自乖乖地收拾起残局。
“要不要老娘告诉你们几个不成材的跌股家伙,什么叫屁话?”赵心琦亲切地问道。
一时间,所有大惊失色的人皆饥肠轳轳,跳坐下来猛夹菜、勤舀汤。席间上高谈阔论声不见,只留碗筷碰撞声。
扁得好,大快人心这小子和当年一样性格,小欣的眼光不赖、不赖
赵心琦笑呼呼地掩嘴踱出。
“叫你不要乱碰,你听不懂国语啊!”
“臭小子!耙对老娘大呼小叫!老娘三十八岁,报上你的岁数来!”
“三十八岁了不起啊!我二十六岁,怎样!”
花欣疲惫的揉抚额角,和其他两位表姊自动退居客厅的一角泡茶。
她猛灌老人茶提振精神,边无能为力的静候那两个同属大炮型的男女火力催发完。他们用相当於火箭发射升空的高分贝互吼!已经十几分钟,炮声隆隆地轰得她渐感耳鸣、头昏。
为了后天水笙要去日本洽公,她们忙著营运企画书和各项成本提列,脑力激汤了一个月,几乎天天失眠,而现在这两个人的行为对双眼起红雾的她简直是酷刑。
“小欣,你看看,我被这混蛋死小子气死了你看,交个年纪小的,就是难沟通。同辈男生的心智年龄已经小同辈女生三岁,你现在交个小你两岁的,不等於心智年龄小你六岁。六岁相当於一个国小学程的差距。”赵心琦寻求表妹的认同。
“表姊”她何必故意挑他的痛处踩嘛,他们昨晚吵架到今天还有点不太愉快,她等下还要安抚他的情绪呢,表姊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实在
花欣无力的哀吟被火气更旺的男朋友吼断。
“姓赵的女人,你有完没完!两岁就两岁,膨胀三倍你会比较爽吗?还生理心理,这种事有什么好做文章?你无聊!”
“死小子,敢骂老娘无聊!你不想想当年是谁救回你这条贱命的,医好你的过敏症的!”赵心琦嘴巴大剌剌骂著,著火的眼神却闪烁欣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