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仍然酸涩的眼,她哑声问。
她的喉咙干涩得像含了沙子,他起身倒了杯水,温柔的喂她喝下。
“谢谢。”感觉喉间得到滋润,她询问道:“我怎么了?”
“巫医说你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所以得好好休养。”邪莫尔以手背轻轻抚触她冰凉的脸颊,柔声回答。
“唔。”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靶觉到他男性的气息如此贴近,灵眸不由得涨红小脸,一双小手紧拉狼皮褥子,恨不得将发红的脸蛋埋入其中。
她抓着被角的手好细弱啊!他将她雪白的小手握在他粗糙黝黑的大手里,触手的冰凉更让他心生怜惜。他将她紧紧拥入怀,试图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
想起她在他身下款摆、申吟的娇媚,他的下月复立即生起一股火热,他渴望埋进她紧窒而柔软的密道,再次体会那合而为一的快慰……
他好想要她,更想将自己的种子留在她的体内,让她孕育属于他们的子嗣。可她单薄得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拗折,这般娇弱瘦小的身子如何承受生产的痛苦?
想起那头因难产而差点死去的牝牛,邪莫尔心中一颤。不!他不能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在养壮她之前,他绝不能让她受孕。
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他,录眸想起昏倒前两人的争执,明知可能会再度触怒他,但为了麻礼,她还是怯怯地开口,“你……你会放过麻礼吗?”
他为她担心了一整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她最在意的仍是那个叫麻礼的男人!
“别再提那个该死的麻礼了!”他坏脾气地咆哮。
“不!该死的是我,不是麻礼。”她黯然的垂下眼睑,低若无声的说道。她真没用,老是惹他生气。
“见鬼!”邪莫尔气恼地将巨掌伸向她,想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永远永远都不能离开他,更无法想着其他的男人。他想要她,可她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再次占有,而且,巫医也已告诫过他,她需要好好休养。
一思及此,他伸出的双手便停在半空,随即紧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强行压抑住触碰她的念头。但仅仅是看着她苍白无辜的小脸,他的已然蠢蠢欲动!他再一次压下男性的冲动。
如果因放纵自己的而伤害了她,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他一定得离开单于庭,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只看她,却不去碰她。也许,出去打个仗是冷却他那过于炽张的的好办法。
他迅速转身离开,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合上。
不多久,外面就响起了集合军队的声音。这夜,大军连夜出发前去讨伐呼征王与若羌王。
没有他的强烈存在,她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可她却感觉若有所失,内心就像是这满室的冷清寂寥,空荡荡的。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的胸口好难受,眼眸蓄满了痛楚、脆弱以及泪水……
第九章
草原的夏天似乎在一夜之间降临了,夏风催长牧草,催发满原灿烂的花朵,但灵眸的心仍是冷寂的。
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的缘故吧!最近她总觉得累。而且,她很想救麻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甚至连他被带到何处也不知道。
这天,灵眸又在为此伤神,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可以去那里啊!
虽然希望渺茫,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毕竟,雅米娜去了楼兰,呼衍黑幕追随邪莫尔上战场,屠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除了那儿,她根本没有能求助的地方。她眼神迷茫地落在草原深处。
或许,早在她踏入这神秘莫测的草原的那个清晨,也可能是在她被邪莫尔掳获之际,这草原便以它独有的方式掳获了她。
◎◎◎◎
青铜镜里的肌肤依旧细腻,可这份用牛乳沐浴所保持的盈白,并不能阻止岁月留下痕迹——
眼下的黑晕、肿胀的眼袋、开始臃肿的身材……这一切在在提醒着须卜当若,二十七岁的邪莫尔正值壮年,而三十一岁的她却已逐渐凋零!
她颤着手去取那盒胭脂,打开一看,胭脂居然没了!“不!”胭脂能让她忘了岁月的无情,能让她再次拥有青春美貌,她无法想像没有它的日子。
“来人哪!”她慌乱的在穹庐内来回走动。
“大阏氏,什么事?”侍女诚惶诚恐的看着急躁的她,担心一个不小心又因惹恼她而吃苦头。
“找他回来!”须卜当若急得语无伦次,“胭脂……那个外乡人……”
侍女脑筋一转,终于听懂她的意思,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他已经被送到苦役庭了。”
须卜当若使劲一甩手,青铜镜旋即落地碎成数片,在每块碎镜上,她的衰老依旧!她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尖叫,“不—-”
“大阏氏,各部头人求见,还有——”一名粗壮的侍女进来报告。
“滚!”须卜当若随手抓起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一只青铜灯盏迎面袭来,最后停在脚眼前,刚进来的侍女吓得跌倒在地。
“请头人们改口再来吧!”另一名侍女赶忙道。
“可那个……新阏氏……也……也来了……”坐在地上的侍女结结巴巴的说。
她的话引起了须卜当若的注意,“那个鬼丫头来干什么?”她沉着脸,尖利的指甲掐入掌肉里。
“她说要求见大阏氏。”
“哦,这倒奇了!”这鬼丫头八成是有求于她吧!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须卜族可是匈奴最富庶的一族,而这个叫灵眸的死丫头只不过是灵族的余孽而已,她就不信一向明辨得失、趋利而行的邪莫尔会舍自己要这死丫头。
相信一旦邪莫尔逞足了肉欲,满足了新鲜感,就会将这灵族女人抛到脑后,这死丫头根本构不成她的威胁才是。勾起嘴角,她找回了自信。
“跟她说我尚未起身,若她诚心求见,就跪在外面等吧!”虽说单于在离开前曾告诫她不许碰这死丫头,不过,这会儿可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不乘机羞辱她一番岂不可惜了!“哈~~”她开心的大笑。
“那……那些头人……”
“让他们进来吧!”她就是要教那死丫头知道,她什么人都见,就是不想见她。她越想心情越好。
得知须卜当若不愿马上接见她,灵眸失望之余,仍乖乖地跪在穹庐外头等她。太阳好大,晒得她头昏眼花,月复中也泛着隐隐的疼痛,她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她整个人向后仰,此时,一只男性的手适时地从背后扶住她。虚弱的回头,在看到对方时,她愕然了,“屠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才刚回来。听说你来找大阏氏,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他担心柔弱的她会成为大阏氏的玩物。“你的气色怎会这么差?”
“只是有些累。”擦擦额际的冷汗,灵眸敷衍的说。
“不如回去吧!”他劝道。他了解大阏氏只是想借机折磨她,根本没打算见她。
“我不要,大阏氏答应见我的……”她还想说什么,可胸月复间忽然翻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她弯呕吐。
“你怎么啦?”他紧张地轻拍她的背。
“大概是肠胃不适,不碍事的。”她苍白的嘴唇微微上勾要他放心。
近来她常想吐,可身体除了特别容易累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她猜想可能是匈奴的食物不适合她。
“大阏氏不会理你的,走吧!”屠耆扶她起身。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他瞥见已有两批人进出大阏氏的穹庐了。大阏氏摆明了要折磨她,她却傻傻的在这儿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