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快去办事吧!”
杜仲言抱拳行礼,大头挥手离去,一个走向街头,一个向街尾而去。
一个时辰后,杜仲言雇了轿子去县城一趟。
自此,风云变色。
“琴儿。”水承潋低沉含怒的声音在白椿槿身后响起。
“嗯?”白椿槿铺整着药草,背对着水承潋,没停过动作,也未曾顾盼一眼,只是漫应一声。
“琴儿。”水承潋再叫一次,双手交抱胸前,非得等到她回头看他一眼才肯继续说话。
“怎么了?水承潋。”白椿槿终是听出他口气的不悦,于是停住堡作回身,只见他一脸阴霾地看着她。
没错!就是这样!丙然是因为如此!水承潋在心里大吼,然而表面不动声色,表情如一滩死水。
“水承潋?”白椿槿微扬柳眉,轻唤目光明显呆凝在她身上的他。
“承潋。”水承潋终于开口,却是要她去掉水字唤他。
“承潋?”白椿槿不甚明了他的用意,是要她唤,还是他在自言自语?
嗯,这样就好多了,原来先前的不对劲是因琴儿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水承潋妖眸泛现点点喜意,松开环胸的手,上前将她纳入怀中。
“水承潋?”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椿槿一头雾水的任他抱着。
打从解决黑狐与青蛇后,他便一直是这样,不若先前的残酷,却更加古怪。
“承潋。”水承潋抚着她的黑发,嗅着她身上的药草香,感觉浮动的心渐渐平静,可是却有另一种莫名的焦躁悄然升起,让他方寸大乱。“承潋,承潋,承潋。”
“好好,承潋,承潋,承潋。”像念咒似地,这几声“承潋”打进白椿槿心底,翻起水柱,再滴滴答答地落下,引起更大的水花,久久不止。
水承潋这才心满意足地抱住她,不再争议。
白椿槿心慌意乱的微笑着,将手环上他的腰,头枕上他的肩胸,听他沉稳的心跳,感受他绵长的呼吸起伏。
若是……若是时间就此静止,该有多好?
时间的风在他们脚边流转着,无情的提醒他们,好时光总会过去。
“琴儿,我这些日子总觉得不大爽快。”水承潋拉着她坐下,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温温柔柔的,让白椿槿含笑以对。
她捉过他的手把脉,笑了笑,“妖也会觉得不大爽快吗?”
非人的脉息总与人类有些不同,白椿槿模索了好些时日,才将自身十几年来所学的医理、药理与现下所遇着的分离,重新建立对非人医疗的概念。
目前她的级数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采药童,但她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成为医治水承潋与茜草、枸杞的医者。
“当然会。”水承潋捏住她的俏鼻,听出她是在开玩笑。
“好,那么你哪儿不爽快?”白椿槿拍掉他的手,柔柔笑着为他拨去遮面的发。
“这里,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不爽快。”水承潋指指自己的心,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头脚画了一个大圆。
“可是你很健康呀!”白椿槿为他把脉又探了脸色,笑道。
“但就是不对劲。”水承潋掌心覆上她的颊,笑了。“见着你不对劲,不见着你也不对劲,很乱。”
“呃?”白椿槿双颊染红,笑意僵在唇角,有些赧颜慌乱。“是因为我的缘故?”
水承潋的坦白让她不知如何接口才好?仔细窥探他的妖眸,却发觉他只是很单纯地将自己的“病症”说出。
“对。”水承潋见白椿槿的脸时红时白,另一只手也覆上她的颊,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你脸色变得很快,生病了?”
“不……没有……我……”白椿槿扬眸望入他美丽而幽黑的妖眸中,一时间,说话的能力逸失,只余片断的残音。
“可是你的脸好热,一下子刷红、一下子刷白,难不成人类都像你一样有变脸的特殊异能?”水承潋好奇地来回抚着,因她颊儿的软而好想好想舌忝一口或是咬一口。
“没……没有……”理出水承潋的想法让白椿槿更加羞赧,颊儿飞上两朵红云。
好好吃的样子。水承潋顺从内心愈来愈大的渴望,倾前舌忝了她的脸颊,不过瘾似地又多舌忝了好几下,然后发现她唇瓣也很柔软,于是也舌忝了她的唇好几下。
白椿槿唇微颤,不知该拒绝还是该迎接这美好不已的感觉?最后,她合上眼睫,随水承潋去。水承潋发现她的睫羽又弯又长,好奇的用指尖轻触,觉得白椿槿浑身上下都让他有股想吞下的冲动。
可他不以吃人维持生气,唯独对白椿槿有这种感觉,莫非……
“琴儿,我很想吃你,明明我喝水便能活,却很想吃你。”水承潋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他不愿在白椿槿面前有任何隐讳。
在他心中,白椿槿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自己很重视她,却不知为何重视,有她在身边,他千余年来所坚持的想法趋于软化。
他愿意因为白椿槿而相信人类并非都是他所见的那样……可他打从心里只相信白椿槿一人。
只相信她一人是好人。
“承潋……”对于水承潋的直言不讳,她不知该笑还是该恼?
“嗯?”
她抬手握住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凝视他盈满柔情的妖眸,含蓄的问:“你讨厌我吗?”
水承潋笑了,“刚开始很讨厌,现在不会。”
“那你喜欢我吗?”白椿槿又问,语音轻颤。
“喜欢。”水承潋张手环住她,抱上自己的腿,将她圈在怀里。“喜欢,喜欢。”
白椿槿心若擂鼓,感觉全身发热,她也想似水承潋这般坦然,也想同他说自己喜欢他,但是……
她苦苦一笑,拇指轻抚着他眼下的肌肤,这双眼眸告诉她,他的喜欢不是她所想的喜欢……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很怕他,也厌恶他,只因他用极不公平的方式对待她,可历经那场灾劫……还有杜仲言……
她发现……原来……
唉!
白椿槿在心中轻叹口气,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发内,不语。
“琴儿喜欢我吗?喜欢这儿吗?喜欢茜草和枸杞吗?”水承潋见她不语,有些不安的问。
若是她想走,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住她。
他水承潋做事何时需要理由来着?若他不放人,谁也不能走!可是……对琴儿……琴儿是特别的……他说不出特别在哪儿,只知待她必须“合理”。
“喜欢,我都喜欢……”白椿槿久久才回道,更加抱紧水承潋,满腔的心意不知如何倾吐?
只因他不懂……他不会懂……不识得……何谓“情”啊!
水承潋稍稍推开她,喜出望外的凝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她轻咬下唇附和,眼前起了片水雾,化为泪水之前即教水承潋舌忝去。
“你为什么要冒眼泪?”水承潋不解的问。
他没有眼泪,不能明白为何白椿槿总是会在某些时刻眼睛冒水出来。“这叫‘喜极而泣’。”白椿槿眨动睫羽,一颗成形的泪珠滑落,但仍是教水承潋吞进肚里。
“高兴为何要有眼泪?”
“因为高兴啊……”别问了,别再问了,我不知如何回应……白椿槿没有一刻如此恨自己身为人、身为一名女子。
“琴儿,你为何高兴?”而且“高兴”到一直冒眼泪出来,他都来不及舌忝掉。
“因为你说喜欢我。”她抬手擦去泪珠,微笑道:“别再舌忝了,我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我的口水可延年益寿,多少人想要咧1”他赶忙证明自己“口水”的价值。
“我不想要。”我想要你的心、你的领悟、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