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来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小老鼠。”
练湘婷虽然觉得听来有些刺耳与侮辱,但以她懒得与人生气计较的个性,倒也不觉得什么,耸耸肩,“你把我找来只为了取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大费周章了吧!你不怕要坐牢吗?”
曼婷夫人淡淡一笑,“我就算要坐牢,也会要你的男人陪我一起。”
“你的笑容很美;可惜从嘴中吐出来的话实在很难听。”练湘婷反唇相讥,对她的影射毫不在意,现在她相信这个女人一定跟沈刑天有关,可是,她怎么知道沈刑天和自己的关系呢?
曼婷夫人毫不客气地刮了她一个耳光,涂满蔻丹的五指在练湘婷粉女敕的脸颊上划出几道鲜红的血痕,而曼婷夫人还是优雅地淡笑着,仿佛只是件举起咖啡杯般稀松平常的小事。
“我不喜欢别人顶撞我,尤其是女人,”她俯低了身子,含笑却没有一丝温暖的眸子直盯着练湘婷,“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你的男人沈刑天一起陪葬,尤其在他胆敢惹了我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天。”
练湘婷蹙着眉,忍受颊上火辣辣又略带刺痛的疼痛感;恐怕这回要破相了,“你到底是谁?沈刑天又哪里惹到你了?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说清楚啊!”
她的着急只为那个英俊却冷酷的男人,曼婷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声冷笑,难道这笨女人还不知道,那男人不是任何人能掌握与拥有的吗?
“你跟他那么亲近;难道你没听过在他的生命中,有一个彻底改变他的人生却教他深恶痛绝的女人吗?”
练湘婷这才恍然,她记起那天在船上他所说的一切,突然她觉得心底的凉意一直渗透到四肢百骸,“你是曼婷夫人。”
“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那男人是怎么跟你形容我的?”曼婷夫人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般,节节逼近,却又不一举擒获,让绦湘婷更加忐忑难安。
“那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放过他?”练湘婷吞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开始头皮发麻,因为这女人笑得实在诡异,令人胆战心惊。
“呵,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典型的沈刑天作风,宁可自己扛下所有的责任,也不让他的女人知道,”曼婷夫人摇摇头,啧啧有声地叹道:“所以,我只好来当这个坏人了,也好让你心里明白,免得怎么冤死的都不知道。沈刑天为了你带走我最得力的助手陈俊良,不过这也就算了,他还派人把我苦心经营的酒
吧给毁了,让我这一个月来损失上百万的收入,不仅如此,他还让极东组的人断了我的财路,大肆破坏我在其他地方的酒廊生意,你说,这笔仇我不找他要找谁?”
练湘婷心头一惊,看着曼婷夫人原本绝佳的风情,变成张牙舞爪的泼妇,心里实在感慨。殊不知她双眸流露出的悲悯,更加激怒了曼婷夫人。
“你可怜我?省省吧!”曼婷夫人不理会她,“你还是多替自己担心吧!虽然沈刑天把你保护得很好,但他还是疏忽到——个平凡的‘私人天地’,向来不与黑道挂勾的‘私人天地’,这一个月居然突然冒出许多极东组的手下,这很难不引起我的联想。再一打听之下,就不难得知你是他的新欢,他捧在手心上的一块肉,虽然他把你安排住进极东居,但我还是有办法逮到你作饵,逼他现身,并且付出他应付的代价。”
虽然和事实有段距离,不过也相去不远了,练湘婷自嘲地掀掀嘴角,她怎么不知道最近她的四周有这么多的“眼线”。
“那你想怎样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刑天对你的感觉,不只是深恶痛绝而已,如果有可能,他会很高兴亲手扭断你的脖子,难道你不怕惹怒他的下场?”练湘婷装着很老江湖的口吻,但连自己听来都不具说
服力,曼婷夫人当然不会被她吓到。
曼婷夫人伸手招呼旱在外头等着的人进来,练湘婷只看到他们手中捧着一个盘子,盘上放着一个针筒,一罐类似药剂的液体。
练湘婷心头一凛,她希望这东西不是她现在正在想的,“你要干什么?别乱来,沈刑天不会放过你的。”
她瞪大双眼看着他们将针管插进药剂中,慢慢地逼近了她。
曼婷夫人得意而尽兴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吗?我当然不会让沈刑天有喘息回击的机会,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一天一天给你注射一点点的古柯硷,等你染上毒瘾后,才放出消息你在我这儿,等他来救你的时候,他会明白不仅他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连他最爱的女人也成了毒品的奴隶,你说,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万无一失呢?”
练湘婷又惊又怒,“你这女人根本是疯了,我看你大受刺激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坏了你的生意,而是因为他没有爱上你。”
她的误打误撞,居然说中曼婷夫人的心病,曼婷夫人的脸色变得只能用“难看”形容,她疯狂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她打针,好让她不要再这么胡言乱语。”练湘婷开始挣扎,她丢出原本用来当枕头的椅垫,
身子往门口冲去,但娇小纤柔-的她哪比得过这些孔武有力的男人,不到两三下,她就被他们按在地板上,左手臂被定住,衣袖也被扯破。
“曼婷夫人,你这么做,他不会饶你的,你的下场肯定会很惨。”百般绝望与无奈,练湘婷只好以言词攻击,同时在心中狂喊着沈刑天的名字,寄望着不可能的奇迹出现。
“那你也会比我早几天!你们还不快下手,难道等我来教你们吗?”曼婷夫人冷笑地看着他们将毒品注射到练湘婷手中,然后满意地离开。
直到许久之后,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之后,练湘婷还是趴在地板上,不动也不试图保护自己,更不理会全身酸痛的伤口,她只在默默品尝毒品在身体中的感受。
很奇怪,有些空茫且虚浮,尽避听了许多有关吸毒者的说法,但和自身尝试总有些不同,练湘婷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不想起身,也不想做任何事,她只想静静地躺在这里,直到平静地死去。
就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她的眼角流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而她心里,那个英俊且冷漠的男人再次出现,她仿佛投入他的怀中般,温暖而舒适,她就此不愿醒来。
第九章
沈刑天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心绪纷乱如麻地抽着烟,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他仍然毫无头绪,这令他焦急如焚,愁绪难捺,他食不下咽且不喝不睡,潜意识里期盼与练湘婷同甘共苦。
“堂主,”刘超悄悄掩门进来,一脸郑重地望着他,“已经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所有的弟兄全员出动,尤其是和组里有过过节的堂口全都派人特别留意,只要存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个知道。”
“很好。”沈刑天淡淡的应道,脸上的表情是全然的死寂,这样的表情是很少在他脸上显露的,而且这表示他的心里早巳怒极、恨极,“叫他们继续盯下去,一查到她的行踪,马上向我报告。”
“是的,”刘超继而说道:“堂主,我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怕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沈刑天揉揉发痛的额角,突然发狠地道:“我要她尽快而且毫发无伤的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会一直想着她到底怎样了,她是不是一直在哭……见鬼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我要你们好好盯着,就这样,你可以出去了。”话甫出口,沈刑天就后悔了。焦急、懊悔与担心,种种的煎熬之下,他忘形的喊出他隐藏最深的秘密,虽然刘超的为人与口风他信得过,但向来习惯在人前隐藏真正心意的他,这么赤果果而直率的告白是他最脆弱的一面,他借着打发刘超以掩饰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