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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等等我 第30页

作者:欧阳青

严必璇冒着冬季山中阴冷潮湿的天气上山,为的就是不放心身怀六甲的姊姊一个人住在山上,她提了大包小包的滋补食品,却看见必玮无言地坐在火炉前垂泪,心中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蹲在必玮身前,“姊,妳又想到姊夫了,是吗?”

必玮拭去泪痕,宠爱地揉了揉她的长发,“必璇,怎么今天有空来陪我呢?妳不需要上班了吗?”

严必璇毕业后,就在一家贸易公司当会计人员,工作虽不轻松但却稳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看遍人世间的虚情假爱,才芳龄二十六的她,就已抱定了终身不嫁的志愿了。

“公司今晚尾牙,下午就不用上班了,我抽了空到超级市场采购了些营养食品,而且特地带上山,要给妳好好补补身子。”

“妳何苦花这钱呢?我不需要的。”必玮站起身来,纤细的身影依旧,只是月复部已高高隆起。

必璇搀扶着她,口口不依的说:“姊,妳就听我一次吧,妳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个小胎儿需要营养呢,妳老是不吃好睡好,怎么有健康的身体照顾月复中的小胎儿呢?”

“我会小心的,曾经经历过流产的痛苦,我不想再来一次。”必玮伫立在窗前,萧瑟的望向窗外飘落的雨丝,酸楚的想起,当年流产后,宗翔是多么温柔、体贴的陪在她身旁,给她安慰细心的照顾,而今……必玮开口把她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老天真是会捉弄人,当初妳和姊夫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却偏偏让妳流产了,而现在离了婚,却偏偏传出了喜讯,又偏偏是妳这死心眼的,说什么也要保住这孩子。”她轻叹了一口气,也踱向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必璇一向讨厌下雨天,因为她总觉得雨天使人心情低落,也最适合情人分手。

必玮良久不语,只是柔柔的望向远方依稀可见连绵的山峰,幽幽的叹息着。

“姊,妳不后悔吗?毕竟,姊夫他也没向妳提离婚,妳又何必自作主张的签了离婚协议书呢?”必璇不解的甩甩秀发,迟疑的望向她依然柔美,如今更增母性慈爱的脸庞,“何况,我不相信姊夫是无情之人,他上星期还来找过我,那张憔悴激动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旧情人重归于好的样子。”

必玮悸动的转过身来,着急的拉着她的手臂,颤声说:“妳没告诉他,我住在这儿吧!”

“当然没有,我还不假辞色的训了他一顿,他最不该且犯了最严重的错误,就是明知道他不变妳,还要跟你结婚,让妳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必璇忿忿不平,为她温柔多情的姊姊抱屈。

“哦,他怎么说呢?”必玮掩饰住内心阵阵涌起酸楚的波动,口气淡漠的问着。

“他什么也没说,一副失神落寞的站在那儿,任我怎么骂,他也没回嘴。说真的,要不是听妳说他在睡梦中都在喊着柯守容的名字,我还真以为他深爱的人是姊姊妳呢!”必璇从来就不认为世上有真情至性的痴男子,可是在必玮失踪这六个月来,眼看着姊夫宗翔憔悴形消,悒郁低沉的情绪,把原本高大英挺的他折磨成几近疯狂的流浪汉了,她真不禁怀疑,必玮有没有弄错什么。

“他会撑过去的,他的责任心一向很重,他或许觉得我这样离开,他和守容好像亏欠我什么,所以才会急于找到我,想做些补偿。”乍听到宗期的情形,必玮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仍固执的坚信,这样分开,对宗翔才是好的,她也一直这样告诉脆弱的自己,生怕有天她会忍不住冲下山去找他。

必璇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不胜稀嘘的椰偷着,“好吧,我只好祈祷这受到良心谴责非常严重的男人,哪天能够突然正常一些,别三天两头跑到我家门口站岗,吓跑我的男朋友不说,还摆出一张苦瓜脸的模样,害得我陪他一起茶饭不思,烟酒交加。更祈祷疗养院里千万则客满了,将来留给他一个床位,免得届时流落街头无人收尸。阿门!”

必玮被她说得心惊胆跳,蹙紧了眉峰,“他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难道守容不在乎他,任他这样糟蹋自己吗?”

“这个答案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告诉妳,”必璇扭开桌上抬灯,屋内顿时大放光明,她也才看见了必玮脸上涔涔蜿蜒而下的两行清泪,她收起玩笑的神情,放柔了声音,“姊,妳去见见他吧,是有情抑或无义,就当面说个清楚吧!”

必玮揉了揉站了许久,已隐隐酸痛的背脊,低声叹息,“我挺着这个大肚子去见他,那不是摆明了要套牢他,要他对这孩子负责吗?我当初不告而别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我会有孩子,如今,我更珍惜这个宝贵的小生命,毕竟,我和他也只剩下这个美好的回忆了。”

“妳要怎么养呢?单亲家庭的小孩问题很多,再加上一般人总是不能接受一个离了婚又带个小孩的老师。”必璇想得比较深远,她不像她姊姊感情用事般冲动。

必玮也想到了,“我不再当老师了,等孩子生下后,我会找一份工作来养活我和孩子。”

“那妳不打算让他和他父亲相认吗?”必璇关心地一再追问。

必玮愣了好一会儿,才硬咽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抬头远望窗外山峰,此刻雨绵绵密密的下着,夜也悄悄降临大地,山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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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翔推开精致雕刻的大门把手,缓步走向富丽堂皇却没有他心爱之人的家。半年了,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必玮就这样离开半年了,音讯全无,任凭他用尽镑种寻人的方法,依然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她温婉可人的身影。

这半年来,他尽心尽力为岳氏企业改头换面,令岳氏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表面上,他不苟言笑,做事犀利,公司每个人都说他承袭了岳家祖传精明干练的商业手腕,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变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态度亲切、幽默风趣,有一副宽厚心肠的岳家二少爷,他现在成了冷酷沉默、封闭内敛,只有待在淡水海边那栋白色别墅里,他才能稍显出一丝难得见到的温柔神色。

记得立雄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忍不住糗他:“还真没见到像你这样窝囊的男人,老婆跑了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只会坐在海边凭吊逝去的幸福,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告诉她,你帮他完成了童年梦想,在海边盖了这么一栋有着玻璃屋顶、宽阔天台的屋子,直截了当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偏你这么别扭,非要给什么惊喜。这下可好了,她给你来个更大的惊喜,只是,有惊,没喜。”

宗翔每回听了,也只淡淡一笑,又闷不吭声。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是该被骂,骂得越痛快他反倒觉得越高兴,他欠必玮的实在太多了,若能为她受点罪,他也心甘情愿。只是高堂仍在,他不忍也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的失意落魄,只好无奈的避到海边,望海兴叹了。

他一进门,一个童稚的嗓音便高兴扬起,“叔叔,你回来了,你要迭云云什么礼物呢?”

年甫四岁的岳晓云圆圆的身材,一骨碌的滚进他张开的手臂,他抱起了这个集全家喜爱又兼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小鲍主,在她粉女敕女敕的苹果脸颊响响的亲了一记,“云云先告诉叔叔,今天云云乖不乖?有没有按时去幼儿园?认识了几个小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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