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郭威君还是没搞清楚,以为他是在寻开心。
“是不好笑;因为它是事实,不是笑话!”他的表情和口气都让郭威君收起玩笑的脸,摆出一副相当正经的表情。“嘿!兄弟,怎么你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了?”
“我自己也和你一样糊涂!”他现在心情乱得犹如被猫咪弄得一团乱的毛线,该死的是这只猫咪正是倪羽霓!
“把事情的始末清清楚楚地说一遍,好让我帮你拿个主意吧。”
从头到尾,这句话最中听。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他又斟满一杯酒。
“ok!”他拉拉自己耳朵,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没有遗漏、没有添油加醋地,李哲秾把所有的事全说了出来。
“哈!我就说嘛!倪羽裳那种女人根本是满肚子坏水,当初你还不听我的劝呢!”郭威君自知现在不是嘲笑的好时机,因为李哲秾的眼光像是要杀人似的。
“我要听的不是这种废话!”
“那你要听什么?”郭威君也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你刚才不是说要替我拿主意吗?”他讥诮道。
“这种事太突然了,简直太过戏剧话了;不过──”郭威君顿了一下,一脸的疑问。“你真的确定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儿子?你不怕在你之后,她又有其他的男人?”
“她是结婚了。”他刚才并未把羽霓嫁给陈朝绰的事说出来。
冰威君马上露出一个“你瞧”的眼神。
“她嫁给我表弟,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前些时候出车祸死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意外,郭威君吹了个口哨。
“天哪!这是小说还是连续剧的情节?Andy,你还真是他妈的走了好运!”
“狗屎好运!你少在一旁说风凉话,快帮我想个办法。”他又仰头把酒杯中的酒喝个见底。
“喂!这是酒,不是水,你这么个喝法会醉的。”郭威君将白兰地抢了过来。
“我快烦死了!”李哲秾伸手要抢回来。
“我也快被你烦死了!”他干脆把酒放回酒柜,又像记起什么似地问:“你真的确定你表弟是个同性恋?不是双性恋?”
“他从小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虽是表兄弟,但却一直合不来的原因。
“你有请医院为你和孩子作检验吗?”
“作了!全作了!是我的孩子没错;那对双胞胎的确是我的孩子。”他的口气不好,彷佛郭威君再有所懹疑,他就会一拳挥过去。
“那既然一切都肯定了,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如果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烦,我会如此烦吗?”他烦得用手耙了一下头发,样子的确很烦。
“我知道你在烦什么了。”郭威君自作聪明的说:“你是不是怕倪羽霓心中有其他男人,或者她已有了要好的男人。”这应当是症结处了吧?
怕?他字典里好像找不到这个字;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哼!”他没有回答,只是哼了哼。
宾果!冰威君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但他更聪明的把话题转移了。
“我听说你和日本东菱要开发高级别墅区,进行得如何?土地收购还顺利吗?”他知道李哲秾对工作和女人的热爱是相等的。
这一问,还真是问醒了李哲秾。
这些日子,他被羽霓的出现和那对双胞胎儿子搞得糊里糊涂的,压根儿忘了还有这档子重要的事。
土地收购……喔喔!
他差点忘了他会和羽霓相遇,就是为了要收购那个叫史帝夫的房子。
史帝夫?像打翻了一缸醋,李哲秾对这个名字简直是痛恨至极!
羽霓为什么会在史帝夫的屋子里?莫非她和史帝夫──
“喂,Andy,你要去哪儿?”
李哲秾已如一阵旋风般的扫了出去。
※※※
羽霓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麻油腰子,对王妈露出感激的神情。
在别墅内,唯一对她好的人大概就只有王妈了。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对王妈的慈祥和蔼感到有种莫名的激动。
“倪小姐,妳可别哭啊!坐月子掉眼泪,对眼睛会有伤害的。”
羽霓果真吸吸鼻子,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忍了回来。
以前她并不是个爱哭的人;纵使遇见再大的困难,她也有咬牙和血吞的坚毅,但自从生了孩子……不!应该说是自从遇见了李哲秾之后,她就变得脆弱易哭了。
是他!全是他改变了她的个性,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难道她就要这么宿命的活在他的阴影下吗?
不,她要摆月兑他!
但另一个念头马上又反驳了她这个想法。
妳无法摆月兑他的!因为妳还要顾到两个孩子;难道妳舍得丢下孩子而离开他吗?
孩子是她的命根,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她如何舍得下呢?
在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她好不容易才吃完了麻油腰子。
王妈收拾了碗筷,催促她道:“趁孩子还在熟睡,妳也去休息一下吧。”
对于王妈的关爱,羽霓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四天了!这四天中,她都是在一种浑浑噩噩中熬过来的。
虽然她对陈朝绰父母撒谎,告诉他们,她要回到孤儿院去暂住一段日子,但是这个谎要说到什么时候?又要说多少谎来圆?
当初决定嫁给陈朝绰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再遇见李哲秾的;现在她又该如何告诉陈朝绰的父母,孩子不是陈家骨肉的事实?
她该怎么办?
在苦思不得其解之下,她突然想起了史帝夫。
也许史帝夫可以给她一个好意见。
于是,她拿起话筒,拨了史帝夫美国住处的号码。
由于有时差,所以美国正值下午时刻。
“Hello,是羽霓吗?”史帝夫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是,是我。”如果说,她和陈朝绰像兄妹,那她和史帝夫就如同“姊妹”。
“出了什么事,羽霓?妳在哭吗?”
“史帝夫,我──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啪啦!”电话突然断了线;不!不是断线,而是整个线都被李哲秾给扯断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拭去泪水,毫不畏惧的迎视李哲秾那双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眼睛。
“我是什么意思?我还要问妳是什么意思呢!”李哲秾面如寒霜,声音更如大理石般冷硬。“妳竟敢当着我儿子的面偷汉子!妳竟然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偷汉子?羽霓的脸色霎时变青了。
“我和史帝夫──”她原本想辩解,但是想了一下,反倒住了口。
“说啊!妳和史帝夫怎么样?奸夫婬妇是吗?我表弟是个同性恋,无法满足妳,所以妳就背着他偷人,给他戴绿帽子是不是?”
要不是知道会打不过他,她真想和他打上一架,而且想打烂他的嘴巴!
“我不在乎你如何侮辱我,但请你别侮辱史帝夫和──”
“住口!”
她护卫史帝夫的口气反而加深了李哲秾对她的误会;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向前走,只因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而打她。
“你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不是?哈!你还真是有脑子。”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地激怒他。“我的确跟不少男人上过床,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你的种,你高兴了吗?”
她想:如果让他相信她所说的话,也许他会放弃孩子、放弃再纠缠她,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摆月兑他了。
丙然,她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哲秾的拳头握得好紧,手臂上的青筋也因而凸起。
他要打她吗?
虽然表面上她一点也不害怕,但仍胆战心惊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