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就算是天边明月,他也会替她摘回来。
“我想要的东西,也许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白椿槿强忍着哭泣的冲动,俯视水承潋,将额顶上他的,与他眸眼相望,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什么东西?”水承潋有股强烈的想要实现她的愿望。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东西。”白椿槿叹口气说道。
瞬间,水承潋有种她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距离感,不由得加重力道抱紧她,慌张地看着她,唇碰上她的,想要确认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哪儿也不去,也不会消失。
随着唇儿相触的次数增加,水承潋不再满足于那小小的碰触,渴望深入她、占有她的一切。
身随心动,他将舌探入她的檀口探索着,意识不知怎么的逐渐模糊,身体似乎被团火给燃烧着,心跳得有些急促,觉察到白椿槿也是同样的情形时,他勉强捉住一丝离他远去的冷静,推开她,低喘着气,万分不解的盯着她看。
孰料,盯着她看也会产生同样的情形,水承潋被这陌生的感觉吓一大跳,于是他将白椿槿抱离自己,仓皇起身,妖眸只装得下白椿槿的身影,可身体却一步一步的往外退去,直到退至小草屋外,看不见白椿槿,这奇怪的热潮才退去。
他有个冲动想进去问白椿槿是否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却又怕进去后再度“发病”,莫名的焦躁让他有股气无处发,一拂袖,屋旁的一颗大石成了他的出气筒,“砰”的一声巨响,化为碎屑,被风吹散。
他不敢再待在这儿,身影淡去,终至虚无。
白椿槿听见巨响跑出来时,正好见着他淡去的身影,心一紧、呼吸一窒,她深吸口气,含泪笑望水承潋消失的地方。
“椿槿姐姐,汪!”茜草一见到白椿槿自远处走来,低叫一声便过去巴在她手臂上粲笑着。
“枸杞今天状况如何?”青蛇的毒即使已被吸出大半,仍有些许残留在枸杞体内,得长期休养才能逐渐褪除。
“他呀,能自己捉鱼吃了,还一直嫌我为他捉的鱼不是没尾就是血肉模糊,我是小白狗嘛,又没有捉过鱼,为他捉还被嫌弃,好心没好报。”茜草嘟起小嘴,赶紧投诉她受到的“委屈”。
“能自个儿捉鱼代表他好得差不多了,我发现承潋待的湖和里头的鱼都很纯净,吃了对身体很好,也有解毒功效。你为枸杞捉来的鱼正好可做食疗解毒,功劳很大呢!”白椿槿安抚着茜草的不满。
丙不其然,茜草一听,双眸睁得老大,晶晶亮亮的像两颗珠子,她绽开笑颜,惊喜地叫道:“真的吗?我有帮到忙吗?那我被枸杞骂再多也没关系了,只要枸杞像以前一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就好了——”
“这山头有谁比得过你活蹦乱跳?”枸杞老远便听见茜草的声音,在她们进屋后冷冷地接话。
“枸杞,我活泼健康又比你小,当然是活蹦乱跳的。”茜草放开白椿槿跑到床边,拉住枸杞的手笑道。
“哼!”枸杞没有挥开她的手,任她握持,视线移至随后而来的白椿槿,有礼地唤道:“白姑娘。”
“枸杞公子。”白椿槿也回道,两人生疏有礼得让茜草发抖。
“枸杞,你同我一道唤椿槿姐姐就好了,干啥叫白姑娘啊?还有姐姐你也是,叫声枸杞便行,别把他当公子,你们这样姑娘来、公子去的,好麻烦又无聊,分明都这样熟了……”茜草的叨念在枸杞一个眼神横过来时逸去,她吐吐小舌,噤声。
“白姑娘或许不会久留,既不会久留,称之为姑娘有何不妥?”枸杞冷眼看待白椿槿,意有所指的说。
“枸杞公子所言甚是,我的生命有限,几十年的光影在你们眼中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对我而言,却是永恒……”也许在水承潋漫长无涯的生命中,她只是昙花一现……白椿槿发觉自己有些感伤,连忙住口,笑了笑,“来,我替你把脉,听茜草说你可以自行捕鱼了?”
枸杞深思的目光流连在白椿槿身上片刻,才面无表情的回道:“琴儿姑娘,劳烦你了。”
呃?白椿槿睁大眼眸看着枸杞,不知他为何改口,但听闻身后的门砰然倒下的巨响,他们三人全往门口看去,只见水承潋老大不高兴的站在门口,双手交抱胸前,锐利而阴鸷的妖眸瞅着床上半倚的枸杞。
后者唇角泛笑,什么话也没说的伸手让白椿槿把脉。“琴儿姑娘,请。”
“喔,好。”看出主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白椿槿识相的不多话,为枸杞把脉。“很好,复元得很好。”
“太好了,枸杞饿不饿?我去替你捉鱼回来。”茜草完全在状况外,丝毫不解另外三人间的怪异气氛。
“好,我要吃五条全鱼,不要血肉模糊的。”枸杞附加条件,这几天除了他自己去捉的鱼之外,每条被茜草捉回来的鱼都是“残缺之身”。
“唔,我努力。”茜草也不是故意的,她伸出爪子去捉鱼,不知不觉就会太过用力而将鱼给……嗯……分解。
见着她蹦蹦跳跳地出门去,直至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为止,枸杞才又开口,“琴儿姑娘,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我的伤才会复元得如此快。”
水承潋受够了!这枸杞每回唤白椿槿“琴儿”就让他全身不对劲,一把火直冒脑门,焚烧他的冷静,让他无法思考。
见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难受得要命!
“琴儿只有我能叫。”水承潋压抑着愤怒如是警告道。
但没人理会他。
“原来如此,那茜草掉到湖里时是被你叼起的?”白椿槿和枸杞两人谈起了茜草小时候,因想像着茜草可爱的模样而笑出声的白椿槿忽觉背后寒气趋强,背一直,神情一黯,不愿回头。
“嗯,爷见茜草还小,就把她丢给我照顾,我们两人可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现在她还是小小的,真不知她何时才会长大?”寡言的枸杞因谈起茜草而笑逐颜开。
白椿槿霎时明白枸杞对茜草怀抱着何种情感,而更令她欣羡的是——枸杞也明了自己的心情。
“放心,你会等到的。”白椿槿衷心祝福。
枸杞对于“情事”不似水承潋那般无知。当初他被水承潋捞起时,只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妖,因在人界待久了,被同类排挤才会到山里来,却误入青蛇的地盘,差点被青蛇那帮人给吞了;若不是他逃得快,现下早已成了冤魂一缕。
“椿槿姑娘,我相信你也会,爷难得对人如此。”枸杞淡笑,说话的当口已见水承潋压制不住满腔火气,直朝这儿冲过来。
“呃?”白椿槿尚未意识过来,腰即被股力道环住,身子离开椅子,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水承潋?”
她没料到这几天躲她躲得很凶的水承潋会再次靠近她,原以为他会在有她的地方站得老远,怎么也不肯接近,可现下却……
“承潋!”水承潋恶声恶气的纠正她,分明要她叫自己“承潋”,何必再加个碍眼的“水”字?
“承潋,你做什么?”眼角瞄见枸杞得逞的微笑,白椿槿瞬间明白为何适才他会拉着自己直说话。
可这……这也太……
她不愿逼迫水承潋做任何事,只因感情是两厢情愿的,在一方有意、一方无意的情况之下,不会有好结果。她做不出强迫他人接受自己情感的事,这样与杜仲言有何不同?
“哼!”冷哼一声,水承潋不由分说的掳走白椿槿,她连叫也来不及,就这么被他抱出屋子,往林间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