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官,先给大师兄挑过,懂不懂规矩呀?!”梅官低駡了声。
“说到你们大师兄,他人呢?”朱荣仙左右张望。
“刚才有个小厮把龄官喊出去,后来大师兄就跟著出去了。”
春官边说边好奇地打开一隻匣子,发现里面有六个小圆镜,新奇地拿起来把玩。
“算了,小东西你们就先挑吧,刚才有特别搬到竹子院里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能去碰。”朱荣仙叮嘱著。
“知道了!”眾师兄弟们欢天喜地挑拣自己喜欢的房间和傢具,嘻嘻哈哈打闹成一片。
朱荣仙满月复狐疑,到底是谁把龄官喊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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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官悄悄地跟在龄官后头,看见小厮把他带到一个书斋的侧厅。
他闪身躲在树丛后,透过雕花窗欞,看见一个男子斜躺在临窗大炕上,龄官低著头跪在男子身前,任那男子模著他的手和脸。
莲官寒下脸色,眼中渐渐燃起怒火。
那个男子,若他没有认错人,应该是大阿哥绵恒。
他没想到堂堂庆郡王府的大阿哥,居然也好此道!
龄官自小就习小旦,肤色莹洁柔女敕,身姿婀娜嫵媚,不细看真会以为他是小泵娘,但他毕竟是个少年郎。
绵恒不知道莲官就在书斋侧厅外,他早已经被龄官这个小貂蝉迷得神魂颠倒。其实他早有这个癖好,不爱成熟娇艶的女子,就爱秀气纤细的美少年,所以当雅图说出要养下“四喜班”的提议时,他心中万分窃喜,立即全力支持,正是因为看中了龄官这个娇滴滴的美少年。
“龄官,上来。”
绵恒把他轻轻拉上炕,将他整个身子抱在怀里,一隻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抚揉著。
龄官害怕得瑟缩发抖,他没遇过这种事,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绵恒的手伸到了龄官的两腿间时,莲官已经大步冲进来,把龄官从绵恒腿上一把扯开。
“大师兄!”龄官见到救星,忙躲到他身后去寻找庇护。
“是谁乱闯——”绵恒愤怒地跳起身,一看是莲官,驀然呆住。
“大阿哥,『四喜班』只卖艺不卖身,请自重。”莲官冷冽地注视他。
“这也太矫情了吧?只卖艺不卖身,有需要付上六百两酬金给你们『四喜班』吗?”
绵恒瞪著比他高半个头的莲官冷笑,但他毕竟是斯文的读书人,把恼羞成怒的丑态掩饰得极好。
“这是雅图格格亲口答应我的事,大阿哥若有异议,我们可以把雅图格格找来当面对质。”
莲官仰高下巴,冷冷瞇起鄙夷的眼眸。
绵恒强撑的气势慢慢崩溃。
“这就不用了,我自会找雅图格格问清楚。”
他咬牙切齿,又恨又恼。
“大阿哥,不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对於这点,你实在比不上你的妹妹雅图格格。”
莲官冷哼,旋过身抓住龄官的手,大步走出书斋侧厅。
“大师兄,还好你赶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龄官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庆幸地说道。
“都十六岁了还不懂得保护自己,你是笨蛋吗?”走出书斋后,莲官朝龄官的脑袋狠狠拍下去,低声怒駡。“要是我没跟过来,你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龄官委屈地垂著头听他教训。
“以后不要什么人叫你,你就傻乎乎地跟去,万一神不知、鬼不觉被玩死了都没人知道!”
“是,我以后会小心。”龄官怯怯地点头。
当莲官把龄官带走后,欲念被硬生生遏阻,破坏的绵恒,立时露出凶煞的真面目,双眼变得异常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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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深夜里传出细微的响声,然而这正是人人睡意正浓的时候,没有人发现那声音是从哪裡发出来的,也没有人去注意那是谁发出来的。
房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合上。
深垂的床帐无声无息地撩开来,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是莲官,而撩开床帐的人是个美貌贵妇,她正是大阿哥绵恒的正室——綉馨。
有断袖之癖的绵恒,虽有正室夫人綉馨,也有两个侍妾,但他很少跟她们亲近,总是一个人睡在书斋,碰也不碰她们,所以綉馨和两个侍妾都没有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綉馨长期被冷落,表面上要装得夫妻恩爱情深,私底下却过得孤单寂寞,因此当她看到了莲官之后,立即对他深深陷入了迷恋,渴望从他身上得到感情的抚慰。
只有看见莲官,她心底的空虚才能被填满,见不到他时,她便失魂落魄,几欲发狂。
那日,她再也忍不住,鼓足勇气来找他,无论如何都想得到他一回,但却被他生生拒绝了。
被拒绝之后,她对他的痴恋愈发强烈,身心对他的渴望焦灼得快要让她疯掉了。
她缓缓地让身上的衣袍滑落,赤果的胴体悄悄爬上床榻,在被窝里轻轻搂住她痴心想念的男人。
莲官睡得很熟、很沉,没有察觉到有双手正在轻柔抚模著他的脸,接著解开他的襟扣,探入他的胸前,他恍恍惚惚,分不清是梦是幻。
那双浓烈的手指探索著他的身体,柔软温热的胴体轻伏在他的胸膛上缓缓游移。
本能的男望被挑起了,莲官的呼息变得深沉急促,似醒非醒之间,他感觉到湿热温软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胸前。
如果这是一场春梦,也未免太真实了!
他蹙眉,在一波迷眩的快感中申吟出声,霎时,他被自己的声音惊醒,迅速地翻身坐起。
“是谁?!”
他在黑暗中辨识著床榻上光果的女体,浑身泛起鶏皮疙瘩。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就当是梦好吗?”
女子扑进他怀里,拚命吻啄著他的颈肩。
这声音很陌生,又似乎在哪裡听过──
莲官用力推开她,飞快地跳下床点燃烛火,在烛光下看清楚床上的女子,竟然是那日在后台等他的貌美贵妇。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他浑身紧綳,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居然神鬼不知地爬上他的床。
“何必管我是谁?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只是想要你,并不会要你负责。”
綉馨无意遮掩自己雪白的胴体,更摆出撩人的姿态引诱他。都走到这一步了,她当然不想前功尽弃。
“你以为我是笨蛋吗?”莲官大怒,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往她身上丢过去。“把衣服穿起来,滚出去!”
“你就要我一回,就一回也不行吗?”綉馨不顾羞耻地哭出声。
她已经要发疯了,无法自拔了。
莲官遇过太多痴爱他的女人,唯独眼前这个贵妇最疯狂失控。
“你快点走!万一被人发现了,不但会毁了你自己,也会毁了我!”
他眼中闪著寒光,不耐烦地低吼。
“我不走!”綉馨崩溃地哭喊著,绝望和羞愧让她失了理智。“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回那间冷冰冰的屋子!我丈夫讨厌我,从来不碰我,我生不出孩子,阿玛和额娘也都冷淡我,我每天活得像行尸走肉!”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见了你,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还会跳,原来我还能喜欢一个人,我每天终於有了可以开心的事,那就是看见你。我只要看你一眼就很开心,你能不能陪陪我?就陪我一个晚上,不要赶我走!”
莲官被她的呐喊泣诉震慑住,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个活得如此痛苦的女人,她对他的过度迷恋,只是因为她缺乏丈夫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