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微微蹙起。
“他最近还好吧?”林正乔突然这么问我。“自从上次把工作都丢给我后,我就没见到他了,真是!”他摇摇头:“阿衡果然是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
“我不知道他好不好。”我略显僵硬地回。
“呃?”他疑惑地看着我。“他不是在你那吗?”
我眉上的结打得更紧。“我已经有阵子没看到他了。”
“可是……”他像有些搞不清状况似的。“他明明说——”
“等等——”我举起手示意他暂停。,”其中好象有点误会,林先生,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请你从头说起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喔,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差不多近一个月的事吧。”他老老实实地道:“有天阿衡说陪芃秀去同学会时,遇到高中时的学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你以前蠢蠢呆呆的,现在变得好——硬!”
“硬?”这是什么意思?
林正乔一耸肩。“我也不懂,他只是不甚唏嘘地说以前的你可爱多了。”
我不知怎地红了脸。
“第二次听到你,是他到奥伟谈过合作方案后。”林正乔继续道:“他像心情很好,直说现在的你很有趣,有趣得让人想一再逗弄。后来再提到你时,他的情形就没那么妙了,他说你既单纯又复杂。那不只是指你的性情,同样地也代表你带给他的感觉。”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他先我一步道:“别问我那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懂,我只是转述罢了。”
我楞楞地眨了眨眼。
“最后一次他劈口就跟我说他要放假。”
“放假?”思绪还停留在他方才说的话中,我几乎是本能地开口发问。
“嗯。”林正乔忍俊不住道:“他说他要放恋爱假。”
“恋——”我张大眼,嘴也好似不会说话了。
“他说他要把所有的工作赶完,然后就要专心放恋爱假去,所以接下来几天他简直把公司当成家了,结果到最后还不是提早溜跑了。”林正乔撇撇嘴。“那天晚上我也在,他是先接到一通电话,电话一挂上,他就躲到角落打电话去了。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总之最后他跑来跟我说,他要提早溜跑;我当然很善良地让他放假去,只是他销假回来后要换我放三个月的蜜月假就是了。”他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纯真。
“这……”我脑中混混沌沌,完全理不清头绪,只好继续发问:“然后呢?”
“然后?”他偏头看我。“这就要问你啦,他到现在还没销假,理所当然是还在你那儿嘛。”
“但……但……”我结结巴巴的。“我们——”
吵架?分手?我突然间不知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情形。
“好啦。”他拍拍我的肩:“叫他没事早点回来,没有打杂苦工在,我也是撑得很辛苦呢!”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望着林正乔吹着口哨离去的背影,我什么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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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同部门的同事闹到午夜时分,我虽没有玩乐的心情,却也无法提前走人;毕竟这是为了庆祝大伙儿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提前离开只会扫了大伙儿的兴。
在PUB里多喝了几杯酒,小欧坚持不让我开车;的确,那样的我也没有精神开个半小时的车回家,我有些困盹地坐进小欧的车里。
再醒来时已是在家门前,小欧体贴地没有叫醒我;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道完再见后便开门下车。
大约是酒力未褪,我的脚步有点颠簸无力,走了两步后,小欧突地唤住我。
我回过身
“傅姐。”他探出车窗道:“有事别放在心里,我们都很愿意听你说的。”
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我勉强扬起唇,对他摆了摆手。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害怕他再说些什么,我急着开口:“好了,我要上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否则小芳会担心的。”
他年轻的脸一红,摆了摆手后便发动车子离去。
我慢慢走上台阶,站在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门后,迎接我的是一室的暗。连开灯的力气也没有,我拖着脚步走进,关上门,“啪”地一声往客厅一倒。
眼闭着,所有的声音都清楚地传进我的耳,一切显得如此熟悉,窗外风敲打着窗棂的声音;隔壁养的小猫细微的呜咽声;厨房里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声响,还有我平缓的呼吸息……
但还是少了什么,少了某种声音的存在让这一切显得孤单而不协调,我像个女圭女圭似的趴在地板上,突然眼泪就这么扑簌簌地掉了;在这一瞬,我多想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我多希望他能——
门铃声响起,我猛地爬起身,两手胡乱地抹干泪,急慌慌地往门口冲,颤抖的手在门锁上扯着,我多怕只要晚了一分钟,他就会走了——
门外不是他。
强烈的失望击得我像失了力气似的晃了晃身子,还握着门把的手一紧,我强撑着开口:“珊儿。”
“嗨。”她对我摆摆手,唇上的笑带点讨好。从没看过她这模样,让我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混世魔王也会不好意思?”
听我这一说就知道我原谅她了,珊儿撅着嘴道:“要不是怕你还在生气,我也不必把姿态摆得那么低。”
“你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戳戳她的额。
珊儿吐吐舌,自动走进我屋里,顺手将灯打开,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她喃喃道:“提醒我下次自己带椅子过来。”
“这话你已经说到烂啦。”我走进厨房,将放杯子的厨柜打开,伸手正要拿出玻璃杯,眼角像瞄到一抹深蓝色的影,我本能地望向厨柜角落,视线在看到熟悉的深蓝色茶杯时,人禁不住一楞!
“怎么了?”珊儿踮起脚尖从我的身后探视着。
“没……没事。”我略显慌乱地抓下杯子,从二芳翻出两个茶包。我一面将热水倒进茶杯里,一面转移焦点似的道:“你怎么会这时候来找我?”
“还不是为了那件事。”踱到客厅盘腿坐下,珊儿探试地问:“你们合好了没?”
“你们?哪个你们?”我回避着她的视线,将另个茶杯递向她,自己将深蓝色的杯子以掌熨贴。
“还有哪个你们?你和荆子衡啊!”她抛给我莫名其妙的一眼。“那天后我跟芃秀都很担心你们的状况,可是想或许该让你们清静几日也好,所以一直到今天才来找你。”她四处张望:“荆子衡还好吧?还是很火大吗?”
“他没在这。”我一迳以掌心转着手中的杯子。
珊儿像有些不了解。“但我以为——”
“那天后我就没再见到他了。”我低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珊儿哑口,似乎到现在才发现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她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半跪起身子道:“他不原谅你吗?不可能啊……”她又自语道:“荆学长应该不是这么小家子器的男人……”
“为什么是他要原谅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有些不高兴。
“那天我和芃秀要离开前,他不是很生气吗?所以我以为——”她一停。“到底那天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会闹到要分开呢?”
“我们分开是很正常的吧?”我望着杯中被映成蓝色的水。“既然事情都谈开来了,我们不分开,难道还要继续这场游戏?”
“游戏?”珊儿皱起居。“我不懂,或许一开始是带点玩笑吧,可是到后来你们明明都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