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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狮献瑞 第17页

作者:齐晏

“什么!”老王爷和大福晋错愕地失声低喊,屋外窗台下的三个人也都惊诧地掩口呆住。

“四格格,天色已晚了,明日-早就要动身,时间上很仓促,妳是不是应该先回府打点行李?”百猊好心提醒。

“对,那我现在立刻就回府准备行李,王爷、福晋,我先告辞了!”庆阳格格扶膝蹲了蹲身,欢天喜地的离去。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大福晋不悦地瞪着百猊。

“带着她去应该也没什么不好。”老王爷边啜茶边思索着说道。“近来肃亲王频频向我提起两家联姻的事,我看百猊对人家四格格总是冷冷淡淡的,所以不敢贸然应允,百猊这回肯表示亲近的态度也好啦,说不定培养培养感情,这桩婚事就还有点希望。”

“阿玛,这桩婚事是不会有希望的。”百猊环胸靠坐进椅背,懒懒笑叹。

偷听到这句话的瑞思丽,心口怦地一跳。

“那你为什么……”老王爷和大福晋这不可胡涂了。

“六哥这回查办的官员中连江苏巡抚都有分,阿玛想想,江苏巡抚涉案,两江总督会不知情吗?”他把话题从婚事转移到查案这上头,老王爷和大福晋半晌才把脑筋转过来。

“你怀疑两江总督沈厚山也玩欺上瞒下的把戏?”老王爷听懂百猊的暗示后也不禁一愣。

“应该说有人刻意纵容沉厚山。”百猊轻松自若地转着玉扳指玩。“六哥信上提到那些官员仗着萨尔特大人的权势,嚣张得连暗算六哥的事都敢做出来,如果萨尔特大人这些党羽不尽快连根拔除,将来肯定后患无穷。”

“这跟你要不要带四格格去扬州有什么关系?”大福晋实在搞不懂。

“关系就在于我怀疑肃亲王也是这次牵连甚广的弊案当中,助纣为虐的其中一个头头。”百猊冷笑。

“肃亲王?”老王爷大惊,他与肃亲王有十几年的交情,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百猊的揣测。

百猊很清楚阿玛的为人和脾气,阿玛虽然曾经是调兵这将、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但是为人直爽宽厚,对朋友更是满腔热血一片赤诚,如果他不把对肃亲王的怀疑解释清楚,只怕阿玛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被肃亲王利用到什么地步。

“沉厚山敢放任手下巡抚、知府等通省辟员私分库银,在他上面一定有更大来头的人纵容他这么做。”百猊伸指在杯中蘸了蘸茶水,直接在桌面上画了几个圈,再连接起来对他们解释。“沉厚山眼皮子底下七成以上都是萨尔特的人,而他的夫人是肃亲王的亲妹妹,肃亲王这边又连结着东亲王府、怡亲王府和承亲王这一挂帝党,因此沉厚山的态度是很重要的关键。”

“这是什么东西?”丹桂听得好无聊,直打呵欠,不经意发现瑞思丽怀中微鼓着,伸手便去掏,发现是个布做的小口袋。

“古神父烤的小甜饼!”青兰眼睛一亮,开心地和丹桂头靠着头分吃起来。

只有瑞思丽在一旁捧着脸失神倾听着,虽然完全听不懂百猊所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是光听他如醇酒般醉人的嗓音就够她陶醉了。

“可是肃亲王和『后党』人马并没有直接的来往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啊。”老王爷摇头沈思,着实不信与他交情甚深的肃亲王会背着他和后党人马勾搭。

“阿玛,表面上肃亲王与后党人马并不来往,可是私底下却让沉厚山暗中讨好他们,另一方面又积极拉拢我和庆阳格格的婚事,以期站稳帝党中的一席之地,这样一来,他既可以风风光光当起端亲王的老丈人,又可以不得罪后党。”百猊挑眉耸了耸肩。“阿玛,肃亲王可是一个不能不防的厉害角色啊。”

一番话令老王爷猝然变了脸色。

“这么说来,你带着四格格去,是想借机探探沉厚山喽!”大福晋这才明白了百猊的用意。

“其实孩儿最终目的是要看清肃亲王的真面目。”百猊轻松的笑眼渐渐转为犀利。“我想知道表面上视富贵如浮云的肃亲王,骨子里究竟有多阴险狡狯,一个想在敌对两方人马之间悠游行走、各取利益的人,他对权势的野心想必大到超出我们的想象。”

“但愿肃亲王的为人没有被你说中,否则……”老朋友又要少一个了。老王爷重重叹了口气。

“唉,额娘听了好生烦恼,百凤为了查案受伤,你这回下扬州可千万要事事当心,不能连你也出事了,知道吗?”大福晋担忧地望着他。

“额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起身,伸个大懒腰。“阿玛、额娘,明天一早还要动身赶路,我先回房休息了。”

“带几个武功高一点的随从去,防患未然。”老王爷出声提醒。“至于侍候你梳洗膳食的侍女带一个去就够了。”

“是,孩儿告退。”

瑞思丽一看见百猊走出正厅,立刻从桂花树下爬出去,蹑手蹑脚地追上他。

丹桂和青兰没料到瑞思丽先闪人,连忙拍干净身上的饼屑,大气不敢一喘地从桂花树下溜出去。

瑞思丽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百猊身后,一路上都有侍女和奴仆走动,她不敢大大方方走在百猊身边,等百猊穿过庭院,步往住处的院落时,见没有外人在,她才小跑步地奔向他。

“七爷。”她低着头在百猊身后柔声轻唤。

“妳胆子还真大,敢躲在外头偷听我和阿玛额娘说话。”他侧过脸,从肩膀看向惶然不安的娇小身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躲在外面?”她太惊讶了,她和青兰、丹桂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啊!

“偷吃饼干的声音都听到了。”他懒洋洋地指出破绽。

“哇,你的耳朵真灵。”好崇拜喔。

“过奖。”他客气地颔首。

“我可不可以跟你去扬州?”她扯住他的衣袖轻声祈求。

百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回头凝视她热切期待的表情。

“妳不放心我跟庆阳格格吗?”

“你跟庆阳格格的事我不是不放心,我相信你的为人,我想跟着你去,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她为难地抿了抿唇。“刚刚听你说了那么多,虽然不清楚你去扬州到底会有多危险,可是心里就是很不安。”

百猊怔然呆视了她好一会儿,缓缓漾开欣喜的微笑,她并不是乱吃飞醋,而是真心担忧着他的安危。

“跟我去可以,不过睡觉的时候不许打呼、咬牙、说梦话。”

“啊?我应该不会打呼、咬牙,可是不知道会不会说梦话耶?”她紧张兮兮地认真反省。

百猊嘴角斜扬,看到她如此依赖自己,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和满足。

“呃!”瑞思丽突然注意到问题的焦点。“难道我晚上得睡在你房里吗?不然为什么要问我会不会打呼、咬牙、说梦话?”

百猊忍不住噗哧一笑。

“妳只能以侍女的身分随我去,当然侍女应该做些什么事妳都得要做。”

“可是丹桂姊和青兰姊的工作好象并没有要陪你睡觉呀?”瑞思丽很认真地困惑着。

“那本来也是她们该做的工作之一,只是我没让她们这么做罢了。”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拉到身前。

“那为什么我要做?”她抬眸傻傻地看着百猊。

“妳说呢?”他举高她的手心,放在唇上细细舌忝吻,脸上摆出既天真又邪气的笑容。

瑞思丽在他温热的舌尖挑逗下,忍不住轻喘起来。

“因为……你喜欢我?”这是她毕生说过最有自信的话。

“知道就好。”

他的唇攫住她的,赏给她一个足以令她神魂颠倒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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