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有好多彩色玻璃喔!”瑞思丽仰头望着颜色鲜艳的大片玻璃窗,惊喜赞叹着。
“往左边看。”百猊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扳向左侧。
瑞思丽一抬眼,登时怔住。
那是一幅画满了可爱天使的壁画,每位天使都穿著雪白的纱衣,张开翅膀,散放着圣洁的光辉。
“好漂亮的一幅画。”站在画前,她彷佛可以听见画中的鸟叫和天使们天真无邪的笑声。
“妳仔细看她,像谁?”百猊伸手指向其中一位淡金色长发,侧坐在水池边的微笑天使。
瑞思丽的心口扑通一跳,她不敢大胆猜测自己像壁画上的微笑天使,但又觉得百猊似乎是在暗示她,她就是很像那个天使的人。
“倒很像你房中画像上的女人。”她脸上漾起止不住的甜美笑容。
“她很美对吗?”百猊的目光像柔软的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脸。
“嗯。”那是不容置疑的,不论画像上的女人还是壁画上的天使都确实很美,但她还是不敢把自己与她们相提并论。
“我十二岁那年就爱上她了。”他垂眸凝视着她。
“啊!”瑞思丽愕然抽息,不可思议地呆望着他认真的表情。
她的感觉都混乱了,他十二岁就爱上了壁画天使,那么她不过是壁画天使的替身而已喽?
“我以为我爱上的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可是没想到在濒死前的那一刻见到了她,她救了我,让我相信原来神话也有实现的一天。”他深深瞅着瑞思丽脸上微妙的变化。
“我想……你应该会很失望吧……”她的心跳鼓噪不已,似懂非懂地痴望着百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她根本不想当任何幻影的替身。
“怎么会呢?”他低沉地轻笑起来,大掌插入她的发中,从发根缓缓梳理到发梢。“单恋多年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我可以抱得到火热的胴体,也可以亲吻到诱人的红唇,怎么可能会失望?而且妳会哭、会笑、会害羞、会脸红,妳的所有可爱模样都是属于妳自己的,与壁画上的天使无关,如果妳的个性像庆阳格格那样,就算长得再像这个天使,我也不会心动。”
“真、真的吗?”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最接近告白的话。
“为什么要怀疑?”他故意沉下脸,一边又很满意地欣赏她脸上又惊又喜又慌乱的美妙神情。
“不是,我不是怀疑,我是太高兴了。”她忍不住环抱着他的腰,开心地用脸蛋在他胸膛上磨蹭着。
“好,那就给我一个吻,让我感觉一下妳有多高兴。”他很体贴地弯下腰,恭候她的献吻。
瑞思丽仰起脸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平常是这样亲妳的吗?”他拧紧了眉头,显得很不满意。
“可是这里不太方便。”她不安地四下张望。
“不要被古神父看到就好了。”他用鼻尖磨蹭她日渐柔女敕的脸。
瑞思丽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颈项,送上柔软的红唇,与他吻吮缠绵。
“喂,你们两个,别在教堂里头太亲热了!”一看见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景象,吓得古神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真扫兴。”百猊懊恼地斜瞥古神父一眼。
“每次都这样,一下子没看好,你就开始捣蛋,快过来,别亵渎了圣地。”古神父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瑞思丽尴尬地拉着百猊的衣袖,羞得无处可躲。
“走吧,我们去吃神父烤的点心,很好吃喔!”百猊气定神闲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轻松自在得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嗯,我已经闻到好香甜的味道了。”她赶紧接口,掩饰尴尬的窘态。
迸神父一脸苦笑地朝他们招招手。
接下来,三个人一边享用带馅的小甜饼和焦黄香脆的松饼,一边谈谈笑笑,度过漫长的午后时光。
午茶过后,百猊带着瑞思丽离开教堂回到王府,刚下马,就看见丹桂和青兰守在石狮子旁等他。
“七爷,您可回来了,老王爷和大福晋在正厅等着您呢,您快点过去!”两人焦急地禀报。
“知道什么事吗?”他神色一凛。
“好象是六爷从扬州来了封信,老王爷看了信之后就急着找您商量这事。”丹桂挨在他身边紧张兮兮地说。
“知道了。”他神情严肃地迈开步子往正厅方向走去。
“什么事呀?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瑞思丽不安地挽住丹桂的手。
“好象是六爷出事了。”丹桂附在她耳旁轻声说。
“六爷?”她偏头想了一下。“好象没见过。”
“六爷三个月前就下江南查案去了,妳当然没见过,走,我们跟过去打探一下情况。”青兰一手拉着一个,偷偷模模地跟在百猊后头。
百猊一跨进正厅,就看见老王爷和大福晋满脸焦虑的神情,还看见了他并不想看见的人--庆阳格格。
她不会打从他出门到现在都一直待在王府里吧?
“阿玛、额娘,出什么事了?”他袍子一掀坐了下来,对庆阳格格的存在视若无睹。
“百凤在扬州遇上麻烦事了。”老王爷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你看看信。”大福晋把桌案上摊开的信挪过去给百猊。
此时的青兰、丹桂和瑞思丽,正偷偷潜到窗台外头偷听,一棵茂密的桂花树正好遮掩住蜷缩的三个人。
百猊一边看信,一边听大福晋说道:“信上说他受了点伤不碍事,可是额娘担心那是百凤不敢让我们知道实情,所以没有明说,真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
青兰一听见百凤受了伤,顿时一脸心痛到搥心肝的表情。
瑞思丽大惑不解地呆看着青兰激动的反应,直到丹桂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别理她,她单恋六爷很久了”,这才使她恍然大悟。
“六哥说那些遭到查办的官员仗着……”百猊顿时收口,意识到还有庆阳格格在场。“总之,那些官员态度行径十分嚣张跋扈,六哥要我下扬州一赵去帮他的忙。”他看完信,慢慢把信折叠好,轻啜侍女端上来的热茶。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老王爷叹口气问。
“最快明天启程。”
这回换瑞思丽晴天霹雳了,她慌张地抓着丹桂的手无声问道--“扬州在哪里呀?很远吗?”
“小声点,嘘--”丹桂忙着拍抚安慰两个大受打击的好姊妹。
“百猊要去扬州呀,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听说扬州风景秀丽,我早就想去玩玩了。”庆阳格格一出声说话,立刻把沉重的气氛搞得更僵。
躲在窗台外偷听的三个人全都屏息等待百猊的答复。
“我要赶赴扬州办事,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恐怕没办法一路慢慢陪妳玩。”百猊淡淡地婉拒。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要赶路还是可以呀,反正到了扬州你就去办你的事,就算你忙到没时间陪我,我也可以去找我的姑妈。”庆阳格格轻柔地格格笑,完全感觉不到有一丝被拒绝的难堪。
“脸皮真够厚的。”丹桂忍不住恨声骂道。
“她一定会缠到七爷点头答应为止,每次都这样。”青兰也加入臭骂的阵容。
“庆阳格格的姑妈可是两江总督沈厚山的夫人?”百猊神情优闲地低垂双眸,微微勾起兴味盎然的浅笑。
“是啊,你对我的家世调查得还真清楚。”庆阳格格柔媚地一笑。
百猊缓缓抬眼,似笑非笑地审析着她,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好吧,明日辰时启程,我们从水路走,妳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