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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阿弥陀佛 第12页

作者:欧阳青

她伸掌推开他的脸,一个不小心,他竟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心一慌,她连忙用双手抱着他的腰。但他头一软,最后还是靠在她胸前,两个人在马上的姿势显得暧昧不已。

“坐好、坐好,别靠那么近啦!喂。”羞死人了,她的身子还没给男人碰过耶!怎么就便宜了这个男人。

“嗯~~”皇甫缁衣闭着眼睛,以俊脸轻轻摩蹭她的胸,薄唇有些激动的微张着。

是她,真的是她!他的直觉没错,她真是他心里记挂多年的女孩。

若不是她自报父亲姓名、若不是她耍得一手好刀、若不是她一如以往的直率飒爽,他又怎能发现她已来到他的身旁呢?

“喂、喂、坐好啦!怎么这么赖皮啊?”子挪开他环抱自己的手,想想又不妥,本想卸下他的腰带将他绑在马背上,却又怕伤了他的这身细皮女敕肉。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长长一叹。“我可告诉你喔!你抱就抱了,反正现在四下无人,你又伤得半死不活,要是在平常,我非赏你几个耳光不可。”

她是百般无奈,所以没瞧见他唇边隐隐泛着一抹虽虚弱,但好满足的微笑。

真是她,她真的来寻他了!

可是,她为何不认他呢?难道她还在气他的不告而别?

那时,他也是不得已的啊!

而且,她为何是以花解语的身分出现呢?难道她不认得他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就是一阵剧痛,他不要她忘了他啊:

子被他缠得满脸通红。这夜,怎么这么闷哪?一扬缰绳,“驾”的一声,马儿开始往前奔驰。

“要去哪里呢?”她喃喃自语。

哪里都行,只要是跟妳在一起,他暗想。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总会找到地方的。”

她拉紧缰绳,加快速度,一个力道不稳,皇甫缁衣背上的伤口撞着马背,疼得他几乎要流下几滴男儿泪来。

“啊~~”他忍不住低叫出声。

“怎么了?”她连忙伸手去模,哎呀!伤口又流血了,怎么办?先上药吧!可是这里又没有水……耶!有了。她想起今天中午从厨房偷模出来的酒。

她把马停下,抱他下马俯卧在地上,就着月光撕开他背上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

没浪费半点时间,她拔开酒瓶的盖子,直接把热辣的酒液往伤口上倒去。

“啊~”

一声惨叫后,皇甫缁衣这次是真正痛晕过去了。

“叫什么叫,本姑娘可是牺牲我的酒来给你治伤耶!我比你更觉得可惜咧!”把伤口用酒清洗后,才将金创药敷在伤口上,最后再撕下自己的褶充当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扶起他的上半身,看着他苍白、但还是很美丽的睡脸,她又叹了声。“这样就撑不住啦!真没用。”

累了大半天,她也倦了,瞧四周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怎么找落脚的地方啊!

“真是个麻烦的大少爷。”她看着他,怔怔地道。

第五章

“写好了没?写好了没?我爹快要回家了。”女孩焦急的催促着。

手执毛笔,背脊挺直,正襟危坐的男孩认真的落下每一笔。

“还没好吗?哎呀!不用这么仔细啦!有写就好了。”

女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毕竟每堂课都在打盹的人是她,她哪晓得这回师傅又出了什么功课在刁难她。

眼看男孩还是很认真的帮她做作业,她良心大发的也想贡献一己之力,先是怕他热替他搧风,后来怕他渴替他倒茶,又逼他吃东西,在旁边忙得团团转。

“儿,妳先坐下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都头晕了。”

“嗄?”女孩见他终于开口,忙热切的靠过来。“你写完了?要喝茶,还是要吃东西?或者我给你搧凉?”

男孩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妳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真的不用?”

“什么都不用。”

听他这么说,小女孩乐得什么都不用做,一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往他写的功课瞧,这一看之下,她立刻绿了脸。

“小衣衣,你写这是什么啊?”

“将进酒。”

“啊?”她有看没有懂。

男孩很有耐性的解释。“唐朝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

“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是师傅要妳回家写的功课。瞧!我知道妳没耐性写字,所以我就把字写得乱些,好让——”男孩还没解释完。

“小衣衣,在交功课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女孩耍赖的笑着。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个呢?”女孩又指了别句。

“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这个呢?”

“朝成青丝暮成雪。”

“那~”女孩的指尖教男孩捉住了。

“儿,妳不会告诉我说,妳每个都不认识吧!”男孩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女孩嘿嘿傻笑了下。“是不认得啊!谁教它们每个都长得这么像嘛!”

“儿。”这下换他脸色发白了。

“好啦!人家只是不小心在课堂上睡着了嘛!没必要这么大声。”她也不愿意啊!

“那待会儿怎么过谷老爹那一关?”谷老爹不是要她默背这首词吗?

女孩笑得很甜很甜。“所以我来找你了嘛!小衣衣,你要救我喔!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男孩瞅着她爱笑的小脸,实在没辙,他也舍不得看她被罚,谷老爹教训孩子是很凶的。

“我教妳,能认多少就认多少吧!待会儿我来跟妳爹说。”他挺认命的。

“万岁~~我就知道小衣衣对我最好了。”

桃花林里,数度花谢花开,再过半个月,就是他们搬到这个镇上的季节了。

男孩以为他的日子会一直这样持续着,殊不知,某天夜里,家里突然出现的人,翻转了他的前半生。

“我说三妹啊!妳到底要任性到何时?”

男孩从木门缝隙看出去,正好瞧见一位美丽的贵妇坐在狭小厅中唯一的椅子上,他的娘亲则站在一旁抿唇不语。

“妳不为自己想,那就为老爷想吧!他有亏待你们母子吗?你们吃的用的,哪个不是和我这个正妻一样?缁衣这孩子生下来,多病多痛的,老爷和我哪天晚上不是看着守着,把他当成心上的宝,妳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我没有什么不满。”

“哟~~要真没有不满,就不会一声不吭的带着孩子躲到这乡下来了。”贵妇拿起绢帕,掩着唇角道:“老爷花心,这在妳未过门前我就知道了,但还能怎么着,不就是忍嘛!如果我不这样忍,能有妳的存在吗?”

“大姊,妳有妳的作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妳请回吧!”

“耶?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妳还如此不近人情,当真要老爷亲自来吗?”

“那倒不用,我们母子只需要清静。”

“妳要清静不难,我只要带走缁衣。”

“不,孩子跟我。”

“跟妳?”贵妇掩唇一笑,不屑的打量这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跟妳吃苦受罪吗?皇甫家的孩子不能落魄到这种地步。”

“大姊,缁衣姓傅。”

“好,有妳的,改名就能磨灭他是皇甫家孩子的事实吗?”贵妇敛去笑容,怒道:“妳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老爷是当朝尚书,我们皇甫家可没有闹笑话的本钱,妳要嘛,乖乖的跟我们回去;要不,就是让我们把缁衣带回去,没别的路。”

男孩骇然的瞧着大娘那没有笑容的脸。他与大娘不亲,平常也少极见到她,他心里明白,他不是正出,和家里其它兄弟的地位不一样,所以他很守本分,很少到屋子以外的地方去玩。可即使他年纪小,也始终记得大娘不笑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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