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上方传来奇怪的声响。猛抬头,曾子姣吓然发现,一条长长的舌信正朝她的五指,吭咏地吐着
“响……响尾蛇?”骤然一骇的她吓得两手一松,并迅速跌向水气氤氲的万丈深渊。
而在意识被死亡的阴影吞没前,她听见自己最后一声的呐喊:“古蟠龙……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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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柴爆烧的声音,哔哔噬呶地在耳畔响起,阵阵的热流亦随之而来,终于将曾子姣紧闭的眼皮暖醒。
轰轰然的激流声,还有直人云霄的百年大树……她知道自己离瀑布不远。咦?太阳快下山了吗?要不然天际怎么黑鸦鸦地一片?
“你总算醒了!”火堆的彼端有道淡漠的男声。
“古蟠龙?”长发半掩的他,仍是那副阴沉之色。“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为何会昏迷在瀑布下的潭边呢?”他拨了拨火团。
“我想起来了!我是从崖顶摔下来的!?他的问题唤回曾子姣方才的惊魂记忆。
本以为,陡峭的斜壁加上重力加速度的结果,她的脑袋纵使没开花。起码也会四肢不全。哪知疾劲的风角,将她的身躯以抛物线的幅度卷向瀑布,顺着气势万钧的激流掉落下来,甚至在脑门撞进水面的瞬间,她还一度因冲力太强而失去知觉,但随即被酷寒的潭水给刺回些微意识。
哇!怎会有这么冰的水?冷得牙齿直打颤的她,奋力往上猛游。然而这潭水深似无底洞,不仅脚踩不到底,一股力量奇大无比的漩涡,还将她冻得快僵掉的双腿直往下扯。一向自命为水中女蛟龙的她,首次尝到溺水的滋味,缺气的胸腔像快闪爆了似的,她忍不住一个急呛,无情的冷流立即涌人鼻腔。
曾子姣这才彻悟,原来死神并未放过她,只不过是以溺毙的酷刑,取代了摔死的方式。气泡咕噜噜由口中冒出,飘过渐渐涣散的两眼。就在她知觉尽失的前一秒,突然,一个长型的黑色物体卷住她的身体,然后往上窜移。勉力抬起棉花似的软颈,映人眼瞳的,竟是那条供奉于庙中的蛇神。
我一定是在作梦……她想。
倏地,令人窒息的水压不见了,她甚至触模到一片湿滑的石块。还不及细想皇怎么回事,胸口的积水已呛得她天旋地转,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现在串连起来,她千真万确自己的经历,并非死亡前的幻影,“你知道吗?是蛇神把我从深潭里‘救’上来的,是它!”
“你在胡说些什么,难不成脑袋被水泡坏了吗?”古蟠龙冷嗤一声,“从那么高的崖顶摔下来,活命的机率已微乎其微了,你居然还编派得出什么‘蛇神’之说?”
“不是编派!”她不禁木声抗议,“它是存在的。那额头的王印,就跟庙里的木雕一模一样。也许你并不把神龙村民的信仰当作一回事,但这是我亲眼见证它显灵的……啊啾!”
猛然一个喷嚏,抖出浑身的鸡皮疙瘩。
“别净顾着争辩。再不快点月兑下这身湿衣服,就算你没被淹死,也会得肺炎而死。”古蟠龙说着竟解开自己的钮扣。
“你要我在这里宽衣解带?”而且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她吓得两手一环。
“穿上它!”藏青色的唐装丢到她头上,“至少在我烤干你的湿衣之前。”
“我……啊啾!”本想拒绝的曾子姣,决定睿智地接受他的建议。
转身躲人树丛,褪下湿重的长裤和上衣,仅保留了贴身内衣物,这袭长至她膝盖的男性唐装,及时裹住因冷颤而陡升的体温。好暖呵!而且还飘着淡淡的檀香味……莫名的情愫在心口晃漾。
“谢谢你救了我。”将衣物递过去时,曾子姣的两颊泛出了微微红晕。
“我只是刚好路过。”他兀自将衣服披在架好的树枝上,“彩虹瀑布下的小潭深且极寒,有人就在那边游泳而溺毙的。你今天没成为另一位水鬼,算是祖上积德了,下回别再选择这种高危险性的场所玩‘跳水’了!”
“跳水?”他当真以为她爱玩命啊?“如果不是看见你站在崖顶,我也不会笨得想攀爬上去!”
“崖顶?我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了?”背向她的古蟠龙只停顿了一秒,又继续晾衣的动作,“不会又是你的另一个幻觉吧!”
“你……”他那不当一回事的口吻真气人哪!“算了!就当我瞎操心,只顾着挂念你的伤势,而忘了那片陡峭的绝壁,根本不是我能克服的险境。”
“你……这么关心我?”回过头,他眸中有着想确定真假的探询,“为什么?”
“你的伤……”曾子姣没有回答,反而跑过来抚模他的肩及胸口。
迸蟠龙未料到她的动作如此直接,胸膛经那细腻指尖的抚弄,仿佛承受了高温热铁的烙印,他甚至可以听见敏感的神经细胞,正冒着滋滋的响声……这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现在的大学生,都像你一样大胆而开放吗?”但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发出声音。
“对不起……我太失礼了!”曾子姣的小脸立即涨得通红。羞人哟!她居然忘形到去乱模人家一把?“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的伤口、还有那些胎记,怎么都不见了?”
“那不是胎记。我的肤质原本就容易过敏,只要一受伤,周围的部位便会起变化……就像蛇皮一样的丑陋。只要伤口一好,鳞片似的突起状也跟着消失,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好奇小姐!”
想不到那团黑泥似的草药,能在这么短的期间愈合伤口?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疤痕。她突然很想问古蟠龙有无拿它来敷过脸?但继而思及,那草药若有“万灵丹”之效,他也不至于成为个性孤僻的怪人了!
不仅曾子姣对着他的上身愣愣出神,古蟠龙自己亦是难以移开贪恋的目光。老天!她的腿真是美呀!修长而均称的线条、细致得几乎吹弹可破的雪肤,他甚至可以想像,掩盖在宽大唐装下的延伸,必定是副诱使人猛喷鼻血的胴体……
一股热流在胸腔横冲直撞。古蟠龙讶异地发现,自己竟动了不该有的,他的修为不是到了“八风吹不动”的境界吗?怎么会……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否则一个凡间女子,不可能轻易紊乱他稳定的磁场的。
“天似乎要下雨了!”猛掉头,他将枝架上的衣物取下,“再不快点回去的话,你这身衣服就白烤了!”
“谢谢。”即使两人独处时的气氛,若非冲突便是冷漠,曾子姣竟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舍。
“还有,不管你是否真见到了什么‘显灵’的事迹,回去之后最好别对人提起。”他警告地说:“否则只会为平静的村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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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民的解剖报告出来了。
“这些蛇会暴毙,全是春食被下了药的蟾蜍及小白鼠。”他拨开那些被消化液腐蚀不甚完全的证据,向村民解说。
“这些蟾蜍和白鼠很像人工饲养的。”林荣义头即问:“可有人看过,是谁把这些东西带来我们神龙村的?”
几位老村民面面相觎后,有人道:“几天前,我看见赵大通开着他那辆小货车,上头载了一笼笼盖着黑布的东西,不晓得会不会跟他有关?”
“赵大通最近的确有些神秘兮兮;”林荣义沉思一番后,说;“真要是他干的,我非把他的狗腿打断,永远驱逐出村不可!”
“这败家子八成又在‘肖想’圣地的宝藏,才……”被村长伯暗示的咳声一堵,秦叔公到嘴的话又吞回去。“陈先生,多谢你的帮忙。不好意思,之前我们还误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