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太子妃点了头,“就当是这样吧,我们走了。”
没再多说,王振跟着太子妃离开了乱葬岗。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那口棺里的人还活着,只是被他用药弄晕了。
他的内心有很多不甘与怨恨,或者该说他是太嫉妒了……为什么是初日不是自己?为什么那个让太孙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初日为什么总这么幸运?他明明是个老爱偷懒的家伙,不像自己认真又念过几年书,一点奴才的样子都没有,为什么就这么多人喜欢他?
掌印鲍公们喜欢他、宫女太监们喜欢他、贵妃娘娘们喜欢他、太孙殿下喜欢他,甚至是要杀了他的太子妃也喜欢他,甚至不忍初日惨死。
他不要,他偏不要喜欢初日!
他要折磨他,要他在暗无天日的棺木里、在潮湿的泥地里,在满怀恐惧的状况下,孤单的气绝而死。
是啊,那口棺里的人还活着,一会药效过去,那个人将因为呼吸困难、惊恐疯狂的挣扎,甚至抠得指尖流血。
想到那副情景,王振被嫉妒侵蚀的心更加扭曲了。
“小爱、小爱,起床喔,再不起床你妈又要怪我太宠你,才让你每次都赶不上校车……还不醒啊!没闻到妈妈煮的早餐吗?小爱一”
有人在呼唤她,她听得出来,那是爸爸的声音。
她想告诉爸爸,她长大了,不用赶校车了,还想说她想念妈妈煮的早餐、中餐、每一餐……但其实她真正想念的是他们……
冰爱睁开眼睛,但明明睁开了,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而下。
她作梦了,梦到爸爸在叫她原来只是梦啊……
又躺了一会,意识慢慢回笼,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她发现自己不但是躺着的,且能活动的范围不大,空间非常狭隘,鼻子还能闻到浓浓的木头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正要赶去救太子吗?
不,不对,有条帕子捂住她的鼻子……天啊,她该不是被人迷皇了带到这里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缓缓抬起手,果然,如她所料的,她很快就碰到“天花板”了。
她又往旁边模了模,一样,很快便模到质感像木头的“墙”。难道有人将她关在箱子里?
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难道是要将她送出宫?
周遭死寂得可怕,没有人声、没有虫呜、没有一丝毫光,她到底在哪里?太子妃如果真的要对付她,会只把她送出宫吗?
想起对方曾经赐下毒药,郭爱心里益发的恐慌。不,别这么残忍,她只是爱上一个人,她做错了什么?投身在苏丽身上不是她的错,进宫也是被形势所逼,她想过要放弃的,她把他赶了又赶,弄得两颗心伤痕累累,但能如何?热情并末退去,只是更加确认了对方在自己心底的地位,如果因为这样就要她死,她不甘心!
冰爱奋力挣扎起来,她用力的去推上方的箱盖,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那盖子动也不动。
被封死了!她急得泪都流出来了,而且呼吸也渐渐困难……
长夜漫慢,火红的烛身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滴的被烛火吞噬,最后只留下因不甘而凝结的泪水。
胡善祥坐在床沿,看着蜡烛上的小火,又看向坐在桌旁阅书的太孙,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孙这回提早来了,只是来了之后便一直坐在桌旁看书,一步都没靠近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不跟她说话,不让她伺候,就当她是床角的尘埃。
而她很清楚,他是为了谁才这么做。以前,她不跟孙仲慧争,是因为性格、是因为骄傲,也是因为很清楚自己的举荐人有多让太孙厌恶。,后来,她不跟孙仲慧争,那是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太孙的心,根本不在她们两个身上,谁争赢了,都是输了。
亥时的更声刚响,太孙终于合上书,伸了个懒腰,看来是要歇息了。
“殿下,让我来吧。”见他要月兑下外袍,她立即上前要服侍,但手才碰到他,他便退开。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冷淡的说,并自己动手月兑掉衣服。
胡善祥一脸难堪的缩回手。
他仅月兑下外袍就上床歇息了,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她只得自己悄悄地月兑鞋上床,安静的躺在他身边。
每次,都还是会难过,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但也一次次的习。喷,因为他从不碰她,也从不让她碰,他从不对她笑,也从不看她笑,因为这男人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没有给予希望,是这男人最狠绝,也是待她最好的一件事。
朱瞻基闭上眼想睡,忽然一阵响雷打下,又将他凉醒。
像心头压看什么,他感到心神不宁,心思转向小绑里的女人。
不,应该不会有事,这么晚了又要下雨,她不可能乱跑,他根本无须挂心什么。虽然这么想,但翻了身子,他还是睡不好。
“殿下,你睡不着吗?”胡善祥见他翻来覆去,轻声问。
“嗯。”他不耐烦的应了声。
“那我让春杏给你煮个消夜吃?”她细心的问。
镑宫备有小厨房以伺候主子们的胃。
“不用。”
“还是我替你捏捏脚,也许会让你好睡些。”
“我说过,不让人碰的,你别碰我”
她一僵,不敢再多事。
外头开始下起大雨,听到雨声,他更加辗转难眠,最后气恼的坐起身大喊,“吴瑾。”
“奴才在。”吴瑾就在门外,马上应声。
“去,回去寝殿书房把我写了一半、要给皇爷爷的国事建言拿过来,横竖睡不着,就把那完成吧。”他索性不睡了。
“是,奴才这就回去拿。”吴谨会意立刻道。
朱瞻基下了床,套上鞋,烦躁的在屋里踱步。
胡善祥见他如此,不敢吭声,更不敢说要下床陪他,只好翻过身假装睡看。
棒了好一会,吴瑾才回来,他等得都有些不耐烦,见到人正要开骂,却见贴身太监没撑伞,身上全教雨水给打湿了,再见他神色不对似有些。凉慌,他不由得心惊。
“东西呢?”他见对方空手而田,不动声色的问。
吴瑾瞧了一眼床上假寐的太孙妃后才道:“奴才该死,找不到您写的东西一”
“怎会找不到,那文章我已写了三天,今日就可完成,是哪个奴才弄丢了”他佯怒的问。
“这……应该不是丢了,也许是您记错放哪了,那文章不在寝殿里。”吴瑾暗示道。
“哼,不在寝殿里会在哪?走,本殿下亲自回去找,若让我在寝殿里找到了,我非剥你这奴才的皮不可”他边说,边往门外去,吴瑾立即跟上前为他打伞。
第17章(2)
直到走出胡善祥的寝宫,朱瞻基才急忙再间:“发生什么事了?”
“初日不见了!”吴瑾急道。
闻言,他神色变了,“不见了?!这么晚她没在小绑里睡吗?”
“奴才回去为您取东西时,知道主子惦记着,想着顺道去探探她,哪知她不在小绑里,奴才还在四周找过一圈,也不见踪迹,这才心急的跑回来禀报这件事。”
“这怎么可能,这时候她会去哪?对了,屋里可留有字条?”
“奴才寻过了,没有,也检查付是否有人掳走她,但看了小绑里的样子,一点痕迹也没有。”吴瑾也是一脸担心。
“那么她是自己走出去了?我才千交代万交代,让她不能乱跑的”他陷怒极了,并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寝殿走。
他希望她只是出去绕一绕就回来,说不定她又到他床上去玩了,玩累了就睡在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