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原来这两个人来自城郊断魂崖边的村子。”
“断魂崖?那地方不是终年闹鬼吗?”
司徒虹吟注意到日尚行的脸色变得阴骛,全副心神都教“断魂崖”三字给勾去,全身紧绷,不知是惊怒还是愤恨,她伸出柔荑,不顾外人的眼光,握住了他的拳头。
“可不是吗?十年前那个村子出现一个鬼魅,听说当年村里发生过一家四口的灭门血案以及后来的参事命案,都是那个鬼魅做的,如今这两个同样都来自断魂崖村庄的人,死法与当年的情形完全相同,有人说,是那个鬼魅回来报仇了。”说完后,那人还四下看了看,奇怪,背后更凉了,但他还是没发觉四周有何异样,他该不会是伤风了吧!
“报仇?难道鬼魅想害死全村的人,可是…!啊!我明白了,那鬼魅连已经搬出村子的人也不放过。”
日尚行愤怒至极,他只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与虹吟不受打扰的好好生活,为什么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给他呢?
他铁青了脸,浑身上下鼓噪的气流正在血液中沸腾,多年的礼教还是无法降服他嗜血的天性。
司徒虹吟察觉他的怒气急欲宣泄,急得将他的拳头拽得死紧,“不要!他们是无心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他肿胀的脑袋自动地接收这句话,“你相信?”
她拚命点着头,“当然,我每晚与你同床,你身上没有血腥味,我相信那不是你做的。”
“你太天真了,鬼魅无所不能,要刻意制造出假象来哄骗世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赌气道,被人们猜忌冤枉的回忆鲜明的又占据他的思绪。
司徒虹吟没有退缩,坚定不移地抬起他的拳,轻轻印下一吻,“这双手不是杀人的手,我很清楚你没有做,你不需要对人寒心,尤其是我。”
他愣住了,痴痴的望着她甜美的容颜无法自己,他何其有幸,能被她所爱?她永远无法明白,她带给他的将最多大的勇气与信心,他还能继续为他自己的命运奋斗下去,是因为他还有她。
两人默默相对,深挚的情感在彼此间交流,然而茶楼里的讨论更加热烈。
“悄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县衙里已经有人猜出凶手可能是谁了,这下要是顺利破案,就达十年前的旧案也可以了结。”那人又道。
“哦!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我老弟在县衙里头当差嘛!你们还记不记得断日山庄落成时,曾经发生过闹鬼怪的事?”
店小二不安的望向那对男女,那天他也有去凑热闹,这位黑衣男子长得跟山庄主人好象喔!不过,那天人太多,他没能挤到最前面,看得不是很清楚。
“传说断日山庄的主人当年也住饼断魂崖边的村庄,而且还跟当年的命案有关,山庄落成那天,来自断崖村里的江老爹一见他就骂,老爹在要搬到很远的地方时,还是不停地骂,要那鬼魅收敛点,别到处害人,没想到江老爹果然一语成谶,那鬼主人真的开始复仇了。”
条地,日尚行拍桌而起,快得几乎让人措手不及,眼睛一花,便见到他愤怒的立在楼中,司徒虹吟连忙站起,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他蹙着眉,俯低头听她不知说些什么,然后英眉扬动,望了窝在一起的众人一眼后,搂着女子的腰大步离去。
他们一走,众人才仿佛大梦初醒般,继续闲聊起来。
“真吓人,不知是哪位权少贵族,竟生得如此好看?”有人叹道。
“不过,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被他这么一瞪,我几乎要发颤了,还是那女子的感觉好,脸上的笑容恬淡温柔,仿佛春天的风吹在睑上似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啦!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把你看在眼里,她只注视那个可怕的男人。”其它人跟着哈哈一笑。
有人附和,“这位老兄看得那么细微,可见早把人家放在心坎里!要不要小弟我打听看看那位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你们别再说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你们刚才一直在谈论的断日山庄主人日尚行!”店小二悲怜他们的命运,一边摇头一边抹着桌子,“如果他真是你们口中的鬼魅,你想光是刚才那些话,他会怎么做?”
众人顿时呆在当场,轰的一声,全部散去。
※※※
阴暗的斗室里,两个人正在密商中。
“你的妙计真是高明啊!城里的人被最近两件案子吓得有如惊弓之鸟,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大家都会往那个方向想。”左边这位是个中年汉子,额下留着短须,神情颇具威严的道。
坐在右边的男子低沉笑了起来,“不错,这就是我要造成的效果,让城里的人再度恐慌,提醒他们十年前所发生的事。”
昏暗的灯光,隐隐透出这个男子面容清瘦,浑身散发出杀气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石岑,你这点真让我既忏块又佩服,想当年你大哥石威对我照顾甚多,我无以回报,就连知道凶手是谁也无法将他逮捕,绳之以法。”左边男子觉得有愧。
被唤佗石岑的男子冷冷一笑,邪佞之气不下窗外诡异绝冷的天候,“刘大哥,你有你的顾忌,我哥不会怪你,任谁也不敢小覤鬼魅的力量,但我不同,我没有家累,要传宗接代也有大哥留下的一双儿女,我死不足惜。”
刘金龙担心的道:“石岑,话虽如此,但你也不可太过轻践自己的生命。”
“十年了,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这一天。刘大哥,你不明白,从小我便相当崇拜我哥,他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获得各方赏识,刚满三十便官拜县府参事,那几年我都以他为目标,想和他一样成功,谁知道十年前他竟然惨死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村庄,下手的还是个十岁大的孩子。”石岑想来便有很,人们易遗忘,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体会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他要唤醒人们的回忆!借大家之手,讨回他石家的血债。
“我明白,所以当时正在他乡提亲事的你才匆匆赶回,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年迈的双亲接连过世,大嫂也遭遇不幸,只及时带走那双儿女。”他岂会不明白石岑为此做了多大的牺牲,放弃自己的婚事,将全部心力放在两个侄儿女身上,如果这些年来不是因缘际会让他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也许他不会执意的想报复。
“这不算什么,是我分内之事,追查日尚行的下落才是我最挂心的事。”石岑的双眸发着光,多年来的狂热全写在脸上。“当年我曾到那庄子彻底察访,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日尚行当年果真是被冤枉的,王义一家四口不是他下的手,大家都冤枉他了。”
“不是他?”刘金龙骇道,这该如何是好?身为县衙差爷,下意识认为应该替日尚行翻案,但大错已造成。
“不是他,”石岑冷冷一笑,“世人老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推到鬼怪之类,好安自己的心,当年在那村子接连发生的怪事也是如此,村民将难解的情形,都推到日尚行是鬼魅的猜测上,其实,那年那个庄子出现一个杀人魔,他杀了王义一家后,凑巧惊醒日尚行,这才让大家以为那案子是日尚行做的。”
“你怎么知道?”
“当年我始终不死心,在那村子待上好几个月,终于等到那杀人魔再度现身,在他还来不及犯下其它的案子前杀了他,那个村子才真正的平静下来。”石岑背着手在斗室内踱步,“那杀人魔是从外地来的流浪者?受到刺激便会发狂杀人,村民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流浪汉,连吃的东西都要靠乞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