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草民明白。”这下他惨了,听说有许多文人考了一辈子也无法考取进士,他并非博学之才,只怕十年之后,幽州之行无可避免。唉!
见他垂头丧气,包容容开口道:“钟振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本府相信你虽为商家之后,但若肯努力求学,一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大人真的这么想?”
“钟家能不能光耀门楣,就看你了。”她真诚劝道。
霎时,钟振和若有所悟,心神不由得振奋起来。
待钟氏父子离去之后,李岩开口道:“他日钟振和若步入仕途,最该感谢的人应是大人。”
“师爷错了!他若真能中举,该谢谢的是自己的十年苦读。”李岩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包容容取了洪元道的贿金与钟世华的罚税金救助鄢陵的水患,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自此开始,包容容真正成了百姓们心中的好官。
“来,师爷,让我敬你一杯。”包容容举起酒杯。
“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快活?有什么喜事吗?”李岩盯住满桌的下酒菜,颇觉奇异。
“今天,是我的生日。”李岩笑了起来,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祝大人福寿无疆。”
“还有一件事值得庆祝。”
“哪一桩?”
“数日前,我派出的搜捕队已经将城外的山贼一网成擒。”黑眸闪了闪,“这批山贼和上回劫走大人的是同一伙人吗?”
“当然不是。”事实上,这批山贼正是劫杀破庙中的正牌刺史的那一批人。感觉上,她觉得自己象是为刺史报了仇。
“大人真是越来越会办案了。”
“你真的这么想?”她好高兴,能被自己喜欢的人称赞是一件幸福的事。
“大人真的做得很好。”比他预期的还要好。
因为心情极佳,包容容不知不觉又喝了许多。
“不知大人故乡何处,何以大人从未提及?”趁着醉意,包容容决定说出自己的秘密。
“其实,我并非此地人。”停顿了下,她想了想。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时代……不是唐朝的人,而是一个来自未来,也就是很久很久、有好几百年那么久之后的人,你信吗?”
“人要如何自好几百年之后来到这里?”李岩问到了重点。
“都是因为一块玉,玉碎了,然后……我就来到唐朝了。”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只是也许,那块玉是个宝物也说不定。
说着说着,包容容倦意渐渐浓重,伏在桌上睡着了。
“你可以出来了。”李岩突然开口。
一道黑影打斜里窜出。
“爷!”
“事情都查妥了吗?”
“小的已查出真正的包大人早已遇害身亡,尸首在京外一处庙堂,成了无名尸。”
“可查出是何人下手杀害的?”
“根据仵作所说,下手的是个惯使刀的练家子,极有可能是山贼所下的手。”李岩沉默片刻。
“另一件事查得如何?可有结果?”
“爷,小人查遍大江南北,也查不出这位姑娘的真正身分。”
“好,你先退下吧!”黑衣人在转瞬间消失在树丛之后。
李岩盯住包容容酣醉的粉红小脸,一股保护之情油然而生。
她说的事……全是真的吗?
李岩陷入了沉思——无论她是何身分,由何处来到这里,他会一直守着她,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发誓!
第9章(1)
接连着办了几件大案子之后,扬州刺史的清廉声誉远播,连宫中的皇上也开始注意到这位勤政爱民的好官。
这一日,宫中下了一道圣旨,要扬州刺史包容容入宫参加皇太后的生辰大宴。
“怎么办?怎么办?不去行不行呀?”包容容在房中来来回回踱步。
“当然不行。”小云为她穿上绣着仙鹤的官服。
“就推说我……我病了,没法子赴宴。”
“不成,大人乃一品大官,即便是病了也得去,这才显得出您对朝廷的忠贞呐!”
“真的吗?不能改天再去?”
“不能!”小云斩钉截铁地表示。
“可是我没进过皇宫,万一……万一给人瞧出我真正的身分,那我就小命不保了!”怪都怪她来错时代,若再往后挪个几年,去到女皇武则天的时代,说不定她非但不用被杀头,还能得到女皇的嘉勉呢!
“大人,镇定点,小云相信您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是吗?”
“大人一定能做到。”小云的脸上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
“再不,大人可以请李师爷陪您一道赴宴。”
“李岩昨日已向我告假,说是家乡有事,必须十日之后才能回府。”
“大人知道师爷家乡在何处吗?”
“这……我倒从未问过。”真是的,现在想想,自己对李岩似乎知之甚少。
小云笑了笑。
“其实,李师爷真是个好男人呢!除了面貌好,更是聪明博学,女人若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的,大人说是不是呢?”包容容怔了怔,“要不,你嫁给他好了。”小云横了主子一眼。
“大人真是迟钝。”
“我哪儿钝了?”她不明所以。
“难道大人准备一辈子不嫁人吗?”大人若和李师爷配成一对,那才登对呢!
“我?”她可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以往,为了供养老妈,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挣钱;如今她餐餐不愁,却摆月兑不了这一身官服。
嫁人……对她来说,彷佛是下辈子才有可能发生的事。
包何况,好男人会看上她这种行拐为生的女人吗?她甚至连现在的一切也是由死人身上偷来的。
她不敢再往下想。
到了宫里,包容容对老人家嘴甜,很快便赢得太后的喜爱,连皇上也对这个年纪轻轻却行政有方的年轻人青睐有加。
同僚见包容容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如此吃得开,人气指数直攀上顶峰,个个皆争相拉拢。
包容容却觉得好累。
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怀有一个目的——往上爬!
然而,累归案,她却必须周旋在这些人之间,一个也不能得罪,以免为自己招来后患。
脸愈来愈痛了,嘴巴好像快要合不起来。
终于,她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透透气。这儿空气清新,花儿又美丽,她真不想回那一群人身旁虚应。
“你是什么人?”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突地由包容容身后传来。
包容容猛一回头,眼前出现的是一名身着宫廷装束的年轻女子。只见女子一身红衣,衣领开得很低,敞露出颈子与大半酥胸。
“大胆!见了公主因何不下跪?”一旁的青衣宫娥斥喝道。
啊!原来是公主,难怪衣着如此华丽,面貌娇美中带着三分倨傲。
“下官包容容见过公主。”
“平身!”
“谢公主。”包容容行完礼正欲离去,公主却开口了。
“慢着,本公主还没让你走,你岂可迳自离去?”语调中带着薄薄的怒意。
惨了!遇上刁蛮公主了。
“下官必须回寿筵上,请公主包涵。”
“你是说,回去和同僚钩心斗角也胜过与本公主在一起,是吗?”美目透出不悦。
不妙!这种不分是非、自幼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最难搞定。
当下,包容容决定使出她最厉害的一招。
“当然不是。”她陪起笑。
“公主美丽大方、高贵典雅,能在此偶遇公主,实是下官前世修来的福气。”由于她生长的环境异于常人,早练就出她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一般男子见了公主,莫不唯唯诺诺、必恭必敬的不敢多说话,哪敢像包容容一般大胆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