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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你的吻来换 第4页

作者:那颜(圆悦)

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幺地,醇酒美人竟无法安慰他,到昨日为止,他已经逐出了府里最后一位美人。

不过,孤家寡人的生活也不错,至少耳根子清净了不少,何况——他对有没有属于自己子嗣的问题并不特别感兴趣。

毕竟,即使天下人皆知他其实是永乐帝朱棣的第三子,也并不能改变他是私生子的事实。

他的母亲是族长的独生女,却因他的出生而蒙羞,被驱逐出本族,还被敌族所掳……

如果不是他,她的一生也许就会有所不同了吧?!

是出于自我惩罚吧!也许还有些惩罚皇帝老爹的意图在内,所以,即使皇帝老爹希望他能认祖归宗,可他偏偏就是不愿意改姓,成为朱氏子弟。

是有些病态吧!他喜欢看皇帝老爹对他一筹莫展的样子。

燕南平抓了一瓶西洋贡酒,一口气就灌下半瓶。

“哟 ̄ ̄有些人的日子还过得挺闲的呢!”有人揶揄道。

不必回头,像这样不等通报就能大摇大摆进入他地盘的人,除了如意王朱策外,还能有谁呢?

“我过得闲,你是眼红吗?”

世人皆知,如意王朱策是永乐帝的亲信重臣;而他,则是那个总将他的皇帝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不肖子孙。

“听说你昨儿个很英勇哪!”朱策“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一口气喝下剩余的小半瓶,“醉乡路稳宜频至,此外不堪行哪!我说,你该经常去走走才是。”

“哦!你是拐着弯在骂我是醉鬼吗?”燕南平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又找了一瓶酒,“我这就去。”

“你这个醉鬼!”朱策气极,干脆拿起桌上待客用的茶水,尽数泼在燕南平的脸上。

“该死!”燕南平气得直诅咒。

幼年被俘掳后的非人遭遇,造就了他对于皇帝老爹的恨意,也造成了他的洁癖。对于燕南平来说,不洁比什幺事都令他难以忍受!

受了茶水的“污染”,气急败坏的燕南平一拳打出,正好揍在朱策的俊脸上。

“好啊!好久没有松筋骨,今天咱们就好好干上一架,看是你行还是我行!”朱策也一拳回敬在燕南平的左腮。

立刻,桌子倒了、椅子散了,名人字画歪斜了,古董碎了一地。

当跋纶回来时,整个浪拓放浪轩已经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他的主子和来串门的如意王朱策一起躺在茶水、酒液淋漓的地上。

“王爷……”他直觉认为他们都死了。

毕竟,他的主子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脏乱,平常,一点点灰尘异味都够他大发雷霆的,而如今让他躺在如此肮脏的地上,简直是不可思议。

“跋纶,你回来了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状似死尸的主子突然发出了活人的声音,这可把跋纶吓得不轻。“王爷您……”

“啰唆什幺,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

激烈的打斗虽然能让他的心情畅快些,不过,看见似雪的白衫此刻已被弄得一片狼籍,燕南平的眉头当下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是。”跋纶领命而去。

知道他一洗起澡来铁定会没完没了,朱策忍不住叹息一声。不过,他又有什幺办法,只能乖乖等着燕南平沭浴完罢了。

谁让燕南平不但是他的好友,还是个超级大洁癖呢?

半个时辰后,苦命的朱策好不容易盼到燕南平出浴了,不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可以走了!”

可恶!他堂堂如意王,在澡堂子外面等了燕南平半个时辰,等到的居然是一句逐客令?!

这……这不是在耍他吗?

“这是我和老头于的帐,你不需要掺和在里头!”燕南平冷冷的说。

“你疯了!卯上老头子就真的这幺好玩吗?”

即使他们口中的老头子是燕南平的生父,即使老头子对燕南平心怀愧疚、诸多忍让,可——他毕竟是当今天子呀!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一旦天威真的震怒,哪还会管什幺儿子不儿子!

毕竟,历朝以来,父子相残的事难道还不够多吗?

“是很好玩。”燕南平淡淡的说,态度上却是执拗的。

这个危险的游戏他正玩得不亦乐乎。

“你就不怕……”

“我的亲人都已经死绝了,还怕什幺?”燕南平冷笑道:“倒是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免得碍了我的事。”

他的心自经历了肮脏且充满屈辱的羊圈生活后,就不曾温暖过,即使朱策的友情,也无法将他拉出心灵的深渊。

“你——一切要小心。”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朱策无奈地摇摇头,只能接受无功而返的命运。

***

“打听到什幺了?”燕南平淡淡的问。

“说是三宝太监郑和的船队已经在长乐靠岸了,消息传来时,整个京城都在欢庆哪!”

这是郑和第四次下西洋了。第一次下西洋纯粹是出于政治目的,第二、三两次随行的货物带来了巨大的商业利润,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吧!

不过——郑和下西洋的真正目的却从来没达到过。

那朱允炆可比老头子想象的更聪明!

燕南平的唇畔浮起淡淡的一抹笑,要瞒过他这一切可是很难的,毕竟,他的体内仍流着皇帝老爹的血。

“王爷……”跋纶不安的喃语,总觉得似乎有什幺事情要发生了。

“什幺时辰了?”燕南平根本不管他人的情绪,只关心自己的想法。

“快午时了。”跋纶在房里燃起来自西域的奇香。

“哦!”燕南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新昌伯唐云是皇帝老爹最宠信的大臣,听说,昨夜被他打了之后,一早就进宫去哭诉了。

这件事的发展一定很有趣吧?

燕南平的唇角含笑,算算时辰,也差不多到了有结果的时刻了。“准备燕池,我要沐浴。”

“您不是才刚沐浴饼吗?”

对于跋纶的疑问,燕南平只是大笑,根本没打算回答。笑话!他的所做所为岂是他人所猜得到的!

片刻后,当来自皇宫的使者被挡在燕池外面时,跋纶才知道他的主子一定是算到当今皇上会派使者来,所以才故意刁难人的。

这是他剥除皇帝面子的一贯手段,看得出来这位公公是有得等了。

包苦命的是他,毕竟,夹在主子与公公之间可是令他左右为难,一个不留心就会因咎生罪,两边都讨不了好。

不过,谁让他是主子的亲信呢?

跋纶叹息着,却也只得认命。

***

当燕南平步出燕池,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之前,他的“恶行”已有气退三十八个内监公公的辉煌战果,根据他的老经验,这前来传旨的太监不是早就放弃回宫,就是忍不住口出秽言,而那正好让他有理由踹人出府。

不过,当看到那小太监竟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着书时,燕南平嘴角的微笑突然凝住了。

“你——还在?!”

“奴才凿玉参见王爷。”小太监行礼。

“凿玉?”

听得这名,燕南平没来由的发出一阵大笑,皇帝老爹是想拿这凿玉来凿他这块顽石吗?!

“不知你深夜到来有何贵干?”燕南平故意强调“深夜”二字。

“哦!奴才是替万岁爷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对他冷漠的态度不为所动,“不敢打扰王爷清浴,所以就在此等候了。”

凿玉深知对敌之道,一出手就得占着个理字,这样,对方当然就没什幺话可以讲了。

燕南平发现逞口舌之利讨不了好,立刻就放弃无谓的口舌之争。他大手一伸,意为“拿来”。

“万岁爷下的是口谕。”凿玉微笑的禀明。

“说。”燕南平又蜷缩在一张躺椅上,完全没把皇帝老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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