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贾妆笑得咬牙切齿,就恨不得能当场掐死这开口没好话的野丫头,“探春姑娘爱说笑,老仆不过是急着下去帮探春姑娘和老夫人备些茶水点心,让你们祖孙俩能边吃边聊罢了!”
“喔。”她的话若能信,狗屎都会变成香的,‘’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假装夫人您了,探春可承受不起啊!”
“姑娘客气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哪能称得上麻烦二字。”
贾妆皮笑肉不笑地与武探春过招,一旁的贾仁贾义两兄弟是怕得不敢开口,就怕自己会成为继娘亲之后的下一个牺牲者。
分内之事?提起这四个字,武探春可要跟她翻笔旧账了,“对了!我听说假装夫人每天都好忙呢!前几日还为了教训一个做错点事的小丫头,打得自己的手都扭伤了,不知现在如何?需不需要探春为你矫正矫正,包你马上舒坦,如何?”唇边漾起一抹狰狞的笑,武探春当真一步步欺向贾妆,想借矫正她扭伤筋骨之名,行教训她之实。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瞧,我这手早就好了,这样动来动去、挥来挥去,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真的。”好可怕啊!武探春最令人恐惧的就是这点,她若真有心想整一个人,定能把整人的理由说得光明正大,再整得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她这一说,武探春是又摇头又叹息,“这老天还真是不长眼,被人打的丫鬟,到现在还皮开肉绽地躺在床上呼疼喊痛,连个大夫也等不到呢,反观这打人打到扭伤自己手的却早已经没事了,这么不公平的事还真是气死人呢!你说是不是啊?贾妆夫人。”
“呵呵!这……”向来能言善道、伶牙俐齿的贾妆在武探春面前竟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寻了个借口赶紧离去。
一看贾妆与她那两个宝贝儿子逃得甚是狼狈的模样,当场把武探春与妙元、妙芳三个女人给笑弯了腰。
“小姐,你真厉害,想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拿贾妆这老妪没辙,只有你每次都能让她回不出话、落荒而逃,当真了不起啊!”妙元边笑边赞美武探春。
武探春行径粗鲁虽是一大缺点,可她那宅心仁厚的心肠可是无人能及,在她眼中人无贵贱之分,就是奴仆、婢女也该获得基本的尊重,这可是一般大户人家的闺阁千金、万金少爷所无法做到的呢!
“其实贾妆母子三人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喜欢倚老卖老,见不得底下人犯点小错,又喜欢拿鞭子教训人,所以你们才会把他们当成豺狼虎豹;若能易地而处,以他们的立场去看事情,不可讳言的,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尽自己的本分罢了!”这样怎能算是坏人,与现代那些作奸犯科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相比,他们母子三人的坏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妙元与妙芳姐妹听了武探春这席话后,对是非善恶的分际更加混淆不清了。
若照小姐的说法听来月D他们三人应该不算什么坏人才是,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大坏蛋呢?
看眼前这对姐妹满脸疑惑的表情,武探春不由得绽颜一笑,“好了啦!别再想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跟老女乃女乃请安要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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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乃女乃!”一踏人贾老夫人的闺房,武探春嗲声一叫,当场把贾老夫人哄得笑眯了双眼。
虽是笑眯了眼,可贾老夫人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就希望这鬼灵精的丫头听了之后能天天来、时时来,若是能搬来跟她一起住,她更是欢迎。
“哼!你这死丫头,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大事,整天不见人影,连来跟我老人家请安问好也全免了;唉!人老了果真是不中用,儿孙个个嫌弃不说,连想找个人聊天解闷也无从找起,当真是——”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武探春顺着老女乃女乃的话接下一句妙言,果真又把老人家给哄得笑呵呵。
看老女乃女乃心情好,她趁势赶紧把妙元手中的盒子拿过来,转递到老女乃女乃手中,“女乃女乃,打开来瞧瞧,这里头可是探春给您的一点心意,就希望您见了别嫌弃才好。”
“傻丫头,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女乃女乃怎么会嫌弃!”贾老夫人边说边打开手中的盒子,一看——“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不曾见过的巧物,让老人家当场把玩得爱不释手,还小心翼翼的,就怕弄坏这精巧美丽的稀奇之物。
“嘿嘿!女乃女乃是否记得,上回探春曾跟您提起过的,我家乡有一种能跑的铁皮箱,称为汽车?瞧!它就是这副模样。”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听武探春说得天花乱坠,贾老夫人还以为是她自己胡乱编撰的,今日一看此物,难道说……“你说那能跑的铁皮箱,模样就与它相同吗?”倘若真是如此,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女乃女乃真是聪明绝顶,探春才起了个头,女乃女乃便能知晓探春的心意,跟您这样聪明的老人家说话,还真是愉快呢!”童心未泯的老人家,最喜欢听人夸她,武探春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特别得老夫人的疼宠。
“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就喜欢灌我迷汤,可真是个小马屁精喔!”话虽这么说,可贾老夫人对武探春的喜爱却是打从心底而起的。
不知怎地,这丫头就是特别得她的缘,一见这丫头,她的心情就算再怎么坏,也能被她三言两语给哄得哈哈大笑。
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的武探春,撒娇地抱紧老女乃女乃有点福态的身子,感伤中带点哽咽地说:“老女乃女乃,在这里就属您最疼探春了。”老女乃女乃疼她的程度,甚至比家里的老爸以及哥哥们更甚,“今天贾府若是没您在,探春可就待不下去了。”
她的个性向来豪爽,做事只求自己心安就好,这样的行径在古代人眼中看来,绝对不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典范,这点武探春比谁都清楚。
今日若不是老女乃女乃对她的纵容,武探春要想在贾府久待,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羞不羞,这么大的人还跟女乃女乃撒娇,也不怕被人看见,拿你当笑话看。”贾老夫人微微地推开怀中的小丫头,看她满脸泪水,不由得心疼地伸手帮她拭去,跟着才开口道:“别哭了,你我祖孙二人难得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怎么说着说着,你就哭起来了,这不是存心扫我老人家的兴吗?”
“人家是心有所感,一时控制不住嘛!”武探春噘嘴抗议,忙着收拾好心情,随后才以眼神向一旁的妙芳示意,要妙芳把手上所捧的盒子递给她,“来,老女乃女乃,这是探春今日送您的第二项礼物,您瞧瞧这东西好不好看、精不精巧?”盒子里的东西与之前那辆小汽车,都是武探春用烧玻璃的技术烧出来的制品。
老女乃女乃小心翼翼地左瞧右观,看了再看,“耶?
丫头,我怎么感觉这东西有点眼熟啊?”
“老女乃女乃当真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武探春欣喜地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因为这东西是她仿照诸葛远樵口述的血珀制成的,为的就是想从老女乃女乃这边探出一点有关血珀的消息。
“是啊!”贾老夫人左翻右倒地一看再看,突然指着上头那只翱翔的大鹰说:“对!就是这个图案,让我印象深刻。你瞧,这只大鹰是不是栩栩如生,看来就像真的在展翅高飞,那神气脾月兑的眼神更是让人看过就难忘啊!”