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期望的回去,却失望了,她并没有在他寝宫,也不在隔壁的小绑。至此,他益发心神不宁了。
不对,雨还下着,小爱就是贪玩也不会希望被雨淋湿,况且夜这么深了……一定是哪有问题了。
不是被掳走,那就是自己走出去的,但又不是自己想出去的,便是让人使唤走的,但身为她主子的他又不在,谁会使唤她?又是用了什么理由让她相信了?
懊死的,他几乎能猜到是谁了!
难怪这一夜他始终心浮气躁,怎么也睡不着。
“去,将皇太孙宫所有当值、没当值的全给我叫来,我要一个个问,瞧谁见到她了。”他难掩忧心的吩咐。
虽然唤走小爱的人,他八成确定了,但对方是他不能贸然行动的人,他必须再多一点线索。
“主、主子,这事——”
见贴身太监迟疑,他怒吼,“还不快去办?!”
“主子,奴才知道您心急,可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初日,若是让皇上或其他人知道,恐怕……”虽然他也心急,但他可不能跟着主子乱了。
“我知道,但小爱如今恐怕有危险,我必须赶快找到人。”
吴瑾也不是不能体会他的心情,叹了一声,连忙照办。
不一会,皇太孙宫变得灯火通明,所有人全睡眼惺松的聚集在殿外。
但人人都摇头表示没见过初日,不知他去了哪。
内心的恐惧越来越盛,朱瞻基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丙然,带走小爱的人也很熟悉宫廷,知道要避人耳目。
他完全不敢想象她现在怎么了,从小到大,他不曾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即使是之前父王被两位王叔弹劾,差点被皇爷爷废储,他也没有方寸大乱,但这一刻他好怕,真的好怕……
“吴瑾,去李安那里……”
“奴才想过了,所以刚刚去唤人的时候,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李安不在宫里,听说皇上昨天就派他出宫办事了。”
“那……”
“王禄那、刘保那都没有。”
不,这样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他也得去闯闯看!
突然,一道怯懦的声音轻轻响起。
“殿下……”
朱瞻基往说话的人看去。“你怎么会在这?”
金嫦玉走了过来,边走,边不安的四处张望,似乎颇怕人见到。
吴瑾也疑惑的看着她。这人是主子留在王贵妃身边的眼线,王贵妃死后,主子即安排她调回东宫当差,可这时候她怎会出现过来?
“奴婢本来是想来找初日,但方才听闻皇太孙宫的宫人说初日不见了,太孙正在找他是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慌张。
点点头,朱瞻基皱着眉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晚来找她?你知道些什么?”
“老实说,奴婢不确定是不是有关联,只是直觉不对劲。”
“不要紧,你说说看。”
“今儿个申时,东宫的人皆听到太子妃发了一顿脾气,接着,奴婢就看到太子妃让人来找王振……奴婢觉得不对劲,往常,太子妃都是找刘保公公,这回却不是,奴婢本想偷偷跟上,只是让人唤去做事了。”她有点后悔,若跟上,兴许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朱瞻基脸色凝重,“接着说,那你怎么会来找初日?”
“直觉,因为奴负卑已中觉得有异,晚上便打听了一下,结果其他太监说,王振不久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还有个小太监说他晚上尿急如厕,见到王振与一个没见过的太监一道往太子妃的寝殿去了,众人皆知王振跟初日交好,奴婢想来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初日,没想到却听说了初日不见的事。”
听到这里,朱瞻基几乎确定这事跟自己的母妃有关了。
他现在只担心,他想找的人,还安好吗?。
中东宫。
太子妃的寝殿还灯火通明着,显示主人还未睡下,事实上,主人才刚回来。
坐在锦榻上喝了口茶,太子妃摆了摆手,“王振,你退下吧,今日之事至死都不能跟人提起。”
“奴才明白。”王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往后退到殿外,只是他才刚转身,便被眼前的阵仗吓傻了。
太孙怎么会来了?
朱瞻基充满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低喝,“吴瑾,捉住这奴才。”
他还记得这个太监是小爱推荐给他,安排在东宫当差的,没想到他倒成了母妃的走狗,帮着对付他有恩的人。
闻言,吴瑾连忙带人把王振拿下,王振惊恐不已的挣扎,想出声,无奈嘴巴也被人捂住了。
“主子,要如何处置?”吴瑾请示道。
“你们都先在这待着,我进殿去,等我出来再决定。”他得先把人找到才行。
接下焦虑,他吸口气,也不等宫女传报,随即大声喊道:“母妃,孩儿有急事求见。”
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太子妃的声音,“晚了,有事明早再议。”
朱瞻基拳握了又松,这才又开口,“母妃应该知道孩儿为何而来,若是母妃不想让孩儿进去谈,那孩儿便在这里谈,当着一群奴才的面谈谈皇太孙不可告人之事,兴许能传到圣上”
“你胡说什么”怒斥的声音扬起,接着,带了抹无奈,“进来吧。”
朱瞻基走进寝殿,便看到母妃端坐锦榻上,并无宫人服侍在旁,他二话不说下跪在地,他心知,没有时间耽搁了。
“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妃怒问。
他抬起头,眼神满是恳切的说:“母妃,她对孩儿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她……”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心里已有决断,事已至此,她也无须再隐瞒了。“瞻基,你可知道自己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你这样迷恋一个阉人,是想遗臭万年不成?”
“孩儿爱她,就爱她一个啊”他大声疾呼。
这番告白让太子妃又惊又怒,“你……你这个不孝儿,你可知母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还……你可是要气死我……”
“不,母妃听孩儿说……”
“说什么?说你如何错爱一个阉人,还想让我承认,让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你皇爷爷、愧对你父王……难道我没有给你机会吗?你若是乖乖跟太孙妃或是孙嫔圆房,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盼着有孙子……”
“有!有孙子”朱瞻基急道:“母妃,孩儿是不孝,但孩儿没有错爱人,她怀孕了。”
太子妃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拍几站起。“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了说服我,连一个阉人怀孕都敢胡说?!当母妃是傻子吗?”
“她不是阉人,她是女人,孩儿爱上的是女人”他斩钉截铁的说。
“女人?”她愣住了。
“初日因为身分特殊,才在宫中假扮一名太监,也因为她的身分,孩见不得不藏起她,但她确实是个女人,而且——是孩儿的女人!”他很清楚,这件事再瞒着母妃,他会永远都找不到小爱的。
“那她真实的身分是谁?为什么需要这样?”她实在不敢相信。
“事实上,她是……”朱瞻基迅速的将自己所知简单告知。
“她竟是苏逢的女儿?”听宪始末,太子妃不禁又跌回锦榻上,惊愕至极。
“母妃,皇爷爷不知何故这样追杀她,但孩儿既已爱上她,她又怀有孩儿的骨肉,孩儿不能眼睁睁见她死去,就请您帮帮孩儿和她,也许过几年皇爷爷会淡忘这事,并且免去她的罪,等苏逢一家平反,孩儿便能光明正大的与她在一起了,而你期待的孙儿也能安稳的躺在你怀里喊你一声皇女乃女乃的。”他继续说服。
太子妃捏在锦榻扶手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