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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处方笺 第17页

作者:念眉

莳萝毫无警觉,胸口倏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呃……”不知如何启口豫让没碰过她的事实。

事实多伤人……原来,这些日子所感受到的痛苦不是最深的,真正的痛苦一旦经由他人揭发,那股疼痛几欲扼杀她的生命力。

女郎摇头叹气,好同情地瞅着她,。唉,这样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呢?”佯装很好心的劝导,真实目的只有自己明了。

一个不知变通的痴情傻丫头罢了,豫让怎可能喜欢她?

纳闷的是,全台名列前茅的黄金单身汉之一的他,究竟为了什么迎娶白家体弱多病的娇娇女?

莳萝试着想对她露出不要紧的微笑,不愿暴露太多自己的悲伤,然哀恸如泉涌,硬是激出强忍多时的泪水。

能不能别再提醒她的没用了?她好挫折,屡次尝试着关心接近豫让,却一再换来冷嘲热讽,若非那股意志支撑着,她或许就要放弃了。

“咦,豫让怎么没陪着你呢?”矫情地左顾右盼,再下一帖重药,存心等着看她伤痕累累。

谁说富家女才有幸福的权利?她生来贫贱命,却将一位富家千金玩弄手掌间,不亦乐乎。

“他忙着交际问候,我一个人没关系……”

“哎呀,男人就是少根筋,他肯定不晓得你对这种陌生的场合心存畏惧吧?”眨眨眼,再来一记落井下石。

“我可以适应的,谢谢你的关心。”

戏演完了,女郎好半晌没再开口,双手环胸,鄙视的眸子斜睇着她。

好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人家都摆明瞧不起了,她居然气也不气,换成其他女人,老早弹跳而起胡闹撒泼,甚至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掉牙戏码来抗议丈夫的冷落。

不玩了,无趣死了!

施施然的冷哼一声,女郎啐道:“这么闷的女人,真是可怜了豫让!”

说罢,长发—甩,扭腰摆臀,踩着胜利的步伐离开。

莳萝始终没有抬头,眼泪直直坠下,掉落铺满人工草皮的地面,无声无息。

耳朵听不见四周的敷衍奉承与轻浮谈笑,唯一的声音是自己一再受伤的心碎。

她知道娶自己是他委屈了,她也想同情他,可她放不了手啊……她不想离开他,不希望和他切断现下的联系,即便这层关系看来若有似无……

怎么办,现实一直逼迫她退出,好多人都在等她放弃,她好彷徨,不明白坚持到底何时成了一种错?

悄然无声,豫让朝她走来,“你怎么在这里?”

头顶传来熟悉的男性嗓音,莳萝忙着偷偷拭去泪水。见她落泪,他肯定又要生气……

“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斥责她的不听话,豫让理直气壮的态度,自己听了都反感。

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恶劣的男人,明明看见了楚情倩讪笑讥嘲的嘴脸,却没有出面为她解围。

他能够想像楚倩倩可能说出怎样鄙夷的嘲讽,岂料她竟没有大哭大闹,眸心不见激起一分愤怒的火光,如果不是太过自信她的感情,她的反应容易教人误解已经无所谓,因为死了心。

玻璃屋里长大的女圭女圭,该是承受不起楚倩倩这等恶女的言语刺激,然她表现得甚为坚强,令他错愕。

“对不起……里面的空气不太好,我出来透透气……”

长年封闭家中的她和热衷交际的所有人格格不入,他们讨论的话题不是门外汉的她所能插嘴。

而人群之中鹤立鸡群的豫让,更是彻底忽略了她;至于是否故意,她不想深究,更是害怕听到真正的解答。

或许他会怨她的随行,这样一个跟不上他脚步的女人,恐是丢尽他的面子了吧?

“你的气喘又犯了?”豫让戒慎地打量她,直挺的站姿仿佛已做好随时带她离开的心理准备。

他很清楚她手中提的小皮包里并没有吸人器,她的气喘用药两天前就没了,但她迟迟没有要求他带她去看医生,无关紧要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病情……如期五谓的态度令他怒不可遏。

他想惩罚她,教她尝尝发病的痛苦,所以索性也不提起。然此刻他却感觉此番行径惩罚的人是他,不是她。

看多了她的痛苦,不想再添一桩,她的泪水一旦溃堤就要将他淹没。

莳萝抬头看他良久,无法明辨他的语气与表情,凄然的垂苜,嗫嚅说道:“没有……”

那是嫌恶吗?或者是她多心了?总之,不会是关心。

前阵子牙疼时候他的温柔,仿佛已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她快忘了,甚至怀疑那是自己太过爱他所作的一场美梦……

“我好多了,我们可以进去了。”仰头对他粲然一笑,强行抑下心底的哀痛,假装没有受到打击与伤害,将自己的喜恶深深地藏起。

楚倩倩的那段话在她心上投下一道晦暗的阴影,原本已是摇晃欲灭的幸福火光,瞬间失去了指引的光亮。

她的眼睛,看不到未来的幸福……

“你不是说谎的料。”豫让正色睐着她,眼神对上眼神,不准她逃避。

贝齿深陷下唇,莳萝不再辩驳,无关心虚,只因太清楚他强势的个性,当他认定有错,任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豫让神色冷凝,让人看不出、猜不透的心绪此刻错综复杂,怒火揉人更多的无奈里,被中和了热度。

那双说谎的眼睛,一再将他的心揪紧!

“别再让我发现你说谎!”

丢下警告,他跨步离开。

“豫大哥……”莳萝立刻惊觉不对,你去哪?”他前往的方向不是宴会大厅,而是停车场。

“回家!”

“你不进去了吗?”很自然地跟着他,即使她满心纳闷。

走没几步,莳萝难受地停了下来,身体提出的抗议力道加大,她的呼吸愈来愈乱了,喘气开始痛苦……

试着蹲下平缓突发状况,几乎是同时,豫让急切的旋身,朝她快步走来。

“还进去吗?如果再进去耗时间,待会儿你就得坐救护车离开了!”搀起过分轻盈的身躯,他低声咒骂。

“再逞强啊!你不是好端端的吗?”如果真能狠下心,他该用力摇晃她的双肩让她清醒。

“我不是逞强……。泪眼迷蒙,莳萝窝在他的胸前,贪婪地感受他的体温,呜咽的解释,“我只是不希望拖累了你……”

怎么也没想过,他的温柔必须拿自己脆弱的样子去换取……怎会那么讽刺?她努力调养身子是为和他一起,但他同情的却是不舒服的她……

一开始她就错想他了吗?那么现在改变来不来得及?

为了爱他,几年来她不允许自己染上其他病痛,现下却是恨不得全身都是病……她好渴望他的怀抱,好喜欢担心自己的他,哪怕仅是一个扶助的动作,也足以教她欣喜欲狂。

闻言,豫让霍地伸回臂膀,宛如她是麻烦的烫手山芋,退避三步之遥。

沉溺美好,莳萝没有防备,突然失去支撑让她一时找不着重心,险些摔跌。

“真不想拖累我,就答应签下离婚协议书吧厂陡然之间,他惊察自己的妇人之仁又冒出头了。

懊死!为何他就是狠不下心对她?

莳萝一动也不动,茫然的眸子不知望着哪儿,没有焦距,明明僵立的身子,看来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一根指头便能将她扳倒。

“我很乐意成全你对我好的心愿。”

“不……”她喃喃念着,思绪教他的狠心轰炸成千万碎片。“我做不到……”

好笃定的语气呵,已是铁了心的决定吗?半个月来,他第二次向她提起离婚的要求了,她是个失败的女人吗?

“没本事做到,就少说那些讨好我的话!”摆起冷酷,放下心里对她现下状况的牵挂,豫让迳自走在前头,将她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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