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除非是当年待过永平寺的人,否则不能将这尊佛像再造得如此神似,到底何让从哪里找来这些古物?又是谁打造了这尊佛像?
愈想愈是困惑,她正打算再看看房里其他收藏品时,门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大吃一惊,急急忙忙躲到一只深色柜子后方蹲下藏身。
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随著空调飘进来的那股烟味,以及一阵浓烈的香气,她就能断定来人是何让及唐瑟琳。
“人家等你好久了……”唐瑟琳娇嗔地喘著气。
“我在忙。”何让的声调听来极为冷淡。
“你难道不想要我吗?”唐瑟琳主动吻著他。
“我今晚没什么兴致,瑟琳。”他没有拒绝她的吻,但也不积极。
“放心,我会让你兴致勃勃的……”唐瑟琳说著开始抚模著他的身躯,并帮他解开衬衫的钮扣。
何让正想推开她,但一转眼便发现了柜子下方露出的银白色衣角,眼睛微眯,转念冷笑,陡地搂住唐瑟琳,给予最激狂的深吻。
“嗯……”唐瑟琳重重地喘息著,手如蛇妖般缠上他宽广的背。
安知默虽然没看见,但她感觉得出他们正在拥吻,那浓重而夹杂著的呼吸声如鬼魅般传进她耳里,深深撞击著她的胸口,她心脏刺痛地捣住耳朵,真想立刻消失。
“啊……何让……我受不了了……给我……”
“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他揶揄地勾起嘴角,目光悄悄瞥向柜子后方。
“可是……我现在就要你……”唐瑟琳剥开他的衬衫。
“呵……你真是个荡女,瑟琳。”他嘲弄一笑,一个使劲,将她放倒在地板上。
瘪子的下方正好有空隙可以窥见他们交缠扭动的身体,可是安知默不敢看,她咬著下唇,闭紧眼睛,脸色一寸寸刷白。
他们欢爱时发出的那些恶心的声音令她的胃紧缩,向上挤压著胸腔,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反胃到想吐。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何让抱任何女人,吻任何女人,都是他的自由,像他那种色魔,说不定夜夜都会有不同的女人陪睡,但为什么看见他抱著唐瑟琳,她会觉得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揪扯?一想到何让那双吻过她的唇正吻著别的女人,他那模过她身体的指尖正著别的女人,她整个人就难受得几乎晕愤。
龌龊!太龌龊了!
一种类似洁癖的反感不断在她心中扩大,像是被人占据了什么属於她的东西,她气愤得背脊开始冒出冷汗,胃中的东西就要从喉咙溢出来……
就在何让和唐瑟琳要进一步接触时,丁柄鹏呼叫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瑟琳!瑟琳!你在里面吗?”
“嘿,你乾爹在找你。”何让抬起头,放开她。
“哦!别管他……”唐瑟琳欲火焚身,根本懒得理会丁柄鹏。
“我可不想被他发现我们的关系,到时又要解释不清。”他站起身拉好褪到腰际的衬衫,又变回原来的意兴阑珊。
“但是……”唐瑟琳心有不甘。
“下次再继续吧!”他低头睥睨著她。
唐瑟琳不悦地整理好衣服,万般不舍地起身抱住他,叹了一口气道:“唉!真讨厌!人家好不容易和你独处……”
“出去吧!”他冷淡地道。
“下次不知道何时才会见到你,何让,你要打电话给我!”唐瑟琳仰起头,热情地撒娇。
“好。”
“我爱你,bye!”她吻了吻他的嘴角,才悻幸然走出去。
唐瑟琳一走,何让就点燃一根烟,冷笑道:“你可以出来了,安知默。”
安知默心中一凛,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她躲在这里?那么……刚才是他故意要演给她看了?
笔意的……
她气苦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情绪也全被他玩弄於手掌心。
他走过来,高大的身躯斜倚在柜子旁,低头看著她。“偷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和情人打情骂俏的地方,我马上出去。”她隐忍著怒火,慢慢站起来,低著头,边闷声说边闪过他想冲出门。
这里她连一秒钟也不想逗留,她不想看他,不想看他这时候嘲笑的神情和嘴脸。
可惜她才跨出一步就被他拦下,他紧扣住她的手腕,讽笑道:“干嘛急著走?”
“放开你的脏手!”她像被火炙伤了似地甩开他。
他一怔,怒火立即跃上刚毅俊朗的眉宇。
“脏手?”
“对!别用你那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她怒叫道。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吃醋……”他高高挑起一道眉,兴味盎然地审视著她。
“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你想和别的女人胡搞是你的事!”她依然怒焰高张。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试著解读著她不高兴的缘由。
她强压下在胸口乱窜的火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却陡劳无功,看著他衬衫领口全开,那结实胸膛上点点唐瑟琳留下的吻痕,他和唐瑟琳相拥的那一幕便在她脑中一再地重复,逼走她最后一丁点的理智。
“我不该生气吗?你既然有随传随到的女人陪你上床,去找她陪你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对我……”她咬牙地瞪著他,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迎著她怒火熊熊的眼瞳。
“什么?”她一呆。
“你是我的女奴,我得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气味,让其他人知道你只属於我。”他逼近她,刻意说得冷酷。
“你……”这种说法太可恶了!
“这是你欠我的。”
“我没欠你什么!你所遭遇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她怒喊。
火气飘过他的脸孔,他冷不防再度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便想吻她。
“不要——”她挣扎地别开脸。
他轻易地困住她的双手,仍强行攫住她的唇。
狠狠的,霸气的,这是个充满警示意味的吻,她气急败坏,羞愤中,反口用力咬破他的唇。
“唔!”他吃痛地抬起头,伸手按住流著血的唇瓣,惊喝一声,“你……”
她乘机向后退开,含恨地道:“你别想再碰我一根寒毛,何让,这一世,我一定会提前结束你的生命,我要你带著我的诅咒再滚回永无止尽的轮回去!我要你永远解月兑不了情咒的束缚,永远永远痛苦下去!”
她一说完就冲出门去,留下何让一人面对她残留在房里的恨意,以及自己矛盾又痛楚的感情。
是他要她恨他的,不是吗?他达到目的了,她显然恨他恨进了骨髓,但为何他竟会觉得受伤?
明明想弄坏她,才把她拉进他黑暗的生命之中,可是,攻击她的反作用力却不在他的预期之内,她被伤得愈重,他就瘪得更深,他终於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实,伤害她,就等於在伤空口他自己……
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在他心中,爱与恨孰轻孰重?
“我该把你怎么办呢?白静雪,爱你,还是恨你?”他低头看著印在指尖的血迹,声音轻得彷如是来自幽冥深渊中的叹息。
安知默专心地画著一幅菩萨图,这是她学期末要交的作业,由於时间所剩无几,因此每天下课回来一有空她就努力地画,深怕到时赶不上截止时间,反而把最拿手的这一科当掉。
当然,她也想利用作画而避开何让,以此为由将自己关在房里,尽量不踏出房间,免得和何让照面,徒增心情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