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刚这小子过马路时,明知全身会发痒,还是背著她行动不便的老妈妈过来
了,完全自动自发念及老妈妈疼这丫头入骨,对小子印象也很好,她做做公德,助他一把,把所有横亘在他和小丫头间的问题一次逼绝了,以后就不会再有干扰。
“哪有医好?!”警觉的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阿野眼尖瞄到墙角的球棒,探手一抓、一抵,立刻将那只从进门就叽哩呱啦猛挑他毛病的老母鸡,牢牢抵在一臂远。”你那种医法,要不是我太坚强,早被你医死了。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帮谁啊?你不要再靠近我!敬你长我三十六岁,我懒得鸟你”
“停、停、停!死小子,你不只心理有障碍,还有数字障碍啊!三十八减二十六,不过才十二岁,哪来的三十六?你给老娘说清楚!”即将跨入中年已经乌云密布,这小子不仅让她跳过中年,还直接老到古来稀之龄,哪个女人能忍受这种天大的屈辱?!
“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啊,不会失忆得太离谱吗?你忘了乘上两分钟前自己说的三倍心智岁数了。”阿野没好气的反将她一军。
“你你天兵转世啊!”
“我还天将咧。”搁好球棒,他怏怏不乐地抓起西装外套。
花欣和其他两位负责旁观的表姊笑岔了气。
“年纪小的男生就是这么幼椎,不可理喻,说一句回一句,不够稳重成熟。”赵心琦嘴上骂著,瞳底的笑意却隐藏不住,喘著气跌坐在表妹身侧。
“年纪大的女人也有自以为是的盲点,照你的逻辑推算,哑巴最稳重。”阿野搞不懂这女人怎么回事,她的态度明明和她那些娇生惯养的表弟恶意的挑衅不一样。“年纪大就了不起?还不是一颗脑袋一颗心?”
“求求你饶了我”
花欣捂住表姊蠕动的嘴,代男友讨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心情烂到不能再烂的阿野拉起。“你明天要上班,该走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不受欢迎,她的亲戚不喜欢他,让他很介意。
赵氏三妹心满意足的恭立玄关送客。
出门前,眼光极挑的三姊妹偷偷对表妹竖起拇指,花欣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这口子气炸了,安抚捉狂的老虎是很累人的事,尤其她现在又没什么气力。
难得气头上的他还会顾及她面子,和表姊们礼貌性颔首道别,虽然一张脸臭得跟什么一样。
好凉初夏的夜晚,居然出现初春的料峭。
深蓝色西装外套适时披在花欣瑟缩的肩头,她扬眸,窝心地瞅住一脸不悦的阿野。
“不要介意,其实表姊很喜欢你。”她笑著将手探进他肘弯,腻近他,柔声抚慰他怒怨不平的心。
“她那种表现方式叫喜欢哦?不喜欢是不是就直接拿刀砍了?”阿野绷硬的面容终於柔化。
“你生气啦?”花欣轻笑出声。两人有默契的放慢脚步,在凉夏的静夜悠然散著步。
“有一点。”
“刚刚忘了向表姊拿ok绷。”花欣抬手温柔地碰了碰他乌青的颧骨和嘴巴。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告诉你,其实我是故意激他们来打我的。”经过下午和晚上两场激烈的对垒,阿野脸色悒郁,没心力也不想隐瞒了。
“表姊有告诉我了。是他们自己讨打的,怪不得你。”一定是为了昨晚她被硬拖出去相亲,差点惨遭强吻的事。他昨天已经把人家当沙包练拳了,今天居然
“没办法,我火大,谁教我是小你两岁的幼稚男生。”阿野终於忍不住地冲口而出后,别开脸望著人车几稀的马路,不让她看见他脸上憋了一下午的乌龙气。
他的在意全是外人逼出来的,他也不想这样
“大两岁有大两岁的自以为是嘛。”花欣讨好的摇摇他僵紧的臂弯,柔声戏谑道。用这种方式报复她,那家子也够绝了。
“小两岁有小两岁的优点。”她不在意的逗弄音调,彻底软化了他怒僵的脸部线条,他再三赌气地坚持。
“本来就是啊。其实幼稚就是单纯直接的意思,不够成熟稳重表示还有人性,
表姊是故意气我,才会刻意挑敏感的字眼呕你。”花欣发挥公关的硬拗长才,配合柔和的嗓音安抚他。
“为什么要气你?”一向做线性思考,不爱拐弯抹角的阿野直接抓重点问。
“我忘了。”惨了,他最近很介意这档子事。
“忘了她们为什么要气你?”她罕见的胆怯神色,勾出他满心的狐疑。
阿野乾脆停下脚步,拉转她面对自己,等她回答。
“我忘了告诉她们我们在交往的事。”花欣怯怯一叹,硬著头皮望向果然怒容满面的他。这才是表姊要她面对的——他因为她的疏心而爆发的愤怒。
阿野简直不敢相信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竟这般无足轻重。
气呼呼地甩开她的手,他转身就走,步伐又大又直又快,几个跨步就把一脸歉疚的她远远甩在后头。
“你把我当什么了?!”他忍不住回头对她咆哮。
花欣维持缓慢的步调踱著,伤脑筋地思索该怎么作答,才能一举冰镇他的怒
气。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愤怒的人越走,脚步越僵。他高高兴兴把她介绍给他那票兄弟,结果她呢?
她的独立自主已经让他很不安,她不要他介入她的生活圈,他也忍耐照办,结果现在他得到什么?她一句该死的“忘了”!
“我最近太忙,没时间和表姊们吃饭,不是故意的”她一向没有主动告知的习惯,除非别人问,别人要求啊。他有没有在她心底,这点最重要不是吗?
“你是忘了还有我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还是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底?”这四个月他到底算什么?!
“阿野,别这样。”
花欣歉疚得想靠近他,被伤了心的人像刺猬一样愤怒的退得更远。
“原来你也和你那票表亲一样俗不可耐吗?重物质、重外在,把别人鄙夷地踩在脚底下,所以你从来不会想要介绍我给你的朋友!”交往以来,所有的不满与恐慌,被今天的刺激一再催发,加上她这最致命的一击,阿野捉狂了。
被人平白冤枉,花欣一点也不好受,下意识焦急的为自己辩护:“想认识她
们,你可以像今天一样告诉我啊,我没有强迫别人接受的习惯。”
“一定要我告诉你,你才会知道吗?”阿野感到不可思议,心更寒了。“你们这些人思想拐来拐去,有的没的顾忌一大堆,该注意的不注意,白疑、自私的思想一大堆,都要别人配合你们?我要配合到哪一种程度,你才会高兴?!你不回家我不能问,我太关心,你觉得是多余,你根本就不让我靠你太近,现在我还必须忍受被你不时的遗忘吗?!我不介意单方面付出,我他妈的介意你不只不领情,还一点也不用心!这样交往下去,有什么意思?!”
“好!是我不对!对不起!”失眠熬去了花欣的耐性,她更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我忘了,是因为我独来独住二十八年,也以为这辈子会永远这样下去,我已经准备好独身了”
“你的意思是我对不起你?破坏你单身的计画?!”为自己不值的阿野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眼神猛然刺向她。原来这半年只有他一个人白疑到极点的一头栽进恋爱的狂热里,她根本不想和他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